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美援朝一戰,數十萬中國人民誌願軍參與其中。這是一場對近現代中國影響極深的戰爭,每個參與其中的人都對這場鮮血與戰火的曆史久久難忘,甚至某些記憶、某段往事已經深入骨髓,融入血液,成為生命中不可磨滅的烙印。
戰爭結束之後,許多參加過抗美援朝戰爭的將士都用文字記錄了當年的崢嶸歲月,他們用文字將大家帶入那個戰火紛飛的歲月
彭德懷:回憶五次戰役
1950年10月,彭德懷被任命為中國人民誌願軍司令員兼政治委員,率軍出征朝鮮,吹響了抗美援朝的號角。彭德懷以他卓越的軍事才能和領導才能,打出了一次又一次漂亮仗,解決了一次又一次的危急。在這裏,我們節選了彭德懷元帥回憶錄中的一部分,以此展示抗美援朝戰爭最高指揮者眼中的五次戰役。
1950年10月1日國慶節後,4日午,北京突然派來飛機,令我立即上飛機去北京開會,一分鍾也不準停留。當日午後四點左右到達北京中南海,中央正在開會,討論出兵援助朝鮮問題。聽別的同誌告訴我,當毛主席讓大家著重擺擺出兵的不利情況以後,主席講了這樣一段話:“你們說的都有理由,但是別人處於國家危急時刻,我們站在旁邊看,不論怎樣說,心裏也難過。”我剛到,未發言,內心想是應該出兵,救援朝鮮。散會後,中央管理科的同誌把我送到北京飯店。當晚怎麼也睡不著,我以為是沙發床,此福受不了,搬在地毯上,也睡不著。想著美國占領朝鮮與我隔江相望,威脅我東北;又控製我台灣,威脅我上海、華東。它要發動侵華戰爭,隨時都可以找到借口。老虎是要吃人的,什麼時候吃,決定於它的腸胃,向它讓步是不行的。它既要來侵略,我就要反侵略。不同美帝國主義見過高低,我們要建設社會主義是困難的。如果美國決心同我作戰,它利速決,我利長期,它利正規戰,我利於對付日本那一套。我有全國政權,有蘇聯援助,比抗日戰爭時期要有利得多。為本國建設前途來想,也應當出兵。常說,以蘇聯為首的社會主義陣營,要比資本主義陣營強大得多,我們不出兵救援朝鮮,那又怎樣顯示得出強大呢?為了鼓勵殖民地、半殖民地人民反對帝國主義、反對侵略的民族民主革命,也要出兵;為了擴大社會主義陣營威力也要出兵。“你們說的都有理由,但是別人危急,我們站在旁邊看,怎樣說,心裏也難過。”我把主席的四句話,反複念了幾十遍,體會到這是一個國際主義和愛國主義相結合的指示。“你們說的都有理由”,但如果不把它同朝鮮處於危急時刻聯係起來考慮,那就是民族主義而不是國際主義者。我想到這裏,認為出兵援朝是正確的,是必要的,是英明的決策,而且是迫不及待的。我想通了,擁護主席這一英明決策。
第二天下午,中央又在頤年堂開會,在其他同誌發言後,我講了幾句:“出兵援朝是必要的,打爛了,等於解放戰爭晚勝利幾年。如美軍擺在鴨綠江岸和台灣,它要發動侵略戰爭,隨時都可以找到借口。”主席決定我去朝鮮,我也沒有推諉。散會後在南海畔,有人向我說:“看來還不服老喲!”
1950年10月18日黃昏時,我隨誌願軍第一批先頭部隊跨過鴨綠江。十九日晨到拉古哨電站,20日晨到達北鎮西北之小山溝。當時,敵乘汽車、坦克追擊,先頭一部已抵鴨綠江。21日晨我四十軍之某師通過北鎮不遠,即與李承晚偽軍遭遇。第一次戰役是一個不期遭遇戰,我立即改變原先行軍部署,利用我軍特有的靈活機動,在北鎮雲山地區消滅了李承晚偽軍一部,打退美偽軍的追擊,立穩了足跟。25日即勝利結束了第一次戰役。美、英軍和偽軍利用機械化迅即退清川江與德川地區集結,構築野戰工事,我們未跟蹤猛追,因為僅消滅偽軍六、七個營和美軍一小部,還沒有消滅敵之主力,敵機械化部隊運動迅速,構築工事亦快,主要是坦克部隊,已交織成防禦體係。以誌願軍現在技術裝備去向敵軍進行陣地戰,是不利的,甚至可能打一個敗仗。
我們當時采取了故意示弱,縱敵、驕敵和誘敵深入的戰術。我以小部兵力與敵保持接觸,而我主力控製在北鎮東西地區,利用有利地形,在離敵進攻出發地三十公裏左右,隱蔽構築反擊陣地。11月中旬×日,麥克阿瑟坐飛機偵察,其總部又對所屬廣播:“要加緊準備,打到鴨綠江,回去過聖誕節。”我軍判斷敵即將進攻,一切準備就緒。11月20日前後,敵向我猛烈進攻,我按上述部署作戰。以小部隊節節抗擊,引敵進攻。待敵進至雲山、龜城線,我預定戰場反擊陣地前沿,時近黃昏,乘其立足未穩之際,又是一天疲勞之時,以小部插入敵軍後方,我兵力、火力預先適當配備,以排山倒海之勢衝入敵陣,用手榴彈、刺刀與敵短兵混戰,使敵優勢火力不能發揮,我軍奮勇衝殺,打得敵軍人翻馬倒,車輛橫七豎八,阻塞於途。此種打法,敵軍未見過,也是出敵不意,是我爭取第二次戰役勝利的正確戰術方針,舍此沒有第二種好辦法。
此役勝利很大,報銷了敵軍汽車6000輛以上,坦克,炮車千數百輛。但這些裝備,被敵大量凝固汽油彈所燒毀,故繳獲隻是小部。敵軍狼奔豕突,放棄平壤,退回三八線。此役確定了抗美戰爭的勝利基礎,恢複了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的全部領土。
在第二次戰役勝利後,即乘勝追擊,至12月中旬,我已隱蔽接近“三八線”。經過嚴密偵察,作好各種攻擊準備,乘1951年元旦前夕(1950年12月31日晚),一舉突破“三八線”,奪取漢城,飛渡漢江,收複仁川港,將敵逐至“三七線”。
敵改變計劃,從日本和國內抽調之新生兵力,共約4個師,集結洛東江預設防線,從歐洲抽調老兵補充;從東線鹹鏡方麵撤退之兵力,亦集結於洛東江;機械化部隊每天隻退30公裏,恰是我軍一夜行程。敵軍一切一切在誘我攻堅,待我軍疲憊消耗,從正麵反擊,從側翼登陸截擊,斷我軍歸路。
誌願軍入朝後,連續經過三次大戰役,又值嚴冬,曆時3個月,既無空軍,又缺高射炮掩護,敵人利用飛機轟炸,長射程大炮晝夜轟擊,我在白天根本不能通行,也未曾休息一天,疲勞之甚可想見。運輸線延長,供應非常困難。戰鬥的和非戰鬥的減員,已接近部隊的半數,急需休整補充,準備再戰。這時,我已有三個軍進入漢江以南,接近“三七線”;主力位於漢江以北“三八線”及以南地區休整待機,構築工事,以防敵反攻,並準備長期作戰。
我軍進至“三七線”(水原一線),即行停止攻擊。敵見誘我深入洛東江預設堅固陣地不成,於1月下旬舉行反攻,我集結五個軍舉行迎擊。此役消滅敵軍約兩個師,大部分是李偽軍,小部分是法、比、盧森堡混合部隊,約2000人左右,美軍隻一個多營,但把敵反攻打退了。1951年2、3月間利用短暫的幾天時間(來回七天)回到北京,向主席報告了朝鮮戰況和請示戰略方針,說明朝鮮戰爭不能速勝,須在2月15號以前將漢江南岸背水之五十軍,撤回北岸。這次主席給了抗美援朝戰爭一個明確的指示,即“能速勝則速勝,不能速勝則緩勝”。這就有了一個機動而又明確的方針。
敵積極誘我軍深入洛東江失敗後,於2月中旬大舉向北進攻。我采取節節抗擊,艱苦戰鬥,經過約40天,敵推進到“三八線”。我在西線舉行反攻,把敵打回漢城附近。這是五次戰役的第一階段。但敵不再放棄漢城了,在東線進至“三八線”,敵亦不撤退,向漢城擺成梯階隊形。誌願軍和朝鮮人民軍一部共同組織力量將東線之敵打退。有一個軍進得過遠(接近三七線),接濟不上,糧食異常困難,撤回時很疲勞;還有六十軍之一個師,在轉移時,部署不周,遭敵機和機械化兵團包圍襲擊,損失3000人。這是第五次戰役的第二階段,所遭受的損失,也是全部抗美援朝戰爭中的第一次損失。
第五次戰役規模是很大的,敵我雙方兵力都在百萬。沒有消滅美軍一個團的建製,隻消滅一個營的建製有六七處;消滅偽軍一個師,其餘消滅的都是不成建製的。一般包圍美軍一個團,全部殲滅要兩天時間,原因是我軍技術裝備太落後,他的空軍和地麵機械化部隊拚命救援。全殲美軍一個整團,一人也未跑掉,隻在第二次戰役中有過一次,其餘都是消滅營的建製多。一般夜晚包圍不能殲滅時,第二日白天他就有辦法救援出去。在這時毛主席來了一個電報,指示對美軍作戰的口不能張得太大,必須采取敲牛皮糖的辦法,一點一點去敲。這個辦法很好,但須要有一過渡辦法,使陣地穩固起來。站不穩腳就無法去敲別人。由第四次到第五次戰役結束,經兩月多的激烈戰鬥,敵軍也就相當疲勞了;我軍陣地已開始形成,並逐漸鞏固起來,地麵防禦戰轉變為地下固守防禦戰。在作戰形式上,我方進一步構築坑道縱深工事,沿著“三八”線逐步完成。坑道工事的加強,敵攻不破我陣地,(上甘嶺陣地的出現即是一例)使敵軍一次又一次的進攻,均被挫敗。我集中兵力可以有選擇、有準備地攻破敵陣地,學會了既利用坑道工事為掩護進行防禦戰,又利用坑道工事進行陣地進攻戰。構築穩固的陣地戰,在1951年夏秋出現了,對敵軍進行主席指示的“敲牛皮糖”戰術開始了。即集中最大限度的火力、兵力,做好隱蔽進攻陣地,每次殲滅敵一部,大多是敵一個營。打了不少這樣的殲滅仗,每月大概打四五次,集中起來就不少了,而且真正學會了陣地攻堅戰。最後一次陣地突破戰,是停戰前一夜(1953年7月下旬某夜),我方以4個軍一夜突破敵人25公裏寬和深的坑道工事體係,消滅偽軍4個師大部,美軍一個重炮團。我們打出了這樣一套陣地積極防禦的新戰術,即劣勢裝備的我軍,進攻敵陣地時,能攻得破;防禦時,能守得住;能攻能守,掌握戰場主動。這是革命軍隊優良的政治素質和軍事素質相結合的表現,為持久的陣地戰創造了極為有利的條件。
此戰勝利,迫使敵方聯軍總司令克拉克上將請求馬上在停戰協定書上簽字,克拉克和他的僚屬說:“美國上將在一個沒有打勝的停戰書上簽字,這在美國曆史上是第一次。”我在簽字時心中想:先例既開,來日方長,這對人民說來,也是高興的。但當時我方戰場組織,剛告就緒,未充分利用它給敵人以更大打擊,似有一些可惜。
抗美援朝戰爭經驗是豐富的。在完全沒有空軍掩護下的後方勤務工作,其經驗也是寶貴的。在反細菌戰中,也取得了不少經驗。
在朝鮮戰場上,中國人民誌願軍與朝鮮人民軍並肩作戰,兄弟般地相互支持。在三年的共同鬥爭當中,我軍與朝鮮人民及朝鮮人民軍之間用鮮血凝結起來的戰鬥友誼是更加鞏固了,國際主義的感情是更加深厚了。
摘自《彭德懷自述》
楊得誌:上將的戰場回憶
抗美援朝爆發後,楊得誌被任命為中國人民誌願軍第十九兵團司令員副司令員、司令員。抗美援朝戰爭結束後,曾任中國人民解放軍總參謀長、國防部副部長、中央軍委常委兼副秘書長。
剛入朝時,楊得誌上將率領十九兵團完成了一次又一次的戰略任務,經過了各種大小戰役的洗禮。現在就讓我們跟隨楊得誌上將一起回顧那段曆史。
朝鮮的4月,仍然寒氣襲人。我的車在前,誌民的車在後。道路雖然難走,車速仍在50邁之上,那時候夜間行車,會經常碰到敵機的襲擊。為了防止遭到空襲,往往把吉普車的篷蓋去掉,安排專人在車上觀察敵機。這次,也是如此。警衛員郭長榮和段友榮擔負著這個任務。大概走了一半路程時,他們倆幾乎同時喊道:“有敵機!”不一會兒就聽到了飛機的轟鳴聲。司機李根忠側耳聽聽,說:“是‘掛燈籠’的夜航機。”說著踩了下油門,又加快了車速。這時,敵機果然拋下了幾顆照明彈。也就在照明彈亮起來的瞬間,我發現前邊一輛卡車風馳電掣般迎麵開了過來,“不好”兩個字還未喊出口,山崩地裂般的一聲巨響。我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鑽心的疼痛使我十分艱難地睜開了眼睛,隻見誌民半跪在我身邊,而我卻斜依在郭長榮的身上。我抓住誌民的手費了好大的勁兒才站了起來。誌民問:“怎麼樣?”我活動了一下手腳,除了疼痛沒有其他感覺,便說:“腿沒斷就沒有事。”我看了看郭長榮,問:“你傷著了嗎?他們倆怎麼樣?”小郭沒有回答,他好像在抽泣,我知道他在為我擔心。忙說:“沒關係,我這不活得好好的嘛!”誌民告訴我:都沒有大傷。我和小郭、小段被甩出去十多米,李根忠的胸口被方向盤頂了一下。他說:“太危險了,車的保險杠都撞彎了!”這時,段友榮一手提著卡賓槍一手抓著一個戰士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
小段抓著的戰士是卡車司機。
他大喊大叫地批評那位司機,甚至嚷著:“我槍斃了你!”誌民趕上去把司機拉到我麵前,我問:“你傷著沒有?”司機低著頭不說話。誌民問他:“是不是連續行軍打盹了?”司機點了點頭,仍然沒有說話。我說:“這下清醒了,快檢查一下你的車,走吧,不過以後要注意呀!”司機這才抬起頭來,哽咽說:“首長是哪個部隊的?你的車讓我撞壞了,坐我的車,我把你送回去吧。”小段沒好氣地問:“你是哪個部隊的?”司機說:“十九兵團的。”我說:“那好,我們是一個部隊的,你走吧。”司機朝我敬了個舉手禮,說:“對不起首長。我回連隊要檢查的。”說罷便走了。小段看著走了的司機,問我:“就這麼讓他走了?”我說:“怎麼,你還真要槍斃人呀?來,把我扶到政委的車上,我們先走,你們在這裏等著車來接。”
誌民在車上開玩笑地說:“你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呀!”我說:“不求後福,但願別再來一次吧。”
那時看一場演出很不容易。記得天津曲藝隊在兵團第一次演出的場地選在一個山坡上,汽燈、馬燈掛在樹上。幾個山頂都安置了防空哨。規定敵機到了放兩槍,趕快滅燈;敵機走了,放一槍,再亮燈演出。那天常寶坤的相聲剛開了個頭,就聽幾個山頭幾乎同時都“乒乒”響起了槍聲。隨著槍聲傳來了敵機的轟響。當山坡上最後一盞馬燈熄滅時,6架敵機上的綠燈、紅燈已經看得很清楚了。前三架拋下幾顆照明彈就跑了,後邊的3架也沒了蹤影。經驗告訴我們,後3架敵機肯定是潛入斜側的高空在窺視目標。選準攻擊點後,他們就會惡狼一樣撲來。我們一邊命令部隊準備射擊,一邊組織力量全力保護慰問團同誌的安全。
果然不出所料,3架敵機在照明彈熄滅的瞬間,吼叫著俯衝下來。幾乎同時,我們的地麵武器也組成了空中火網。看得出這也是敵機始料不及的,第二架險些撞在正在調頭的第一架身上。3架敵機丟下幾顆炸彈逃竄了。炸彈離演出的山坡還遠,稍事平靜之後,馬燈又亮了。曲藝隊的同誌堅持要繼續演出。我和誌民、維山幾個同誌商量,還是不演為好。因為敵機吃了虧,往往還要回來報複的。我們要對祖國派來的親人負責。演出雖然未能繼續進行,但慰問團同誌們帶來的祖國人民的關心、愛護、期望和深深的情意,指戰員們是完全體會到了。所以,當後來聽說常寶坤等同誌犧牲於敵機轟炸之中時,許多並沒有看過他們演出的戰士,都感情真摯地舉起拳頭,高喊著“為親人報仇!”的口號衝向敵群!
馬良山位於臨津江西北汀灣,與高陽岱、中高棧、高旺山連成一線。這一地區由我六十四軍設防。
在敵人大舉向我東線進攻的時候,我們就估計到敵將以更大的兵力向我西線進攻,威脅我開城翼側,為奪取我開城戰略要地創造條件。我們對此做了充分準備。將六十五軍調入開城地區,加強保衛開城的部署,後又調六十三軍進入長和洞,華藏洞地區,準備協同六十五軍打擊向開城進犯之敵。四十七軍在夜月山、天德山一帶設防。“誌司”還為主要防禦方向的第一梯隊各軍增強了反坦克火器和高射火器。
這時,從開城傳來了我擔任開城中立區警戒任務的排長姚慶祥同誌被美李匪軍殺害的消息。
事情發生在8月19日早晨。姚慶祥同誌率我方軍事警察執行正常巡邏任務時,突然遭到敵人襲擊。這是非法侵入中立區,埋伏在叢林裏的數十名美李匪軍幹出來的殘忍暴行。在姚慶祥和戰士王仁元受重傷的情況下,敵人竟向姚慶祥同誌的前額連射兩槍,我們的姚慶祥同誌光榮地犧牲了。他的鮮血染紅了中立區的土地。美李匪軍搶走了他的手槍,鋼筆、手表、日記本。我們向美方提出了強烈抗議,要求懲辦凶手。但美方在事實麵前不僅百般抵賴,還變本加厲,派出飛機轟炸掃射中朝談判代表團住所。
敵人破壞停戰談判的罪惡行動使我全軍將士義憤填膺,從機關到連隊乃至每個哨位都發出了強烈要求:
“不能讓烈士的血白流!”
“為姚慶祥同誌報仇!”
敵人明目張膽地破壞和談,使我們更加明確地預感到他們要有重大的軍事行動。我與各軍“前指”一一通了電話,要他們嚴陣以待,要嚴懲侵略者。並再三強調“誌司”關於“堅守防禦,節節抗擊,反複爭奪,殲滅敵人”的作戰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