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漲落,國家浮沉
2007年,美國金融危機的爆發帶來了全球化的退潮。即使是比較樂觀的估計也認為,美國至少需要2~3年的時間才能走出危機的陰影。最悲觀的預言可能是羅傑斯,他說,指望美國複蘇可能“在我們的有生之年都看不到了”,於是,他帶著女兒定居到了新加坡。20世紀90年代之後,全球經濟之所以能夠高歌猛進,是和IT(信息技術)革命分不開的。托馬斯·弗裏德曼的《世界是平的》一書,講述的就是IT革命對生產方式乃至我們的社會生活帶來的衝擊。如今,IT革命已經式微,如果說還有什麼能拯救美國經濟,那就隻有再爆發一次新的科技革命。
技術的突破會發生在哪個領域?可能會是在環保、新能源,也有可能是新型材料,但我更感興趣的是生物技術和醫療革命。如果生物工程能夠出現商業化的契機,醫療技術能夠出現突破性的革命,將會對人類社會帶來什麼樣的影響?
20世紀初期,即使在最發達的國家,人口的預期壽命也不過45歲,但是到如今,發達國家的人口預期壽命已經超過80歲。這在很大程度上要歸功於醫療衛生條件的改善。但是,困擾西方社會的一大難題就是人口老齡化。
隨著婦女文盲率的降低,避孕藥具可以合法、公開且較為廉價地出售,再加上持續的經濟增長,很多西方國家出現了人口出生率的下降。20世紀中期,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嬰兒的出生率曾經有過一次井噴式的增長,這就是所謂的“嬰兒高潮”,但結果是,那一代人的數量既比其父輩多,也比其子女多。等到生育高峰一代退休的時候,西方國家的老齡人口將會急劇增長。從現在到2035年,大多數歐洲國家65歲以上人口與18~65歲人口的比例將會增加兩倍甚至更高。
如果年輕人的人口總是多於老年人,如果經濟能夠一直保持增長,那麼社會保障體係就能順利地運轉下去。但是,如果老年人的人口超過了年輕人,而且一旦退休的人多,幹活的人少,經濟增長的速度也會放緩。這時候,社會保障體係就變成了一顆滴答作響的定時炸彈。更為棘手的是,進入老齡化社會之後,國家的改革動力也會消失。一個年輕人居多的國家,能夠有勇氣和魄力作出暫時的犧牲,完成艱難的改革,但一個老年人居多的國家,很難再作出調整。日本就是這樣的例子,在過去二十年,日本走馬燈式地換政治領導人,但沒有一屆政府能夠拿出像樣的改革方案。日本這個國家,恐怕真要日薄西山了。應對老齡化社會的政府政策,一是征收更高的稅收或增加更多的社會保障支出,但這將帶來更高的財政赤字;二是減少退休福利,但這在政治上是很難實行的。唯一的希望可能是出現突破性的生物工程和醫療技術的創新,人們的預期壽命得到大幅度的提高,這將釋放出來巨大的潛在勞動力,困擾西方國家的老齡化問題很可能會得到緩解。
不過,即使找到了長壽藥,各國仍然會麵臨人口變化帶來的社會衝擊。人種之間、民族之間的出生率差異極大,出生率較低的發達國家包括日本、德國、意大利和俄羅斯等國,但發展中國家的出生率則顯著高於發達國家。伊斯蘭國家的人口出生率大大超過基督教國家。這種人口的漲落在很大程度上會導致國家的沉浮。
如果發達國家變成了老齡化社會,誰來為這些老年人打工?誰來服兵役?進入老齡化的發達國家必須補充更多的移民。美國吸引了大量的墨西哥移民,而歐洲則吸引了大量的非洲和阿拉伯移民。據估計,到2020年,西班牙裔美國人將占美國總人數的20%。一個笑話說,有個外國遊客在靠近墨西哥邊境的美國小城買東西,跟小店的老板講英語,小店的老板馬上很不高興地說:“講西班牙語!這裏是美國!”你可能不知道的是,“穆罕默德”已經在英國最流行的男孩名字中排名第5,鹿特丹人口的40%是穆斯林。到2015年,俄羅斯軍隊中一半以上的士兵會是穆斯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