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文壇女傑李清照(2 / 2)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這首小令寫作者濃睡醒來,宿醉未消,想起昨夜風雨,心中十分掂記院裏放著的海棠花。所以一見到卷簾的侍女,便焦急地詢問。侍女卻漫不經心地回答說:“海棠依舊”。但作者那敏感的心靈已感到,經一夜的風雨之後,海棠花肯定是綠葉豐茂而紅花凋零了。因此,她迫不及待地說:“知道嗎?知道嗎?”來糾正侍女因觀察不細致而作出的錯誤回答。短短的33個字,極為形象地刻畫出了兩個人物不同的身分、性格及感情粗細的差別。

李清照後期的詞作,大多寫她晚年淒涼的身世、行發內心的悲思愁緒。同時,也含蓄而深沉地表達了她憂時傷國的感情。其藝術風格出現了由歡樂、輕快到悲愁、低沉的大轉變。這個時期,她的代表作是《聲聲慢》: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威威。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口口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詞裏寫作者在秋日的傍晚,麵對忽寒忽暖的天氣,晚上驟起的秋風,望著空中的歸雁。滿地的殘菊,聯想到自己悲慘的身世,一股哀愁、淒涼的情緒湧上了心頭。她想借酒澆愁,可誰知越澆越愁。她獨自倚著窗戶,看著外麵的梧桐細雨,尤其是到黃昏,聽到滴滴答答,好似落淚的雨聲,感到自己完全被愁思淹沒了。的確,此情此景是一個“愁”字包含不了的。至於為什麼如此哀愁,詞本身並未說明,但隻要聯想到作者的身世,便不難想到,這哀愁正是從國破家亡後的孤苦生活中產生的。作者的個人不幸,也正是那個苦難時代,千千萬萬個不幸家庭的一個縮影。

李清照也常寫詩。遺憾的是,這些作品大多都已散失了。但在其僅存的詩篇、斷句裏,依然可見她晶光照人的詩才。這些詩或直陳時事、或借古諷今,與現實關係密切,跳動著時代的脈搏,表現了她強烈的愛國主義感情,也顯示出作者豪放、遒勁的詩歌風格。她在《夏日絕句》中寫道: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作者以借古諷今的手法。深深懷念生為人傑、死為鬼雄的項羽,熱情讚美了他失敗後,寧肯戰死,也不肯回到江東忍辱偷生的悲壯事跡。深刻地諷刺了南宋統治者貪生怕死,一味妥協的政策。這首小詩寫得犬義凜然,氣勢磅礴,辭情激昂,唱出了時代的強音。

此外,李清照的散文也寫得很好。她的代表作《金石錄後序》,敘述了他們夫婦一生辛勤收集的圖書金石,在戰亂中散失的經過。文中敘事與抒情緊密結合,寫得十分優美、動人。南宋大文學家陸遊讀罷此文,說:“讀《金古錄後序》,令人心曠神怡。這個婦女能寫出這麼美妙的作品,實在是件怪事!”能讓這位文學大家覺得驚奇,正說明李清照在散文寫作上是相當成功的。

李清照的一生多才多藝。不僅工詩、詞,能文章,而且善畫墨竹,通曉音樂,還擅長書法。稱她為文壇上的女豪傑、文苑中的才女,是十分恰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