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兒。
羅弈眯縫著眼睛看著環兒,不知道她會帶來一些什麼重要的消息。
公子南優雅的飲下一口淡茶,道:“可是打聽到什麼消息了?”
環兒向公子南盈盈一拜道:“參見主上。”
環兒看著公子南麵如表情道:“我這幾日回到展陽看到了慕連城,他沒有死。我還看到了小姐,她被慕連城派出的暗衛找了回來,現在正住在分城行宮之中。”
門簾高高揚起,弈早已是一陣風一般飛了出去。
公子南暗歎,這羅弈早晚是要毀在沈采采手中!
“還有什麼消息沒有?”公子南飲了一口茶又道,環兒帶回來的這兩個消息簡直是太重要了。
“慕連城派出的暗衛還打聽到二皇子在哪裏,正準備著營救。”環兒又道,一雙眼睛靜靜盯著公子南。
公子南大笑,道:“二皇子現在不過是廢人一個,況且還重了我秘製的毒,就算是救了出去,也活不過幾日。”
“對了。”公子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從懷中拿出一個碧玉小瓶,隱約聽到藥丸相互撞擊的聲音。
“你這倒是提醒了我,該給二皇子發解藥了。此藥二皇子若是半個月不服用一枚必死無疑。”
“估摸著二皇子還有三日毒發,你且將此藥送去給二皇子。”二皇子現在對他來說還有用處,還不能讓他死了。
“另外,再通知那邊的將領,趕緊給二皇子換一個住處,不要再讓慕連城的暗衛找到。”
“是。”環兒木然的將那碧玉瓶子接過放在懷中,轉身就要走。
“等等。”公子南忽然叫道。
環兒背脊僵硬,緩緩轉過身看向公子南,道:“主上還有什麼要吩咐的。”
公子南起身靠近環兒,道:“盯著我的眼睛。”
環兒聽話的盯著公子南的眼睛,隻見那棕色的眸子之中似有波光流出,一會兒有似漩渦一般將人深深的吸引了進去。
“告訴我你剛才說的那些究竟是不是真的?”公子南冷然道,總覺得環兒哪裏不會。
“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環兒木然的一字一句道。
“好了,你去吧。”公子南收回瞳術,這才放心的讓環兒走。
環兒隨即又轉身離開大帳。
待行至無人處,攤手看向自己流血不止的手掌。
手中躺著一塊鋒利的刀片。
那傷口是如此的深,那血流出的是那樣的多,而那痛是如此的強烈。
環兒握緊碧玉小瓶,急急奔向夕月國。
分城行宮之內,慕連城推開窗放開一隻信鴿。
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運行,公子南自負才高,卻是不知何為謙虛。
隻是叫暗衛尋了這麼幾日,仍舊是沒有沈采采的任何消息。
盡管是被君祁救走,他不用擔憂她的安全問題。可是君祁究竟是將她帶去了哪裏?
門咯吱咯吱想起,有人進入。
慕連城頭也不回,隻淡淡道:“這麼快就將人找來了。”
回答慕連城的是一片靜默。
慕連城這才覺得不對的轉過頭去。
然而一轉頭,便是愣在原地。
眼前一身軍服的女子,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沈采采又是誰!
她又瘦了許多,原本已然變尖的下巴現在越發的尖,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讓人心生憐惜。
慕連城喉頭哽咽,他終於是再見到了她。曾幾何時,他以為再也見不到她了。
那個讓自己魂牽夢縈的女子。
此時正站在門口癡癡的看著自己,不肯上前一步,眼圈紅紅的,哭過。現在仍舊蓄滿了淚水。
沈采采看著慕連城,遠遠地看著,仿佛是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一般。
起初,阿在說他死了,自己隻覺得心也立即死去,隻想跟著慕連城立即去陰曹地府報道。
她沈采采不能沒有了慕連城啊。盡管他慕連城沒有了沈采采,還有整個天下可以操心。
她暈倒了過去,再次醒來時,隻恨不得立馬死去。
而阿在卻告訴她,慕連城沒有死。
沈采采疑惑的看著阿在,不明白他為何一會兒說慕連城死了,一會兒又說他沒有死。
來不及生阿在的氣,她隻想知道他慕連城到底是死還是沒有死,隻想快些見到他。
然而,此刻,她的慕九正好好地站在她麵前,可她卻怎麼也邁不出一步。
這一別仿佛又似一生。他們之間,仿佛經曆了太多的生生世世。
而此刻,隻剩下相望寂靜。滿室的珠簾隨風晃動撞擊,發出清脆的聲音。
室內蘭花清香嫋嫋,亦如慕連城身上那股淡淡的蘭香。
慕連城眼圈紅了紅,臉上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伸出雙手笑道:“寶貝,你不過來抱抱我嗎?”
淚水再也忍不住,如決堤般奔湧而出。
任憑屋外大雨狂風,現在她隻想要他懷中的溫暖。
沈采采飛一般奔向慕連城懷中,尋一處安暖,將腦袋緊緊投入他的懷中。
慕連城胸膛高高的起伏,顫抖著雙手撫上沈采采的後背。
他終於再次將她擁入懷中。
想起給她一紙休書滿目淒然的場景,送她出嫁時萬裏紅妝的場景,想起這些日子想她入骨的場景,心便像是被淩遲一般痛苦。
她早入刻入他的骨髓,融入他的血脈,怎麼可能割舍的了。
他簡直不敢想象若是永遠也找不到她該怎麼辦。
這一次將是最後一次他失去她嗎?
他不知道,他隻知道這輩子就算是窮盡此生,他也要和她的采采在一起。
在一起做一對平凡的夫妻。給她一個平淡完整的家。
她一直想要的,可他卻是一直沒能給她。
“慕九。”舍采采在慕連城懷中嗚咽著道。
“我在。”慕連城立即回到,溫柔的話語,仿佛是要將沈采采的心也融化了。
他總說他在。可是,好多好多次他都不在。
沈采采用力打著慕連城的胸膛。
沒有拿到解藥她憂,拿到解藥服下後是否有效她憂,他到底是有沒有死她憂……
而現在她的慕九終於是站在她的麵前,將他擁入懷中。
連日來的擔憂,在一刻化為烏有。
而那些紫菀花果然是預示著他沒有死。
他費盡心思告訴自己他還活著,可自己卻是不敢就此相信。隻有在他完全站在自己的麵前的時候才敢完全確定。
他的慕九還活著。
甜蜜的話語說過太多太多,而她隻知道她不能沒有慕連城。
但他為何要詐死傳位於阿在,難道隻是為了激起民憤。
沈采采的嚎啕大哭漸漸轉化為嗚咽,離開慕連城的懷抱,那裏已被她的淚水全然打濕。
沈采采抬眸看著眼前的男子,他瘦了,下巴上還長出了胡渣。
櫻桃般紅豔欲滴的小嘴輕啟問道:“你為什麼執意要給我那一紙休書?”
第一百一十三章為何裝死
慕連城輕撫沈采采的手頓時便愣在了半空之中。
其實,在給了她休書之後,他就後悔了。
他也問過自己為何執意要給一封休書。
昭告天下,帝後將嫁給叛軍羅弈為妻,其實他寫沒有寫休書都並不重要。
想了很久,慕連城想也許還是自己作為一個男子的尊嚴在作怪吧。
有哪個男子願意讓出自己的妻子給他人。
那一日他是生氣,氣得是沈采采要嫁給羅弈,氣得也是自己保護不了她。
“采采。”慕連城啞聲道,其實隻要她能夠回到他的身邊,所有的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
“我錯了,你不要再生氣了好不好。”
難得的歉意與低聲下語,沈采采的心也不由得軟了。
慕連城給自己一封休書,其實究其原因她也是能夠猜到的。隻是他的自尊,卻讓她痛不欲生。
“那封休書就當做我從未寫過好不好。等殺了羅弈,我就帶你去過你想過的生活好不好。”
沈采采心頭一暖,她其實一直隻是想要一個家而已,那裏有人等有人關心有人在乎。
隻是,發生過的事情怎麼可能當做沒有發生過。
沈采采離開慕連城的懷抱,抬頭看著他。
他太高太高,每一次她都要抬頭才能看到他的臉,他的眼。
他的眼是那樣的傷痛,愧疚。
這畢竟是他的慕九,既然如此,往事不要再提,一切都重新來過。
沈采采抽了抽氣,低下頭從懷中拿出那紙休書。
這休書從他給了她起,她就一直隨身攜帶,原本想著做一輩子的紀念的。
想了想,從認識他到現在,她身上竟然連一個可以回憶他的東西都沒有,唯有肩上的那個傷疤是如此的明晰。
“這休書是你當日親手所寫。”沈采采將這休書放在慕連城的手中道。
“既然你說要當做沒有發生過,那你就再親手將它撕毀。”
慕連城低頭看著手中的休書,上麵他和沈采采的手印還如此的清晰。
記得她曾經說過,玉璽是代表的陳國帝君要休了陳國的帝後,而唯有那上麵的手印代表著他要休了她沈采采。
慕連城喉頭微動,咂咂嘴,看著沈采采,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水。
心疼的道:“這封休書我不會撕,我會將它好好地保存下來,提醒我自己莫要再做這樣的傻事。”
“慕九。”沈采采一聽又哭的不行,心中的五味陳雜,在這一刻紛紛化為絲絲甘甜湧上心頭。
慕連城見沈采采渾身濕透,知她定然是吃了不少苦心,憐惜道:“你且去換件衣服,小心著涼。”
隻是現在正在作戰的時候,整個行宮上下就沒有幾個宮女,又從哪裏去找女子的服飾。
慕連城隨手拿出一套他穿的衣服道:“你先穿上這個。”
眼下時局緊張,沈采采以男裝示人倒也是好的。
沈采采接過慕連城手中的衣物,四下看了看,這才發現這間屋子裏的東西一覽無餘,連個遮擋的屏風都沒有。
這可讓她怎麼換?
她雖然和慕連城已是夫妻,但是他們之間並沒有夫妻之實。若是讓她在慕連城麵前換衣服,那還不如讓她找個地方給鑽了進去。
慕連城見沈采采踟躕的接過那衣服,見她眸子不知轉了多久,麵露尷尬,知她心中所想。
好笑道:“我背過去就是,你快些換了。”
說罷,轉過身去,不再看沈采采。
沈采采看著慕連城如此瀟灑的轉過身去,心裏又高興又氣憤。
高興的是自己可以輕鬆的換衣服,氣憤的是這個慕連城竟然這麼輕鬆的轉過身去,難道她就是這麼的不吸引人?
再則心中還有疑問沒有問他,等換好了衣服,一定要好好地問他。
沈采采一邊想著,一邊剝下自己濕透了的衣服。
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慕連城的後腦勺,看他會不會轉過頭來偷看。
全身的衣物一層層剝落,沈采采看向自己的白玉般的人像是渡了一層光一樣迷人。
這具身體本不是自己的,而是那個叫芊芊的女子的。
如果她不是張這個樣子,而是現代的那個醜樣,慕連城還會喜歡她麼?
她真的好擔心,有一天那個芊芊的靈魂忽然回來,將她趕走,那她就再也見不到她的慕九了。
正在胡思亂想著,沈采采身上的衣物已然所剩無幾,正欲穿上慕連城的衣服。
隻聽見門哢擦一聲響起。
“九爺,人奴才找來了。”忠全一邊說道,一邊推門而入。慕連城詐死後,他便稱慕連城為九爺。
沈采采見有人進來,頓時大驚,手中的衣物落了一地。
慕連城見狀,要去關門已然是來不及,急忙轉身,一把將赤裸的沈采采掩藏在自己的懷中。
她實在是太瘦,將她貼在自己的懷中,他便可將她整個人都遮住。
溫熱的體溫不斷傳來,獨屬於女子的清香幽幽傳來。
慕連城喉結微動,強烈的遏製住自己的衝動。
沈采采心中害怕,又見自己正赤身裸體的被慕連城摟在懷中,更加是羞得不行,不停扭動著找一個更加隱秘的地方將自己給藏起來。
“別動,采采。”慕連城啞聲道。
沈采采這才驚覺慕連城的變化,他的身子傳來的溫度竟然比她還熱。
沈采采這才知道惹火了,堅硬著身體立即不敢再動彈,隻狠狠的低下腦袋,這下丟臉丟大發了。
這個忠全,早不來晚不來,為何偏偏這個時候來。
“九爺,人奴才已經找來了。”忠全見慕連城背對著自己,又見地上散落著濕透了的衣物,不由得覺得驚訝。
但也隻是低下頭去等著慕連城回話,做了幾十年的奴才,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的,他早已是熟稔在心。
慕連城深呼吸了幾口氣,這才平複了身體的燥熱,道:“你且先下去,朕一會兒就來。”
即便是不再是帝君,但是對除了沈采采以外的人慕連城始終改不了自稱。
“是。”忠全道,這又趕緊離去,順帶還非常仔細的關上了門。
聽到門緩緩關上,沈采采僵硬在慕連城的懷中,不知道是應該立即離開慕連城的懷抱,還是應該怎麼辦?
腦子裏麵一片熱騰,臉上的紅暈越發的濃厚。
清風徐來,忍不住輕輕顫抖。
慕連城摟著懷中的人,聞著她身上特有的清香,感覺到她的顫抖,終究是長歎口氣,將她離開自己的懷抱拉出一段距離。
失去那溫暖,沈采采雙手懷抱,越發冷得顫抖,低垂著腦袋,看著腳趾頭,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
瞧著那堆衣物,離著自己有幾步遠的距離,難道自己要走過去拾起它們嗎?
然而慕連城卻已是走了上去撿起那衣物。
他要做什麼!
沈采采看著慕連城拾起那衣物,眼睛越發瞪得老大。
隻見慕連城漸漸靠近沈采采,眼睛毫不避諱的盯著沈采采純潔無暇的身子。
沈采采的腦袋轟的一聲炸開,處於死機狀態。
慕連城靠近沈采采,親手將那衣物穿在沈采采身上。
這具酮體,那日他在山林湖中便已然見過。
沈采采低垂著腦袋任由慕連城為自己穿上衣服。他是她的夫,他為她穿衣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然而慕連城的手卻在沈采采的肩上頓住。
沈采采回過神慢慢看向自己的肩,那裏有一個猙獰的傷疤。
慕連城輕輕撫上那傷疤,一遍又是一遍,仿佛是在捧著一件曠世珍寶一般。
沈采采看向慕連城,見他滿臉的震驚與心疼,笑道:“沒什麼。”說罷,拉上衣服,自己穿好。
然而慕連城卻是沉默了好久才問道:“這傷疤是上次越城之時,你中了一箭留下的嗎?”
“都過去了。”沈采采道,轉過身去整理好衣襟。
慕連城卻是一把從沈采采背後抱住她道:“以後不會再有了。”
那傷疤是對自己的另一個提醒。
“傻瓜。”沈采采笑道,轉過身去抱住慕連城。
見慕連城像孩子一般依偎在自己的懷中,不由得好笑。為他留下這個傷疤,她從不後悔。
沈采采踮起腳尖,抬起慕連城的腦袋,盯著他的眸子道:“為何要向天下人宣布你的死訊。你知不知道我都快被嚇死了。為什麼要騙我?”
想起那些擔憂的日日夜夜,沈采采的眼眶一紅,淚水便又掉了下來。
慕連城見狀,急忙低下頭去吻住她的淚水。
他知她知道自己的死訊後會傷心,所以又趕緊讓阿在下令去收集全國的紫菀花。
她說過紫菀花是生生不息的花。
“裝死也是迫不得已,而且我也讓阿在收集天下的紫菀花,我以為你會明白。”慕連城道。
沈采采止住淚,揚眉看向慕連城,道:“您就這麼看得起我的智商啊。”
慕連城:“……”
第一百一十四章不做帝皇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多害怕,即便是知道阿在下令收集全國的紫菀花,即便是猜得到你沒有死,但是一日不見到你,我就不放啊。”
“若是阿在收集紫菀花隻是一個巧合呢,若是你死了呢!”
沈采采怒道,若是喜歡一個人,有關於他的一切都會無限的被擴大,就算是猜得到的,也要在間的那一刻確定。
“對不起。”慕連城低頭道,這的確是他的疏忽。
“什麼叫做迫不得已?”沈采采忽又偏著腦袋看著慕連城,他裝死的原因,她定然要全部知道。
“若是你的裝死不是臨時起意,那在我離去的時候你為何不告訴我,讓我擔心。若是臨時起意,那你究竟是為何要裝死。”
“你裝死,雖然可以激起民憤,讓羅弈失信於天下之人。可是這也是讓陳國士氣低落,也並沒有什麼益處。”
“慕九,你究竟是為何要裝死?”
沈采采看著慕連城,見他臉上神色變換莫測,但她隻想知道一個答案。
那她這些日子的擔憂也算是有了著落。不管原因是什麼,她都做好準備接受。
慕連城不讓欽天監告訴自己回家的路,她不再相問為什麼,因為她已然離不開他。可是這件事情,她一定是要知道的。
慕連城認真的看著沈采采,腦海中浮現過無數的話語,可是到了嘴邊也不過寥寥幾字。
“那你聽好了。”慕連城抬起沈采采的下巴認真道:“因為我不想再做帝皇。”
沈采采瞪大眼睛看著慕連城,真想不到慕連城竟然會是說出這樣的話。
若他不想做帝皇,那麼他想要做的是什麼?和她在一起浪跡天涯,遊山玩水,白頭偕老?
隻是她太了解太了解慕連城,他是天生的皇者,哪怕他不再是帝皇,也終究是放不下這天下百姓。
“那你想做什麼?”沈采采決定不讓自己再想那麼多,太累太累。雖然是心中已然猜到了些許,但還是忍不住相問。
慕連城嘴角輕揚,已然認真道:“我想好好做你的夫君。”
沈采采臉蛋一紅,低下頭去,眼圈一紅,兩滴碩大的淚水從眼中落出。
這是喜悅的淚水。
他說他要好好地做她的夫君。放棄了這個天下,好好地做的她的夫君。
她沈采采和這天下之間就像是兩個比武的人一般,慕連城已然偏向她的那一方,可是她卻不敢高呼她贏了。
因為如果那一方有難,慕連城必然還是會毫不猶豫回到那一方去。
因為他是慕連城,天生的皇者。或許這一點連他自己都不清楚,但如若將來真的天下大亂,他便會明白。
“那好。”沈采采拭去喜悅的淚水,抬頭看著慕連城笑道:“你的話我可是記住了。那我以後也好好地做你的娘子。”
沈采采說罷,踮起腳尖,在慕連城唇邊落下清淺一吻。
冰涼的感覺,如雪花落唇一般輕柔。
慕連城一把摟住沈采采的腰,狠狠的吻了下去。
像是沙漠中久行的人一般,終於是遇到了甘泉,如此的迫不及待。
這些日子,他想她,幾乎都快要瘋狂。
暗衛一次次帶來消息說找不到她,他無數次的想君祁會將她帶去哪裏。
君祁仙氣不穩,若是遇上了危險,他又重新回到了白玉釵之中,那他的采采該怎麼辦。
而現在她終於回來,在自己的懷中呻吟。慕連城眼中的火焰越發濃烈,緊緊的抱著沈采采攻陷,生害怕一不小心她便又不在了。
如攻城陷地般狂野,如瀕臨死亡般窒息,沈采采使勁的拍打著慕連城,終是讓慕連城放開了他。
慕連城歉意的擦去沈采采紅腫嘴角的銀絲,道:“剛才是我太失控了。”
沈采采低下腦袋,剛才豈止是失控,簡直就是要將她生吃了一般。
“我……”沈采采害羞的道,心中的疑惑已然解開。
和慕連城接吻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但那種羞澀的感覺卻還是揮之不去。
沈采采覺得自己的臉仿佛是像煮熟的開水般沸騰,隻怕是紅得可以和猴子屁股相媲美。
立即道:“我……我餓了,我去廚房找些吃的。”說罷,抬頭看了慕連城一眼,便立即強裝鎮定的走了出去。
跨過門檻的時候,腳下一軟,差點還被絆住。
金風玉露一相逢,勝卻人間無數。
沈采采滿腦子都不斷回旋著這句話,她需要暫時離開慕連城一會兒降降溫。
肚子忽然傳來一聲雷鳴,沈采采弄了弄空癟的肚子,她的確也是餓壞了。
慕連城看著沈采采的背影,嘴角的笑意越發的大。
現在他們都已然是夫妻了,但她還是如此的害羞。也怪他們平日裏的親密太少,看來得加強了。
現在她回來了,自己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不管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她永遠是他最愛的沈采采。
“出來吧。”慕連城淡淡吩咐道。
阿在聽吧,從門後緩步走進。
剛才在忠全進來的時候,他便已經到了。
然而他的敏銳力自然是比著忠全多了太多,知曉是怎麼回事,也就隻好等在門外。
“九哥。”阿在道。
慕連城看著身著龍袍的阿在,見他臉上猙獰的疤痕,腦海中浮現的卻是沈采采肩上的那塊疤痕。
那樣大的一塊疤痕,她當時應該是有多痛。
他們都是為自己受傷的人,他們的疤痕無不在提醒著他,必須要不斷強大,才能保護得了自己想要保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