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還表現在對淪喪國土,中原大地的懷念及對抗金北伐的讚揚上。辛棄疾南歸的四十多年中,無時不在懷念喪失的國土和人民。在《菩薩蠻書江西造口壁》一詞中,說:“西北望長安,可憐無數山。”作者在江西遙望中原,可惜被無數山峰擋住了,看不到,他心裏總想著“西北是長安”,“西北是神州”。對於“南共北,正分裂”的局麵,作者盼望能早日統一。他讚揚“漢中開漢業”的劉邦,甚至對抗金北伐失敗了的“符離之師”,也認為“確有生氣”,正是這種思想的反映。
第三,和陸遊以詩來揭露投降派的和議政策一樣,辛棄疾是以詞來反對南宋投降派苟安江南和不思進取的行為。他嘲笑南宋小朝廷是“剩水殘山無態度”,是“斜陽正在煙柳斷腸處”。甚至罵他們不過是瑟縮一堆的“凍芋”和“寒瓜”。
辛棄疾的詞除反映上述的愛國思想外,還有一部分是表現農民生活和農村景物的。在《西江月夜行黃沙道中》的上片寫道:“明月別枝驚鵲,清風半夜鳴蟬;稻花香裏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反映了農村平和、甜美的生活。
辛詞的藝術成就是顯而易見的。首先,他繼承了蘇軾豪放派風格,並發揚光大。辛棄疾一生都處於理想和現實的矛盾之中。因此,他一腔思憤寄之於詞。在主張北伐,收複中原這個主題上。他慷慨激昂,意氣風發,有不可一世之勢。但懷才不遇,事與願違,他又沉鬱悲涼。這就是辛詞豪放風格的主要特征之一。
其次,辛詞把蘇軾的以詩為詞。發展為以文為詞。進一步衝破了一切詞法和音律的嚴格限製。為了表達作品的內容,他所使用的語言涉及《論語》、《孟子》、《史記》、《漢書》以及李白、杜甫的詩句,等等。如“近來始覺古人書,信著全無是處”,這就是《孟子盡心篇》中的“盡信書,則不如無書”。這種例子,在辛詞中是很多的。
辛詞還打破了詞與散文不同寫法的界限,融二者為一,用散文的手法來寫詞。《西江月“遣興》下片說:“昨夜鬆邊醉倒,問鬆我醉如何?隻疑鬆動要來扶,以手推鬆曰:去!”,這裏采用散文的問答體來寫詞,生動活潑,也合音律,讀來有味。
由於辛棄疾發揚了蘇軾以詩為詞的革新精神,用散文化的筆調來寫詞,所以,在辛棄疾的筆下,沒有不可用的題材,沒有不可描繪的事物,也沒有不可表達的意境,縱橫馳騁,自由放任,得心應手,筆到詞成。
辛棄疾的詞風影響了當時的陳亮、劉過,以及稍後的劉克莊、劉辰翁等人。他們以詞記交遊,相耳酬答,發感慨,表達共同的憂國憂民思想。同時,也進一步把詞推向了散文化、議論文的道路,形成了南宋中葉以後聲勢浩大的愛國飼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