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亮逃到大哥獨眼龍於川身邊,隻說了個“村”字便嘔出一口黑血死去。於川當即暴怒,心知胞弟采花而去,又那樣說法,仇人必是當地村人無疑。意欲屠村報仇雪恨,當即留下一人掩埋死屍,率領殘餘賊眾沿河搜索而去。張遊不料敵人來勢極快,見人就殺,女兒剛被送走,不及防備,仇人已來,白白害了許多無辜村民,好生悔恨。何慧姑老父何仁也會武功,就是村長,如今已漸漸退居後方,當年已有心讓女婿接管河灣村,便令張遊在河灣村教人武藝,故而他的威望極高,當即率領村人反擊,不久便遇楚飛相救。
於川先入為主,以為來救命的是長樂莊主鄭東流派來接應的人,不知孔化另有用意,故而得意。正巧孔化與楚飛前有嫌怨,飛劍不退,被楚飛和張遊誤會,以為他才是賊首。
楚飛這時被飛劍絆住,正待拚死一搏,張遊也沒閑著。他見孔化站在一旁運氣禦劍,以為是賊首,雖會飛劍,但本領太低,必是邪道仙人弟子,但已恨極,並不畏懼,當即縱身過去,滿麵怒容,持刀便砍。
孔化不禁又氣又怒,見張遊不知好歹,便使出空手入白刃的功夫來奪他的寶刀。
張遊武功雖好,較之孔化、楚飛二人卻還要差得多,本身所煉的也是後天內氣,不如仙家所傳的先天真氣妙用,怎能敵得過孔化?兩三招便被孔化奪取兵刃,一掌拍得倒飛至三四丈外的樹林裏。好在孔化不願自降身份與荒野村人一般見識,無心傷他,隻是運用巧勁將他推出,並無實質傷害。
孔化功力還差,這邊稍一分心,飛劍攻勢不禁變緩,力道與速度當時減弱大半。楚飛得了空隙,大喝一聲,猛地使力,將飛劍震得倒飛入樹林深處,使出初步領悟的落雪劍法中最後一劍,朝孔化疾刺而去。
孔化剛奪到兵刃,便覺察楚飛震脫飛劍而來,其勢甚猛,然而已看出仇人修為尚在自己以下,不免存了輕視。他一邊運氣指揮飛劍回轉,長刀一震,正待迎敵,忽覺心神一陣恍惚,雖隻是刹那瞬息之間,卻已覺出不妙,猛地朝後倒飛躲閃。速度雖快,仍慢了一步,隻感到胸前一片冰冷,敵人劍氣已然刺膚臨身,萬難再行躲避抵擋。孔化已知此番不死必傷,但依舊強運真氣,勉力一試。
當初恐嚇鄭旭陽的也是這樣一劍,此劍尚未悟透,不能虛實相生,雖能惑人心神,但有個限度,而且本身並無多大殺傷力。鄭旭陽功力太差,心誌又不堅定,且沉溺女色過深,元神疲弱不穩,輕易便能為劍意所奪,任殺任剮,毫無反抗之力。孔化功力較深,但虧在大意輕敵,事先沒有防備,雖然心神微搖便自然沉定,卻已失了先機。
楚飛正要加緊攻勢,將他殺死。忽的耳聽一陣尖風利嘯,心中一驚,隻見一道寸許長的灰色事物激射而來,“嘭”的撞在劍身上,當即化為齏粉,竟是一根枯枝。百煉寶劍受此巨力撞擊,雖未立時脫手飛去,卻也偏了數尺,連帶著楚飛都為之一晃。這時孔化人已趁機脫出劍勢籠罩範圍,有了防備,想要再傷他,便難了。
剛站穩身形,楚飛便有所覺,轉眼望去,隻見吳宗道一手扶著村人張遊,一手持定一口三尺左右的晶瑩寶劍,慢慢走來。寶劍散發著淡淡白光,正微微顫抖,欲要飛去。與不久前相遇時不同,這時候的吳宗道身上掛了一柄古拙無華、好似獸角做成的青灰寶弓。
孔化僥幸脫身,這時見了吳宗道,滿麵羞愧,一言不發。吳宗道手一鬆,孔化便將寶劍招至身邊淩空懸浮,朝他行了一禮,慚愧道:“吳師兄見諒,師弟學藝不精,辱及師門,此番已無顏再待下去,這就回山苦修,以期一雪前恥,容師弟日後有暇再行告罪,再會!”不待吳宗道作答,白光一盛,人已騰空而起,禦劍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