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區裏，邢衛國也在沉思著什麼，他忽然想到了什麼，轉頭問一旁的女醫師：“張大夫？你們以前見過這種，幾個人同時發病的病例嗎？”
“同時發病的有，但這種五個人，集中同時發作的，我還真沒見過，於大夫你見過嗎？”張姓女醫師又轉頭問於姓男醫師。於醫師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漢子，中等身材，有些謝頂。
“同時發作倒不是問題，關鍵是五個人都在一起，這種高度關聯性，嘖……”於醫師咂咂嘴搖搖頭，“其實啊，我一聽也覺得像是假的，是裝瘋，但診斷下來確實是符合基本要件，除了一點，就是家族病史，目前了解到的是他們都沒有家族病史，這一點有點奇怪。除此之外，診斷要件都符合了……裝瘋，而且要五個人都裝成這種程度，我覺得可能性很小。”
“我同意於大夫的看法，現在就看胡大夫的鑒定結論了。”張醫師點點頭，“而且胡大夫的催眠術，據我觀察，是可以直接進入到人的潛意識層麵，在潛意識層麵對人的意識活動進行鑒定診治，所以結論非常可靠。”張醫師二十七八歲的樣子，長相秀氣，身材瘦小，有些不苟言笑，雖然戴著副黑框眼鏡，但鏡片後的眼神有些犀利。
“是啊，哈哈。”於醫師笑著對邢衛國說道，“張大夫不僅是觀察，她還親身體驗過呢。”
“是嗎？”邢衛國饒有興趣地望向張醫師。
“就是有幾次學術交流，趁他演示的機會，我上去體驗了一下。”張醫師淡淡地笑著說，“他平時診療我們也不能觀摩，所以有點好奇。”
“是，胡大夫的技術，我們也了解得不多。”於醫師一旁補充道，“你要真有興趣，可以去問問怪叔，他是胡大夫的幫手，他知道的多。”於醫師說著指了指怪叔這邊。
邢衛國轉頭望向怪叔，眼神略帶訝異。一個猥瑣的保安大叔，竟然是胡醫師的幫手，真看不出來，人不可貌相啊。不過這個胡醫師為什麼要用一個保安做幫手？醫院方麵不至於連個專職助手給他都配不起，看起來這其中還另有文章。
怪叔在診台邊上聽見了於醫師的話，哈哈笑著連連擺手：“哎哎哎，我哪懂這些個高深的，哈哈哈哈，我就是個跑腿的。”
邢衛國見怪叔不願多說，笑了笑也沒再多問。
“我去抽根煙。”邢衛國掏出一支煙，邊說邊起身走去了廳外。
圓廳裏又陷入了寂靜，那幾個被約束帶緊捆著的囚犯也不再言語，隻是一個個都神情扭曲，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4.
診區後壁的一扇門打開了，“彪大”先走了出來，眾人一見，正為胡醫師心懸，胡醫師隨後拿著一些文件材料，邊整理邊走了出來，大家頓時鬆了口氣。
“彪大”看起來好像已經恢複了正常，四下打量著，神誌清醒的樣子。兩個協警連忙上前一左一右將“彪大”架住，“彪大”揚一揚手銬，不滿地嚷嚷起來：“不用架，我又不會跑，這麼多人，我跑得了嗎？”
圓廳外的平台上，邢衛國靠著欄杆正在吸煙。一聽見廳內的動靜，邢衛國就知道譚彪已經出來了。邢衛國看了看表，已經過去了將近四十分鍾。邢衛國長吐了一口煙，掐滅了煙卷轉身走回廳內。
胡醫師走到張醫師身邊，將手中的文件簽完字遞給張醫師，轉身對眾警員道：“下一個。”
邢衛國指一指那個扁臉，三名警員立即上前，將被約束帶緊捆的扁臉抬了起來，拎提著送進了診區後的那扇門裏。胡醫師隨後跟了進去。片刻後，三名警員又退了出來。
譚彪被帶到了候診區，在幾個同夥旁邊坐下。他看了看身邊幾個被捆成粽子一樣的表情痛苦的同夥，默默無語地開始沉思著什麼。
“譚彪。”邢衛國走到譚彪麵前，喊了他一聲。
“啊？”譚彪抬頭回應。
“你沒事了？”邢衛國仔細打量著譚彪的神情。
“什麼事？”譚彪似乎有些茫然。
“你知道現在怎麼回事嗎？”邢衛國追問道。
譚彪沒有立即回答，眼神躲閃地在思索著什麼。
邢衛國沒再繼續問下去，直接轉身進到診區，走到張醫師身側，問正在整理文件資料的張醫師：“有結論了嗎？”
張醫師點點頭，指指手上的文件：“妄想型精神分裂，胡大夫的確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