第九章(3 / 3)

他那麼重視她所繡製的飛鷹彩繡,還特地將仇家堡的旗幟取下,換上她的作品,是很讓她感動。這是一項多麼重大的承認,同所有人宣告了她就是仇家堡的女主人,他不在乎那些流言對她的傷害,執意守護她,即使明白這樣的舉止會觸怒京城裏那些文人,他也毫不懼怕。

芙蓉突然感到有些不對勁,她抬起頭來看著他,輕蹙著彎彎的眉。“但是你是受皇命的定遠將軍,仇家堡的旗幟應該走出朝廷授命的才對,你怎麼能夠私自撤換?”他的薄唇彎成一個微笑,輕靠在她的耳邊,灼熱的氣息吹拂著她的發。“從此之後,仇家堡不會再掛著朝廷所授命的旗幟,隻有你的彩繡才能代表仇家堡。”他徐緩的說道,緊握住她纖細的手腕。

她因為他話語裏的含意而顫抖,先前茶蘼跟她說的那些事情在此刻浮現腦海,她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你做了什麼?”她低聲詢問著,筆直的看進那雙滿是溫柔的黑眸裏。 “我辭去定遠將軍的職位,將所有爵位頭銜,以及那些軍權全都還給朝廷了,從此之後我隻是個平民百姓。”他的笑意加深,輕柔的吻著她,心中隻有滿足,沒有任何的惋惜,他不留戀那個名銜。跟芙蓉相較,世上其它的一切都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天,你怎麼能這麼做?”她驚訝的低呼,雙手緊握著他的,不敢相信他竟作出如此重大的決定,拋棄了前半生所闖出的功名。男人不是都應該把功名看得比命還重要,怎麼他反而滿不在乎,彷佛那些官位對他而言隻是塵土。

“為了你,我必須如此。”他靜靜的說道,描繪著她溫潤的唇瓣。“那些 文人的逼迫,也不能讓我放開你,他們要奪去找的職位,那就讓他們拿去吧, 我並不在乎。用那些虛名能夠換得你永遠的留在我身邊,我覺得是再好不過 了。”芙蓉輕咬著唇,身軀顫抖著,因為他的舉止,以及話語而深受感動。 一個女人能夠求的有多少?些許的溫柔往往就能夠讓女人傾心一生,而她竟 如此的幸運,能夠得到他那麼重大的付出。她投入他的懷抱裏,用盡力氣擁 抱他,幾乎不能言語。眼淚不爭氣的直往下掉,她的淚水潮濕了他的衣衫。

“他們還是不肯放過我?”她小聲的問,卻不覺得害怕了。有了仇烈在 身邊,她不用恐懼那些迫害。

“別去在意,我退出朝廷後,他們再也沒有借口可以逼迫你。道不同, 不相為謀。我不再與那些偽君子共處,那些流言再怎麼流傳,也無法影響到 你我。”他保證著,因為看見她落淚的模樣而感到些許心疼。她是如此的深 駐在他心中,掌控著他一切情緒。

她無法止住淚水,就是想要哭,用哭泣宣泄心中的喜悅。她聽出那些借口,知道他終究是為了她,不願意聽從那些人的威脅,將她交出去,所以才辭去官職。 “芙蓉,從此之後我不再是定遠將軍,隻是仇家堡的主人。雖然從幾年前就開始從商,也小有成績,養得活仇家堡內的人們,但是我不再有那些權勢。你還願意留在仇家堡內,當一個粗人的妻子嗎?”他用拇指拭去她眼角的淚,歎息著這個小女人竟有那麼多的淚水。

她不停的點頭,淚水飛散著。“我願意、我願意,不論你變成什麼樣的人,我都要做你的妻子。”她哭喊著,無法控製激動的情緒。

他滿足的微笑,舔去她粉頰上的淚滴,拍撫著她顫抖的肩膀,將她嬌小的身軀納入懷中,發誓這一生再也不願意放開。他已經找尋到今生的依歸,不論外界的風雨如何險惡,隻要她在懷中,他就能夠克服一切。 “別哭了,小心哭壞了身子。”他勸哄著,見她仍舊哭得像是個淚人兒,他端起她尖得惹人心憐的下顎。“就算你不想聽我的話,也該替肚子裏的孩子著想,這樣痛哭失聲的,小心嚇著孩子。”他的另一隻手來到她柔軟的小腹上,隔著衣衫輕撫著。

芙蓉已經哭到打嗝,在聽見他的話後,連打嗝都停止了。她緩慢的垂下眼,看著放置在小腹上的那隻黝黑大手,再緩慢的看向他。“孩子?我有孩子了?”她有些呆滯的詢問著。

先前在醒來時,他與大夫的那些對話慢慢滲進腦中,終於得到解答。 “你都沒有發現到嗎?大夫說你已經有三個月的身孕了。”他帶著滿意的微笑,眼眸裏的神色還有幾分得意。從來威嚴難以親近的五官,在看向她時,總是柔和的。

芙蓉搖搖頭,纖細的手也跟著他一起放在小腹上,與他緊緊交握著。

難以想象她的肚子裏有著一個生命了,一個她與他愛戀纏綿的結晶,就在她體內孕育。她從來不曾想過會擁有他的孩子,但是這樣的念頭讓她的心充滿喜悅。 “我隻是覺得貪睡,有時會覺得懶洋洋的。”她沒有害喜的征兆,也不覺得有任何不舒服,隻是睡眠的時間增加了。 “我也沒有發現。原先覺得你的身軀變得圓潤了些,增添了一些重量,但是又是增加在最恰當的地方,所以我以為是幾個月下來的調養有了成效。”

他灼熱的眼神來到她柔軟圓潤的胸前,手也跟著視線移動,覆蓋住她胸前的酥軟。

這幾個月來他始終要不夠她,深深的迷戀著她的一切。在雁歸樓裏的時光,充滿著溫馨的春色,幾乎讓他陷溺,想要拋下一切永遠守在她身邊。

即使隻是注視著她,就能夠感受到心中幸褔的暖流。

芙蓉的臉兒變得嫣紅,想起這些日子的夜裏他所教導她的一切。纏綿的回憶讓她感到羞赧,她到如今還是不太能習慣仇烈偶爾說出口的親昵話語。

“大夫說在懷孕的初期我必須注意一點,免得傷到你及孩子。”他靠在她 耳邊緩慢的說道,伸出一手拿下床梁上的銀鉤,放下遮蓋用的粉色紗綾。

她因為他話中的含意而瞪大了眼,不可思議的看向窗外。透過粉色紗綾,還可以看見微薄的暮色,現在隻是傍晚,還不到黑夜。“仇烈,還沒天黑呢。”她不安的說道,卻因為他竄入褻衣中的手而喘息著。

仇烈露出微笑,那抹笑容有些調皮的味道,讓他看來年輕了許多,不像是征戰沙場的戰士,反倒像是惡作劇的少年。他拉起暖和的錦被,覆蓋住兩人的身軀,霎時間兩人的小小天地變得一片黑暗。 “我的娘子,如你所願。現在,天黑了。”他在錦被所包圍出的黑暗中,帶著笑意吻著她,溫柔的卸去她身上的羅衫。

春風入羅帳,暮色逐漸籠罩雁歸樓,在昏暗的屋子裏,偶爾傳來低低的笑聲,以及斷續的喘息。更多的是,他溫柔而徐緩的低語,許久許久都不曾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