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兒倆互相發誓一定要娶“昆明之花”為妻，這是他們私下裏給我取的雅號，我知道自己沒有他們說的那樣漂亮。我男朋友比較忠厚，外表沒有劉凱灑脫，不是特別吸引女人注意。劉凱比他大十一個月，能言善辯，懂得怎樣投我所好，博取女人的歡心。包括在遊藝室裏博彩，也是其精心設計的步驟。我男朋友剛好相反，不像劉凱那般工於心計，在我麵前顯得拘謹不安，有時甚至不知如何是好。這樣，就使得我對他比較淡漠，他也就漸漸知難而退了。
可能是年紀大一些，閱曆豐富一些，看人的角度也有所不同吧。我媽當初就特別主張我嫁給我眼下的這個男朋友，倒不是說劉凱不好，而是覺得我這個男朋友更加踏實、穩當。
我和劉凱分手後，我媽懊悔不迭，後悔那時她沒有堅持己見。我說也沒有什麼後悔的，至少劉凱很不錯。我知道這麼說不能使她服氣。在她看來，再不錯也沒用，因為對方已不再是我的男人。我媽還把兩人作比較，說我男朋友也不比劉凱差，人家現在已做到副局級了。
這個消息，對我倒是一件新聞。我媽不曉得，我和這個男朋友一直沒有斷絕來往，但是卻從來沒有聽他提起過這方麵的事情。在昆明的時候，他偶爾用車來接我下班，隻說是朋友的，對個人職位高低閉口不提，我也習以為常，從沒有想到問起這方麵的情況。
記得我嫁給劉凱後，有一段時間，大約一年左右，我男朋友沒有露麵，有沒有參加我們的婚禮，我都記不大清楚了。也許參加了，因為禮單上有他的名字，不過，拍攝婚禮場麵的錄相帶上好像沒有他。可能是托人附上的人情吧。
劉凱上北京念研究生後，我男朋友又出現了。那時他還沒有結婚，他說是受劉凱的委托照顧我的生活，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盡管對他說好了。我當時還特別感激劉凱，相隔萬裏還念念不忘牽掛家中的“孤兒寡母”。現在我才知道，這不過是他使的一箭雙雕之計。劉凱心裏非常清楚，我男朋友是個至誠君子，一方麵，肯定會盡力照料我們娘兒倆；另一方麵，是想讓我男朋友監視我的私生活，防止我紅杏出牆，免除他的後顧之憂。
真沒想到劉凱會如此費盡心機，這說明他根本就不了解我，也不是從骨子裏對我充滿了愛慕，他隻是打了一個賭。形式上，他贏了；實際上，他徹底失敗了。我從靈魂深處唾棄了他。
餘燕玲稍歇片刻，若有所思地說。
怪不得以前我勸我男朋友結婚，他一直不肯，老說再等一等。因為他太了解劉凱了，知道總有一天，劉凱會離我而去。後來，劉凱的學位越讀越高，我們的婚姻也相對穩定，他才斷了這份念頭，娶了商場裏的一位售貨員。婚後才知道對方患有某種遺傳性疾病，不到三年便撒手人寰，留下了一個瘦小的女兒。當時，我和劉凱還感到奇怪，他怎麼會娶了這樣一個女人？
在此之前的交往中，我和我男朋友有過一次“危險”的時刻。有個詞兒叫什麼，一觸即發。那時，我兒子已經四歲了，在上幼兒園，我們住在單位樓上的那套房子裏，五樓。由於沒有天然氣管道，隻能用鋼瓶去換煤氣。
往常的日子，劉凱不在家，都是我男朋友幫忙換的。每次估計煤氣快要用完的時候，他就來了。這一回不知什麼原因，他沒有及時過來，我不好意思打電話麻煩他，隻好自己去換。剛出樓梯口就看見他騎著自行車飛馳而來。
那是隆冬季節，空氣又冷又濕，天上零零星星地落著冰渣，硬硬的，像川鹽，打在臉上，如同指甲劃破皮膚一般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