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石說出的辦法和河童想到幾乎如出一轍,隻是比河童的還有狠一點,河童想的是,一大部分人用命撕出個口子,剩下的一小部分人一起逃出去,至於在後麵圍獵的人,則是祈禱老天他們沒發現,在這綿延數裏的狼群中恐怕段時間很難發現有人逃走。
而穆石的辦法,卻是幾乎用全軍覆沒的辦法給河童製造一個相比較而言更好一點的辦法,用幾乎所有人的命,換一個更多一點的機會,隻是多一點點。
“幹不幹,就這一個機會了。”
“幹。”
沒人猶豫,在穆石的話落的瞬間,剩下的這八個人異口同聲的回到道。河童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這一個字在四周群狼的呼嘯中聲聲刺耳的紮進河童的心裏,眼角突然就濕潤了起來,心髒一陣陣的跳動。
河童還是沒有穆石想得多,河童隻是想到短暫性的不被人發現,而穆石想的卻是隻是河童逃出去後沒被發現,別不會被人發現了,畢竟沒人知道狼群中究竟有多少人。
頭頂的天空,月亮早已就消失了,僅有的點點星星也隱沒進了雲層裏,視野裏變得昏昏沉沉的,整個世界也陷入了天亮的最後一次黑暗中。
戰鬥開始了。
這次,最光榮的一次、最榮耀的一次,最……最後一次。
不成功,便死無全屍。
廝殺又一次激烈的開始了,這次更加的激烈,更加的你死我活,更加的有你無我,這是修士和凶獸與人的戰鬥。
……
漸漸的,河童的身邊隻有張武和王路兩個人了。
另外那三個人不知何時迷失在了洶湧的狼群中。
河童死了三次。
視野裏除了血紅,什麼也看不見,兩隻眼睛被鮮血刺激的火辣辣的痛,他隻能靠下意識指揮著自己前行的每一步,背上的少女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張武接了過去,現在別說痛覺,連知覺都感覺不到。
看看,河童現在左胳膊關節上掛著半塊肉有幾個深深的牙印,鮮血染紅了整個手臂,整個臂膀無力地耷拉著,身上的衣服已經成了布條的存在纏在身上,纏在各處傷口上。
河童雙眼無神的看著自己的左臂,絲毫不通,在看到右臂骨頭都透肉而出,血淋淋的反關節的掛在肩膀上。
河童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妥,劇烈的廝殺與疼痛麻痹了他的神經,現在麵對什麼都無法產生反應。
在剛剛廝殺出一個口子的時候,就付出了三條鮮活的人命,真正的屍骨無存,被暴怒的狼群撕咬的鮮血淋漓、屍骨遍地。劇烈的感官刺激下,河童受到了很大的心理震撼,那刺鼻的味道,血腥的畫麵一直縈繞腦海。
而後他自己的胳膊前後兩次被撕咬住的時候,腦海裏下意識的浮現出那些畫麵,雖然緊接著王路就把那隻狼給解決了,但是和他的臂膀仍然麵目全非,瞬間而來的巨大的刺激仍使得他短暫的喪失了痛覺,接踵而來不停地劇烈的刺激終於使得河童的意識開始有些迷失。
在這種意識,他的意識選擇了沉睡來保護自己。
張武一邊背著月兒,一邊與狼廝殺,一邊前進,身上倒還輕鬆一點,畢竟昏迷的人不會動,而一邊保護河童的王路,一心要注意撲向自己的狼,又要注意撲向河童的狼。
一心兩用,然後就是傷上加傷,遍體鱗傷,最終看著昏昏沉沉不複清醒的河童,王路也是輕輕的背起河童與張武一起離開漸漸聚集在一起的狼群。
本來這些人是府中親兵,張武、王路等人更是靈通階七層、八層的高手了,當時在這種狼群包圍,與之貼身廝殺中,這些低等階的法訣並無甚用處,如果是單獨一隻別的凶獸,沒有一個人放在眼裏,凶獸在凶也隻是凶獸,單對單與修士相鬥毫無勝算。
可是這是狼群,群居動物,食肉、嗜殺、嗜血、又見血眼紅、還懂合作作戰。這就令低階修士很是煩惱了。
在這種被凶獸包圍的時候,用得更多的是身體反應能力與身體基本素質。
“張武、王路,帶公子走。快,我們堅持不了多久。”
一聲急促卻又壓抑著自己的聲音傳到二人的耳朵裏,張武扭頭卻是已經看不清穆石的身影了,隻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他和眾多的狼糾纏在一起。
當下口中底底的稱呼了一聲隊長後,不敢耽誤,招呼著王路迅速的逃離開這處藏著秘密與屍骨之地,逐漸隱沒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