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好玩的地方。”夏爾回答。
“就兩個人?”沫沫自己都能聽出自己語氣裏古怪的味道。
“還需要很多人嗎?”夏爾走進開放式廚房找到了一隻水杯,“你要喝水嗎?”
“芬妮好像很愛你,你也愛她嗎?”沫沫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個問題。她剛一接觸到夏爾的紫眸,後背一陣寒噤,那張清秀的臉上浮現出了少有的嚴厲和冷漠。
“愛?”夏爾略帶諷刺的說,“沫沫小姐,請你不要將你那狹義的感情強加在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身上。”
沫沫羞愧的低下了頭,她感到無地自容的同時,更為自己那愚蠢的認識感到可憐。
又過了一天,夏爾也是深夜才回來,沫沫等在門口,她想對夏爾說聲抱歉。
帕克看著徘徊在屋外的沫沫,“進來吧,沫沫,晚上這個村子很冷。”
“不了,謝謝。”
夏爾回來的時候繞過沫沫直接向裏屋走,沫沫追了上去,她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拉住了夏爾的衣服,“對不起。”她說道,“我知道自己很蠢,但是,我——”
夏爾突然將沫沫擠到了門邊,那雙紫色的眼睛裏閃耀著淡淡的哀愁,“你愛我嗎?”他的聲音雲淡風輕。
沫沫緊張的沒有回答。
“還是隻想跟我上床?”
沫沫一把推開了夏爾,他的臉上浮現著一種夢幻的色彩,然後突然大笑了起來,“你連麵對自己的勇氣都沒有。”
然後,夏爾像在自言自語,“芬妮的身體狀況越來越糟,我隻是想告訴她,人死後的世界沒有她想得那麼可怕,她說她最擔心的是她的媽媽。因為不服輸,她總是莽莽撞撞。”說完,夏爾把門輕輕的帶上了。
微弱搖曳的燭光下,芬妮已經不能下床走動了。她的母親呆在她的小房間外哭個沒完。夏爾看著眼睛微閉的芬妮,她努力的不讓自己睡著,“可以幫我一個忙嗎?“芬妮像在夢中。
“當然。“夏爾回答。
“把這個魚缸送給那個沫沫姐姐。“芬妮說,”雖然她很膽小怕事,但是心不壞,我相信她會幫我好好照顧金魚的。“
“還有……“芬妮繼續說著,”我媽媽需要一個依靠,你還差我一個王子,把那個王子送給我媽媽吧。“
夏爾笑了起來,寧靜已經代替了憂傷。
“我長大了,要嫁給夏爾哥哥。”芬妮微弱的聲音漂浮在房間的空氣裏,形成了一聲虛弱的喘息。
“好的,我等著。”夏爾用溫暖的手摩挲著芬妮柔軟的頭發,嘴角依舊掛著微笑。
芬妮的氣息越來越弱,她的心髒慢慢停止了跳動,眼角閃爍的淚珠在那一秒滑落到了糖果枕上,變成了一顆橘色的寶石。
夏爾沒有給芬妮的母親帶來一個王子,卻把芬妮的堅強給了她。那個空空的魚缸,夏爾把它交給了沫沫,沫沫並不能真正看到魚缸裏遊動的金魚,但她能感覺那裏的確有個生命需要她去照顧,她也發現那個生命真如芬妮說的,它有橘紅色的身體和一雙黑如夜空的眼睛。
夏爾拿著那顆橘色的寶石重新走進了紫光森林,一個小小的人影站在他的肩上,那是他的靈魂石,“夏爾,你真能看到魚缸裏的金魚?”
“看不到,隻是有時我寧可說上無數的謊言,也不想毀掉一個靈魂純真的信仰。”
夏爾的餘音輕輕回蕩在這片暗紫的森林裏,一團小小的白色光芒跟在他的身後,飛進了昏暗寧靜的樹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