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七星劍法(2 / 2)

八個黑衣青年俱都不知死活,一得號令,紛紛露出獰笑,同時下馬拔劍,朝楚飛圍攏過來,看去並不散亂,好似一種合擊陣形。

楚飛的劍術是家傳的落雪劍法,從小修煉,悟性又好,如今已煉得收發隨心,已到高深境界,這些普通練武的人如何能是他的敵手!足下發力,劍身帶匣一蕩便點傷兩個黑衣青年,伴隨著兩聲慘哼,一陣怒叫,寶劍出匣,神龍一般衝出八駿包圍,直取鄭旭陽。

鄭旭陽見敵人來勢雖快,但也無甚出奇之處,竟不再畏懼,在黑馬上大叫一聲,寶劍錚然出匣,肩頭微抖,挽出五朵劍花,怪蟒撲食般猛躥出去,氣勢竟比楚飛更勝數籌。

原來鄭旭陽便是那鄭家莊上兩代莊主鄭烈之孫,長樂莊莊主鄭東流的獨子。乃父鄭東流雖隻通點左道皮毛,但也是道術之士。當年鄭旭陽吃過一次大虧後,一心報仇。他自十二歲那年母親死後,與鄭東流從此不和,為此卻去苦求鄭東流派出高手追殺。後來聽說戲弄自己的仇人不但不死,反而被高人救去,竟改了許多舊日習氣,從此苦煉父傳的煉氣內功,又意外得了一本七星劍譜,也是仙家劍術的入門劍法,煉到極致不比此時的楚飛差,竟被他兩年就煉到五星的地步,雖此後兩年再無絲毫進步,但從前相識的幾個凶頑同伴再無一人是其一劍之敵,對七星劍法便索然無味,也不再和那些凶頑同伴來往胡鬧。除了有時去請教修行,鄭旭陽一直跟隨鄭烈住在鄭家莊裏,倒不似乃父那般窮凶極惡。

近年來鄭旭陽雖故態複萌,但漸漸懂事,早已煉就先天真氣,武功雖無進步,卻不曾落下,行事為人也已遠不如當年那般荒唐。不過他跟乃父一樣,都是色中惡鬼,妻妾成群。三個月前聽人說有一絕色美人為尋家父報仇,在鄭家莊百裏外的一處鎮集比武招親。鄭旭陽知道父親邪道雙修之法業已成功,看上去竟比他這唯一的兒子還要年輕幾歲,但需要不停的采補美女維持長生不老。鄭旭陽怕美女被乃父先己一步網羅進莊,白白糟蹋,匆匆帶人忙趕過去,香蹤已杳,好生遺憾。聽當地人說起美人無雙形貌,越加割舍不下,便派人四處打聽。原本過了半個月也無丁點消息,心思漸漸冷淡,卻在數日前忽有手下人來報,美人目前已到桃源地界,不禁大喜過望。今次原是專為美女而來,不料半途竟遇上當年仇人。

滿以為這一招必能一報前仇,猛聽身後一人厲聲叫道:“少爺當心!”聽出是父親所派暗中保駕護航的高手,是來強奪美女的也不一定,遠勝自己好幾倍,心中一驚。也不見敵人如何施為,隻感到自己劍勢一凝,五朵劍花已然崩潰,一點白光倏地無中生有,刺額而來,眼中的景物和耳中的聲響隨之模糊消散。明明隻有一點,卻無處不在,不見敵蹤,也無劍影風聲,仿佛漫天雪崩,密密麻麻,周邊再無任何外物,聞所未聞,無法抵禦。渾身起粟,寒毛盡立,壓抑之極,連眨眨眼皮都已難做到,偏偏敵人並不一下殺死自己,越覺得恐怖。

想到家中柔軟的大床和溫暖的被窩裏還有四位心愛美人正在翹首以盼,鄭旭陽不由悔恨欲絕,眼淚簌簌而流。忽的感到心靈一鬆,聲響和四周景物頓時顯露出來,那點白光已倏然化為一道白練斜刺裏激射而去。心知小命已經暫時保住,大大鬆了口氣,這時發覺全身冷汗淋漓,浸透重杉,別說再去報仇,連此來初衷和恨意都盡數消了,隻有慶幸,恨不得立即飛回家去,在心愛的美人懷裏沉沉的一覺睡到天亮,把今天的一切統統忘掉。

楚飛向有俠心,但從不主動找惡人行俠,隻憑緣分遇合。近年來武功漸高,撞見普通惡霸地痞已很少伸手,實在看不下去,最多也隻恐嚇戲弄。可遇到武功高強的惡魁賊首,除非本領不及,很少放過。這回可謂得來全不費工夫。正不知道要去哪裏找長樂莊,既已知道鄭旭陽就是鄭東流的獨生兒子,楚飛也沒打算傷人,這一劍他尚未煉成,還是個虛招,隻想嚇他回去找乃父訴苦,跟蹤過去,如果真的十惡不赦,能力所及,除去他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楚飛正要收劍,忽聽一聲厲喝,見一道人影遠遠飛來,勁風呼嘯,呼吸之間就已近至跟前。知道是個勁敵,不敢大意,當即掠過鄭旭陽,應對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