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為鞏固政權而鬥(1 / 3)

第二章 為鞏固政權而鬥

一、自立為汗

蒙哥的死,給忽必烈提供了極好的發展機遇,為他的一生帶來了重大的轉折,也可以說,使他進入奪取皇位的一場激烈的鬥爭漩渦之中。

1258年夏,蒙哥親統大軍離開和林南下入川時,命另一弟阿裏不哥(排行第7)留守和林,並命老臣孛魯歡、阿蘭答兒為輔。一些研究者認為,命阿裏不哥留守和林就是讓他當“蒙廷監國者”李治者:《忽必烈削弱宗藩實行中央集權》,載《南開學報》1985年3期。表明蒙哥有意以阿裏不哥為繼承人。此說很是偏頗。

留阿裏不哥守衛和林,並不意味著蒙哥有意讓阿裏不哥做自己的繼承人。其理由是:蒙哥離開和林南下伐宋之時,剛好50歲,雖說年事不輕,但還算不上耄耋年邁,且無病症,誰繼承他汗位之事,還提不到日程。阿裏不哥長期在漠北,大汗離開和林後,讓他守在和林,並無特別含義。蒙古汗位繼承與以往遊牧民族的汗位繼承基本一致,並無特別明確的製度,但根據實際繼位的情況看,有三種辦法可供選擇,而且都是合法的:一是殘餘的軍事民主主義的忽裏勒台的推舉,這種製度雖然曾長期堅持,但名存實亡,越來越成為一種形式,其作用與其說是推舉,不如說是一種宣告的形式。二是長子繼承權,這是一種自然和社會兩種因素決定的慣例。以前的遊牧民族如此,到蒙古時期,長子依然有著繼承方麵的優先權。如鐵木真稱汗後,給諸王貴族分封土地百姓,對待他的四個兒子就有所區別,長子術赤所分得的百姓最多(9000帳),拖雷最少(4000帳),(道潤梯步:《新譯簡注蒙古秘史》,內蒙古人民出版社1978年版,第273頁。)這就是長子的特權。在成吉思汗確立自己的繼承人時,首先提出了長子術赤來征求意見。(同上書,第304頁。)這也體現了長子的優先權。三是兄終弟繼。這也是遊牧民族中廣為流傳的一種繼承製度,但從命阿裏不哥留守和林一事,卻很難看出有讓他按兄終弟繼的傳統繼承汗位的意思。至於遊牧民族汗位繼承中,幼子繼承首領的雖有,但從習慣上並未形成製度。至於幼子在父親離開老營或去世後,守護和繼承老營一事,這在成吉思汗去世後,拖雷的地位就是例證。但是,政治上首領地位的繼承和父親的封地由幼子繼承,這是完全不同的兩件事,不能,也不應混淆。許多研究者把蒙哥留阿裏不哥於老營一事,看做是蒙哥有意讓他將來繼承汗位的表示,是缺乏證據的。而且蒙哥汗自己有兒子,如果說蒙古汗位繼承是幼子優先,那麼蒙哥就該選自己的幼子為汗位繼承人,或他自己老營的繼承人,而不是弟弟阿裏不哥。況且阿裏不哥也不是拖雷的幼子,隻是他的長妻唆魯和帖尼的最後一個兒子。所以用所謂幼子繼承製來解釋這件事,也是說不清楚的。

蒙哥南下入川留阿裏不哥一事,與蒙哥關於將來汗位的繼承的想法,是沒有任何聯係的,但這一舉措,在當時的情況下,確實在客觀上為阿裏不哥在和林自立為汗,與忽必烈爭奪汗位,創造了條件。

蒙哥汗在位時,充分信任忽必烈,命其掌握蒙、漢民戶,最後命其掌握大量軍隊,給他很高的權威。蒙哥的這些作法,實際上早已引起部分蒙古貴族的忌恨。再加忽必烈廣攬各族人才,特別是對漢族士大夫以及史天澤、張柔、董俊等漢族武將,多加重用,這更引起蒙古守舊大臣王公的不滿和忌恨。輔佐阿裏不哥的阿蘭答兒等人,就曾向蒙哥進讒,並親自主持“鉤考”忽必烈所轄陝西、河南財賦,蒙哥並未受他們的迷惑,仍對忽必烈倍加信任。但是,這些人做賊心虛,他們怕忽必烈掌握政權,對己不利。於是在蒙哥死後,漠北諸蒙古老臣,亦積極開展擁立阿裏不哥為蒙古大汗的活動。

1259年秋七月,蒙哥汗在四川釣魚山去世的消息傳出後,在和林的阿裏不哥和在襄樊前線的忽必烈,都開始了奪取大汗地位的活動和準備。

阿裏不哥在其身邊的諸王貴族支持下,向漠北蒙古部和漠南各州征調軍隊,其親信脫裏赤到燕京進行活動,阿裏不哥的一部分軍隊已南下,距離開平僅百裏之遙,並邀忽必烈回蒙古,召開忽裏勒台,以商定大汗人選。

忽必烈在鄂州前線得知蒙哥死訊,接著又從皇後處得知阿裏不哥的活動,遂與諸謀士商議對策。漢族諸謀士,大多是為了攀龍附鳳而來的,他們當然希望忽必烈早登大位,以使他們施展自己的“經國安民之道”,於是積極建議忽必烈立即班師。但當時蒙古大軍進至江北,戰事正在緊要關頭,如撤軍北歸,將前功盡棄。忽必烈過人之處就在於,在這種關鍵時刻,心懷大局,眼光深遠,他沒有匆忙撤兵,而是加快進攻步伐,取得大勝後,再行班師,這將更有利於謀取汗位。忽必烈遂加強攻城力度,大兵渡江至南岸,忽必烈指揮大營亦隨進至滸黃洲,大軍兵臨城下,多次登城攻擊。九月底,宋將呂文德率兵自重慶趕來營救鄂州,並衝開重圍,進入鄂城,宋兵得到救援,氣勢再度旺盛。整個十月份,攻鄂戰事又處於膠著狀態。十一月,阿裏不哥在蒙古貴族的支持下,在和林積極籌備謀取汗位的消息再次傳至鄂州前線,他又召集謀士商議。一向主張“遣使喻宋,示以大信,令降名進幣,割地納質。……偃兵息民,以全吾力,而圖後舉”的郝經,上書埋怨說:兵至汝南,“既聞凶訃,即當遣使偏差諸帥各以次退,修好於宋,規定大事,不當複進也而遽進。”他又分析當時的形勢說:“維吾國內空虛,塔察國王與李行省肱髀相依,在於背協;西域諸胡窺占關隴,隔絕旭烈大王;病民諸如各持兩端,觀望所立,莫不覬覦神器,染指垂涎。……且阿裏不哥已行赦令,令脫裏赤為斷事官、行尚書省,據燕都,按圖籍,號令諸道,行皇帝事矣。……若彼果決,稱受遺詔,便正位號,下詔中原,行赦江上,欲歸得呼?”因此,他要求忽必烈“斷然班師,亟定大計,銷貨於未然”。他甚至建議:“遣一軍逆蒙哥罕靈輿,收皇帝璽。遣使召旭烈、阿裏不哥、摩哥及諸王駙馬,會喪和林。……則大寶有歸,而社稷安矣。”(《元史》157卷《郝經傳》。)他的建議引起了忽必烈的重視。於是決定留大將拔突兒等率諸軍繼續圍攻鄂州,他自己則率重兵擺出一副直趨南宋臨安城的架勢,暗中卻做好迅速北撤的準備。早已嚇破了膽的南宋官僚,被蒙古兵攻取臨安的假象所蒙蔽,南宋首輔賈似道立即派遣宋京前往蒙軍大營請和。這正合了忽必烈的心意。他一麵命人與宋京談判,另一方麵急率大軍北還,十餘日抵燕京。在燕京忽必烈仔細了解了阿裏不哥的活動,於1260年春三月北上開平,搶先召集忽裏勒台,參加者有以親王合丹(窩闊台庶長子)、阿隻吉(察合台孫)為首的西道諸王,以塔察兒(成吉思汗弟斡赤斤之孫)、也先哥(合撒兒之子)等為首的東道諸王等“親王四十餘人及藩方侯伯”,推舉忽必烈即大汗位。

即位之初,即命漢族知識分子劉秉忠、許衡等製定官職及各種製度,確定在中央設中書省、樞密院、禦史台以及吏、戶、禮、兵、工五部,地方設行中書省、肅政廉訪司,一些地區根據需要設行樞密院等。任命王文統為中書省平章政事,張文謙為左丞,以、趙璧、董文炳為燕京路宣慰使,以八春、廉希憲、商挺為陝西、四川等路宣慰使,粘合南合、張啟元為西京等處宣撫使,建立起了從中央到地方的管理機構,完全控製了廣大中原地區。他即位後向全國頒發即位詔書,詔書中說:“求之今日,太祖嫡孫之中,先皇母弟之列,以賢以長,止予一人”,宣告自己繼承大汗之合法性,並且宣告:“朕惟祖宗肇造區宇,奄有四方,武功迭興,文治多缺,五十餘年於此矣”,“爰當臨禦之始,宜新弘遠之規。祖述變通,正在今日。務實施德,不尚虛文。雖承平未易遽臻,而饑渴所當先務”(《元史》卷4《世祖本紀》一。)表示出要關心民瘼,致力於承平盛世的意願,並建元中統,以是年為中統元年。忽必烈的即位詔,有三點特別值得注意,一是他明確指出,從成吉思汗以來“武功迭興,文治多缺”,他今後要多致力於文治;二是他申明“祖述變通,正在今日”,要適應中原地區和漢族群眾的實際,進行改革,建立起適應新形勢的製度;三是表示當前最迫切的問題是老百姓的溫飽問題,即所謂“饑渴所當先務”,要優先解決老百姓吃飽肚子的問題。這三點,對爭取廣大漢族群眾及漢族知識分子和各種漢族官吏,都有極大的吸引力,同時也是對守舊蒙古貴族的一個打擊,並與他們劃清了界線。忽必烈在開平自立為汗的這些舉動,在和林引起極大的震動,早欲自立為汗的阿裏不哥在諸王貴族的擁戴下,急急在和林宣告繼承汗位。《史集》認為阿裏不哥在忽必烈之前即大汗位。當時擁戴阿裏不哥的勢力十分強大,有窩闊台嫡孫海都,有蒙哥之子阿速台、玉龍答失、昔裏吉,有察合台之孫阿魯忽,有旭烈兀之子出木哈兒以及術赤的遺孀、拔都(此時已去世)之母庫托克台可敦等,即所謂西部諸王。此外,作為蒙古大汗經營西北、兩川重要軍事基地的六盤山,其守將渾都海,掌握著大量軍隊(約4萬),在這場鬥爭中,渾都海完全站到了阿裏不哥一邊。蒙哥所任戍守川東、川西的大將怯的不花、明裏火者等,在渾都海影響下,也站在了阿裏不哥一邊。也就是說,擁立阿裏不哥的勢力,控製了漠北至中亞、西亞的廣大地區,而且在陝甘川等地,也有很強大的勢力。

二、征討阿裏不哥

剛剛強大起來的蒙古大帝國,遇到了嚴重的內部分裂危機,到了大規模內戰不可避免的時刻。而在這場不可避免的內戰中,從形勢上看,阿裏不哥在軍事上、在政治上都占有優勢,忽必烈的地位卻顯得十分不利。這應該說是忽必烈一生中,遇到的最嚴重的挑戰。忽必烈能麵對如此嚴重的局麵,從容不迫,毫不退縮,轉劣勢為優勢,並戰而勝之,也確實反映了忽必烈的雄才大略。

忽必烈對阿裏不哥自立為汗的活動,立即作出了明確而堅定的反應,他立即以大汗身份,公開宣告阿裏不哥謀反,然後從實際出發,首先鞏固自己的後方和基本立足點,采取了一係列措施,整頓中原地區。他把自己的親信任命為十路宣撫司,分別派到自己所控製的中原各地。在他所任命的十路宣撫司正副使和鞏昌地區的官員中,全都使用了漢人和色目人,其中多為官聲清廉,政績卓著,而且是幾代老臣,在蒙漢官員和百姓中,都有相當高的聲望。這一招本身,就收到了收攬和安定人心的良好效果。

忽必烈在初步安定中原地區之後,將侵宋戰爭暫時擱置一旁,盡力緩和與南宋的矛盾,集中全力,開始消滅阿裏不哥的勢力。

平叛活動首先是從陝西、四川地區阿裏不哥的勢力開刀的。京兆是忽必烈的封地,是他的勢力最雄厚的地區,同時也是作為政敵的阿裏不哥十分關注的地區,在這裏,阿裏不哥早就安置了一批支持自己的官員,並收到了良好效果。例如陝川地區的蒙古官員劉太平、渾都海、明裏火者、乞帶不花等,都是阿裏不哥的擁護者和支持者。忽必烈對自己的封地,當然更加重視,早在蒙哥時期(1254年),忽必烈即派自己的親信廉希憲為關西道宣撫使,管理京兆封地。蒙哥去世、忽必烈尚未在開平即位之前,曾命廉希憲、趙良弼等了解關中地區蒙漢官員們的政治態度,趙良弼認為:“宗王穆哥又作大哥,拖雷第九子,忽必烈之弟。無他心,宜以西南六盤悉委屬之。渾都海屯軍六盤,士馬精強,鹹思北歸,恐事有不意。相鄰總秦川蒙古諸軍,多得秦、蜀民心,年少鷙勇,輕去就,當寵以重職,疾解其兵柄。劉太平、霍魯懷,今行尚書省事,聲言辦集糧餉,陰有據秦、蜀誌。百家奴、劉黑馬、汪惟正兄弟,蒙被德惠,俱悉心俟命。”(《元史》卷159《趙良弼傳》。)趙良弼的這份報告,幾乎將川、陝各地主要政府官員的政治態度,作了全麵的調查和分析,深得忽必烈的讚同,並立即命令廉希憲,將劉太平、霍魯懷等以謀反罪處死。手握重兵的渾都海,立即以六盤山為據點,打起反對忽必烈、擁護阿裏不哥的旗號。阿裏不哥派阿蘭答兒率兵自和林南下支援,河西一帶蒙古官員紛紛響應,聲勢十分浩大,“西垂騷動”(《元史》卷155《汪良臣傳》)……忽必烈命便宜鞏昌總帥府事汪良臣,率部平叛,在山丹耀碑穀獲得大勝,擒殺阿蘭答兒、渾都海,陝甘川一帶阿裏不哥的勢力被平定。

關於阿蘭答兒、渾都海被殺之地,有的研究者僅從《元史》中就收集到九種說法《試論忽必烈與阿裏不哥之爭》,其實隻有姑臧、山丹之用碑穀和合納在石溫三說其他如《元史·阿剌罕傳》所說之昔日禿,《元史·趙阿哥潘傳》所說之拔沙河內火石,均非確指阿蘭答兒被殺之地,甘州、甘州東意思相同,西涼乃泛指,習慣上甘州亦在西涼地區……根據《元史》商挺和廉希憲傳所記,占據六盤(今寧夏固原地區)的渾都海,見忽必烈的勢力在東部鞏昌一帶已嚴陣以待,遂西渡黃河,擬自武威以北,沿石羊河北上,恰與由漠北率軍南來的阿蘭答兒在涼州(今武威)會合,遂合兵一處,聲勢浩大,“河右(指河西——引者)大震”(《元史》卷126《廉希憲傳》)……當時廉希憲與商挺為陝西行省正副安撫使,雖參與軍事,但並未親赴前線。直接與阿蘭客兒、渾都海作戰的是諸王合丹、駐蜀(節製諸軍)蒙古官八春及汪良臣。他們兵分三路,在涼州大敗渾都海、阿蘭答兒軍,又西北追至龍首山(又稱阿拉克鄂拉),汪良臣等在山丹安營堵截,兩軍於耀碑穀大戰,北軍大敗,擒獲並斬殺阿蘭答兒、渾都海。耀碑穀一戰,乃汪良臣部所為,汪良臣傳中所述,當更加具體、可信。按竺邇也是這次參戰的主要蒙古將領,他傳中所記與汪良臣傳所記一致。也正因為如此,山丹耀碑穀被研究者一致確認為該戰發生之地。山丹耀碑穀何在?有人考證耀碑穀俗名“東樂大口子”,在故東樂縣城十裏龍頭山一帶。東樂及龍頭山均在今甘肅山丹縣境內。《甘寧青史略》正編卷十三。有研究者將耀碑穀置於“甘州東焉支山”則錯甚。焉支山在山丹縣東南,龍頭山在山丹縣西北,耀碑穀隻可能在山丹、張掖之北,不可能在其南。

中統元年(1260年)年底,忽必烈決定親自率軍進討阿裏不哥。阿裏不哥搶先引軍南下,兵鋒直指開平。忽必烈命亦孫子率軍北上,與阿裏不哥的前鋒出木哈爾、合剌劄所率大軍相遇,雙方激戰,亦孫子大勝,給阿裏不哥以沉重的打擊。忽必烈軍乘勝追擊,於十一月底抵達和林,阿裏不哥率眾西逃至葉尼塞河上遊唐努山一帶,向忽必烈遣使表示:“俟馬出入覲”,並“願約伯勒克、旭烈兀、阿魯忽三王同入朝”(《新元史》卷110《阿裏不哥傳》)……忽必烈應允,命亦孫子率軍駐守和林,自己於十二月返回燕京,並對擁護自己的諸親王、皇戚大行賞賜,以慶賀成功。但是,阿裏不哥歸順之言,顯然是緩兵之計。擁戴阿裏不哥的諸王多在中亞,並未受到任何打擊,隻是當時忽必烈勢大,阿裏不哥擁護者的兵力難於即時會齊,才有歸附忽必烈的托詞,以便會集力量。果然,到中統二年,阿裏不哥遲遲不來歸降,他等到各路蒙古援軍會合後,於是年秋天,以歸降為名,突襲亦孫子,奪回和林,並乘勝南下。十一月忽必烈親率大軍從開平啟程,再次迎擊阿裏不哥,雙方大軍在昔木土腦兒或稱“石木謾都”、“失門禿”(今蒙古國劄爾加蘭圖東)會戰。被阿裏不哥征調來參戰的斡亦剌惕部眾,鬥誌不旺,遇有小挫,即先潰退,阿裏不哥軍敗,忽必烈北追,十日後,雙方又在失和延塔兀鏖戰經日,不分勝負,但阿裏不哥軍隊不穩。原來支持阿裏不哥的察合台係汗王阿魯忽,因阿裏不哥多次向其征兵征糧,十分不滿,得知忽必烈大軍進占和林,阿裏不哥形勢不妙,遂囚禁阿裏不哥使者。消息傳來,阿裏不哥被迫北退。其將領阿脫等率部投降,使阿裏不哥軍處於十分不利的地位。此時,忽必烈本欲乘勢北追,因有消息說益都行省李有異誌,他自己不得不率兵南返,命尚書怯烈的、平章趙璧兼行大都督事,率諸軍從宗王塔察兒北上,至和林,宣告免征和林當年租賦,受到和林及其周圍蒙古部落的擁戴。阿裏不哥退至葉尼塞河唐努山一帶後,看到忽必烈勢力無法抗拒,於是收集兵力,開始向察合台汗王阿魯忽進兵,企圖在西部取得立足之地。中統三年(1262年),他命哈剌不花為前鋒,進軍察合台汗國,在博落脫兒(今博樂)與莎勒坦闊勒(今賽裏木湖)之間(即今新疆博爾塔拉蒙古族自治州境內),與阿魯忽軍相遇,結果大敗,哈剌不花被殺。阿裏不哥又命阿速歹王率軍繼進,突破鐵門(在今賽裏木湖以南,霍城一帶),占領察合台汗王牙帳所在地阿力麻裏遺址在今霍城東。《蒙兀兒史記》卷74記“掩入鐵門,涉伊犁河,出不意襲奪阿力麻裏克”,此處有誤。西域稱鐵門者有多處,此鐵門在伊犁河北。伊犁河在霍城以南,由鐵門南下不越伊犁河,即可達阿力麻裏,即霍城……阿魯忽被迫親率大軍迎戰,被阿裏不哥戰敗,乃退據天山以南阿克蘇一帶,阿裏不哥占據了伊犁河流域。中統四年,阿裏不哥率軍越天山,攻阿魯忽,占據渾八升(今阿克蘇南)等地,阿魯忽不敵,西退至薛米思堅(即今撒馬爾罕)。阿裏不哥軍在察合台汗王境內,大肆殺掠,使當地蒙古部落流離失所,引起中亞諸王不滿和反對,日益孤立無援,被迫表示願意歸降忽必烈。至元元年(1264年),阿裏不哥等回至上都,為忽必烈赦免,但一月後即病故。忽必烈即位後最嚴重的一場鬥爭,曆時五年,總算以忽必烈的勝利而告終,這對鞏固忽必烈的皇位,當然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忽必烈遂改中統五年為至元元年,以資慶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