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獸群裏麵好像誤進了人。”
一個蒙著臉的人單膝蓋在地上,對麵前的男人恭敬地的闡述著一件事,卻是頭一點都不敢抬起來,一直垂著。
“有人嗎?我怎麼不知道。我隻知道這是一群野獸,一群沒有思想的野獸。”
男人坐在一隻椅子上,一隻手一下一下輕輕地有節奏的敲著桌麵,語氣淡淡,仿佛不食人間煙火般。
“是,大人。”
“我要確保得到那個小東西,萬無一失,你知道的。”
隻見跪著的人聽到這後,竟然身體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臉色似乎都變得蒼白了,哆哆嗦嗦的回到道。
“明白,大人。”
“好了,出去吧。”
……
戰鬥已進行了有一段時間了,然而眾人卻是仍然夾在狼群中央,隨著狼群的移動而移動,早已不知腳下何方,連方向都無法確定。
所有人都還是一直保持著隊形,由穆石帶著幾個人在前方隨著狼群的前進方向開路,兩側各有幾人與撲過來的狼進行廝殺,更多的是殿後的人,承受的進攻比所有人都多。
這一路走來,也留下了不少狼的屍身,有的狼沒有被殺死,卻是被身後遠遠吊著的人看見後手起刀落,絕對不落活口。
眾人心裏也知道,隻要落隊的話,這裏麵也包括自己。
不知什麼時候,河童騎著的馬早已傷痕累累、不堪重負的倒下了,現在的河童全力的跟在這對士兵裏麵,拉著已經筋疲力竭、被嚇得雙眼無神的月兒不知疲倦的向前跑著。
雖然這隊兵卒是城主府親兵,更是有修煉了功法進入了靈通階的修士,其中穆石更是踏入了靈禦階,然而人力有時窮,更何況在被狼群環繞中,還要分心保護河童,不知不覺間,有人受傷了,有人落隊了,有人倒下了,再也沒有站起來的機會。
河童多想拉他站起來,可是他不敢停,他怕停下,這些倒下的人的付出就白白浪費了。
漸漸的受傷的倒下的人多了起來,就連穆石都已掛彩,肩膀和胸口被抓出了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害。到的現在身上還有餘力,能夠護衛著河童的人隻有八個人。河童也早已沒了奔跑的力氣,他早已感覺不到自己雙腿的存在,隻是下意識的前進,不敢停下。
就算再是從小就鍛煉,體質再好,身體上承受程度上他也隻是個十二歲的孩子。就算這樣,河童也並沒有放棄,而且還背著月兒,這讓旁邊一直從頭到尾保護著他的張武勸了他好幾次,讓他扔下月兒,他都沒有同意過。
我沒有能力使你們的兄弟活下去,可是我有能力救她,我如果再放棄了,就算有幸苟活,又如何活得下去。
後來幾次後穆石製止了張武的勸阻,他現在突然也開始有點敬佩河童,先不說這個嬌生慣養的城主大人的唯一公子,還隻是個十多歲的孩子就堅持了這麼久,就是從剛剛開始出現狼群的時候,明白了可能逃不出去的情況,卻並沒有崩潰大哭或者自暴自棄;再後來竟然又能如此配合自己等人,讓他怎麼做他怎麼做,一點也不埋怨;之後更是經曆幾次自己人的死亡與掉隊,雖然眼神裏麵很是忐忑不安卻也能一直堅持一言不發,不增加自己的負擔;現在到了最終時刻,還想著在自己能力之內救所能救的人。
果然還是虎父無犬子。
有城府,識大局,有決斷,意誌力,夠殘忍,卻也有底線,有著自知之明的善良。
隻要能活下去,大人,您後繼有人啊。
穆石心念轉過,卻也是一瞬間的事,眨眼間又投入到戰鬥中去了。
河童心裏也有想法,這樣持續戰鬥下去不行的,就這樣下去,眾人中都未必能夠有一個存活下去。
河童心裏有一個想法,一個很自私的想法,隻是現在沒想好該怎麼說。
正在猶豫該不該說的說的時候,穆石先一步說話,河童現在也知道了這個人心裏還是有點自己的小打算的,並不是那種一根筋到底,不懂得思考的人,否則怎麼能混上小隊隊長職位呢。
“大家聽我說,我們這樣不行,持續下去,恐怕最終也是無人能夠幸免,我有一個想法。”
穆石頓了頓,用眼神瞬間掃了一圈眾人後,聲音略顯沉重,也有些急促的說道。
“我們大家盡全力在一側殺出一個口子,後方由我多率領幾個人多阻攔片刻狼群,給公子逃出去後盡力多製造點時間,不讓狼群後的人意識到公子的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