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八(3 / 3)

“這孩子有點神經兮兮的,老是在家待不住,整天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鬼混,時間長了搞不好要出事!”就在一天傍晚高遠的媽媽剛剛與老伴吃罷晚飯,就開始對著老伴發起了牢騷,渴望他拿出當爸爸的樣子,棍棒之下出孝子,讓他把這個整天不在家的兒子狠狠管教一頓。

“是你慣的,回來這幾天老不說他,簡直成了野孩子。”高遠的爸爸並不願意接受老伴的懇求,反倒把兒子的表現全都推到了老伴一個人身上。

“老頭子,你這話像人說的嗎?兒子回來三天了,你一天三頓飯光知道胡吃,晚上光知道胡睡,從來不知道和兒子說上幾句,老是靠我自個兒說,老是……”高遠的媽媽一聽老伴說這話,氣馬上就來了,張口就朝著他連連逼問著,看樣子就要把碗筷摔到老伴頭上。

“好好,你說的都對,我說的都不對,這還不行嗎?”高遠的爸爸生怕氣壞了老伴,家中的飯沒人做,衣服沒人洗,家禽沒人喂,無奈之下,隻好認了錯,讓了步。

“舅舅,舅媽,你們都在家嗎?”正在這時,街門傳來外甥女李宏華的敲門聲和呼喊聲。

“大爹,大媽,我們進來好嗎?”緊接著,街門又傳來小侄子高一江的敲門聲和呼喊聲。

“敲啥呀敲,快進來吧!”高山河有點不耐煩,心裏本來就有點不痛快,誰知這時,外甥女和小侄子偏偏趁這個時候來搗亂,他也沒把這些晚輩當外人,張口就給他們送了一句氣頭話。

“你也不像個當老的樣子,跟孩子說這些氣話,真是越老越沒有出息。”老伴聽不慣他這種話,趁著外甥女和小侄子還沒進屋,便不留情麵地收拾了他一下。

“我不和你抬杠,等人走了再說。”高遠爸爸同樣不服高遠媽媽的斥責,就故意壓低了說話聲音,貼著她的耳腮發出了嚴重警告。

二老今天是咋回事,怎麼也不出門看是誰來到了他的家?若是在平常日子裏,人早就出現在了院子裏,或是街門口,可今天就與往常大不一樣。這時候,外甥女李宏華、小侄子高一江兩人,依次打開了街門,推開了屋門,拍開了室門。

“孩子,趕快坐下,今兒個不太舒服,沒有出門迎迎你們。”高遠媽媽剛剛跳下炕頭,還沒來得及穿鞋,隻見外甥女李宏華、小侄子高一江,一前一後地來到了自己的麵前。這可讓人如何是好,高遠媽媽急得滿頭大汗,一邊開口為己辯護,一邊遞煙沏茶熱情招待,頓時手忙腳亂。

“舅媽,你就不要忙活了,我在家剛吃過飯。”外甥女李宏華起身擋住了高遠媽媽的去路,隨即又伸出雙手輕輕按著她的肩膀,用自己的言行來表示謝意。“就是的,大媽你坐下來休息休息吧,咱們一塊兒聊聊!”侄子高一江見表姐當即予以謝絕,頓時也有了主見,跟著就是一句勸說。

“你們倆今來有什麼事?這幾天家家跟你們都說了些啥?”高遠爸爸有點沉不住氣了,還沒等外甥女、小侄子情緒穩定下來,就開始進入了正題,想一下子聽到這些最緊迫、最主要、最關切的問題。

舅舅這個人,說不定和舅媽都拿不定主意,十有八九對高遠的心態掌握不準。趁這個機會,咱和表弟一塊兒向二老交個底,省得老人家整天看著高遠不順眼,亂發脾氣。外甥女李宏華考慮再三,決定把自己與高遠弟接觸與交流情況,向二老作個簡要彙報。稍微停頓後,隻見她抿了抿嘴,眨了眨眼,便開始笑著說:“舅舅,舅媽,我今來沒有什麼大事,隻是閑了想過來看看你們。高遠到我家來過三次,聽他說了很多部隊情況,讓我長了不少見識,也看到了他很多長處。”

“別說這些沒用的,我想聽聽你講點他說沒說自己以後到底有什麼打算?”高遠爸爸不喜歡外甥女李宏華把話講長,講遠,講深,便一下子打斷了她的話,同時又果斷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這——這——這——”外甥女李宏華被舅舅問得難於回答,隻是吞吞吐吐說不出話來,急得她兩眼發愣。

“高遠哥這方麵跟我說了很多很多,我覺得很有道理,也很有潛力。”小侄子高一江看到表姐李宏華無法回答棘手問題,自己就來了個好漢做事好漢當的大將風度,身子往前一靠,主動把這個棘手問題攬了過來。

“你說什麼,家家也跟你說了?”高遠爸爸忽見小侄子高一江談及兒子的事來,馬上把目光對準了他,想在他嘴裏得到一些真實情況。

“這小子嘴也夠長的,到處胡說八道。”高遠媽媽一看老伴心裏氣憤,也跟著火上澆油,非要把事鬧大。

“大爹,大媽,你們根本不了解我哥高遠,他說得有鼻子有眼,把自己的前途與理想分析得非常正確,他一再向我們表示了決心,不管遇到什麼困難,隻要部隊領導需要他留在部隊,他願當一棵大漠戈壁的胡楊樹。”

小侄子高一江簡直把高遠說得天花亂墜,使站在一旁的表姐李宏華喜笑顏開,連連點頭。與其相反,舅舅、舅媽聽了心裏倒是氣憤,不時直跺著雙腳,拍打著雙腿,長歎著怨氣,幾乎到了忍無可忍的程度。

“這孩子當兵當愚了,真是不知好歹,看他將來成家怎麼辦?”高遠媽媽坐了一會兒,仔細聽到小侄子高一江講到兒子的追求時,覺得自己和老伴的工夫白費了,便當著兩個晚輩道出了自己不滿的情緒。

“叫他看著弄吧,以後的路,讓他自己去走吧!咱們把家裏這份業守好就行了,誰也不能承包他一輩子。”高遠爸爸同樣感到無奈,隨之也向兩個晚輩發出了最後通牒,其意思不言而喻,細聽則知。

人家是長輩,咱可是晚輩,從文明禮貌的角度來看,隻能尊重,不能失禮。尤其像他們這代人,視野狹窄,生活單調,其方方麵麵的思路,與咱八十年代出生的人觀念有天地之差,而這一切都是可以理解的。至於二老與小子之間的關係處理上,無論從哪個方麵來考慮,外人是無能為力的,隻能靠他們自己來解決。外甥女李宏華坐在炕沿上,本打算把自己的一肚子話全都倒出來,讓二老好好掂量掂量,但看他(她)們那股子凶勁,自己就不敢再參與其中評議了,任二老想咋講就咋講吧。

大爹大媽也是的,表哥高遠至今已長大成人,不是過去那不懂事的孩子,自己的路,應該讓他自己去走,二老不應該把手伸得那麼長,把腳堵得那麼死,總想把他擱在家中,留在身邊,影響一生。見此情形,小侄子高一江站在地上,想了想剛才二老說的話,心裏七上八下,嘴裏唉聲歎氣,眼裏火星閃動。

長輩無心可言,晚輩無話可談,頓時屋內一片寂靜。

等待了一刻鍾,外甥女李宏華覺得這樣坐著,等著,看著,沒有一點情調,正想攏一下自己頭上的披肩發,整一下自己身上的連衣裙,而後再離開二老屋門回家去。誰知這時,街門“吱嘎”一聲打開了。緊接著,又突然“咣當”一聲關上了。

“我弟回來了!”外甥女李宏華喜出望外,抬頭朝窗外一看,隻見高遠低著頭,邁著步,朝著裏屋走來。

“我哥終於回來了!”小侄子高一江更是激動萬分,故意把語言拉得長,把嗓門提得高,顯然是衝著自己的大爹大媽來的。

“你們都看看,這小兔崽子整天老不坐家,能把人氣死!”高遠媽媽探頭朝窗一望,果然是自己的寶貝兒子高遠走進院裏。此時,當他還沒進到裏屋,還沒與大家見麵,還沒看出門道,自己就向兩個晚輩說明了自己的看法。

“爸,媽,我回來了!”高遠雙腳還未踏進裏屋,就早先通報了自己的行動,以求老人們對他的放心和寬容。

真奇怪,怎麼裏屋沒有爸爸媽媽的回應呢?突見異常,高遠心裏有點恐慌,莫非他們上街去了?莫非他們下地去了?莫非他們串門去了?莫非他們……隻見他邊加快腳步向前行進著,邊開始胡思亂想猜測著。

“大弟,你回來了!”“哥,你回來了!”高遠剛把門簾撩開,忽見表姐李宏華、表弟高一江露出了甜蜜的微笑,同時兩人依次向他打了聲招呼。“啊,啊,我回來了,剛才和幾個同學說了幾句話,真不知道你們來我家,要不我決不會耽誤這麼長時間,讓你們在這兒久等著。”高遠倉促應答,並把自己此次外出的詳細情況,如實地向表姐、表弟進行了說明。當然,自己也是想說給坐在炕上的爸爸媽媽聽的。

“你就不要再講這些了,大家都不愛聽,說說你自己下一步想幹什麼,不想幹什麼吧,也好讓我們心裏有個數。”高遠爸爸將屁股一抬,手一擺,開門見山地向高遠問道。

哎——爸爸今天是咋了,為啥會問起這一連串發人深思的問題呢?難道說是表姐、表弟從中做了手腳嗎?高遠望著爸爸的表情,暗自大吃一驚,全身上下很不自在,自己根本沒有想到進屋會遇到這種沉重打擊,頓時心裏漸漸萌發其懷疑身邊人添油加醋、煽風點火等外在因素。

“說說你的打算吧,大家也好給你定個位。”高遠媽媽一看兒子無動於衷,絲毫沒有表態的意思,心裏一急,對著高遠耐心勸說著。

不行,我不能及早表態,得先聽聽爸爸媽媽是怎麼想的,怎麼安排的,然後我再把自己的想法和安排說出來,正好表姐、表弟也在場,免得爸爸、媽媽說自己目中無人。高遠腦子裏思考了一陣子,決定先采用前者方式。於是,自己就抱著征求意見的心態,麵帶微笑地向爸爸媽媽問道:“爸爸、媽媽,我回來都三天了,一直沒聽你們說對我有什麼打算,有什麼想法?能不能在今兒向我挑明,好讓我早點有個思想準備?”

這小子真是個滑頭,又拿起了在部隊當班長的派頭,明明知道我們在問他,在聽他的想法和意見,反麵倒讓我們先談起看法來。不過這樣也好,反正早晚都要公開亮相,反正自己都要把他留住,反正大家都要參與意見,高遠爸爸比較了一下,就張口直言道:“家家,今天這裏都沒有外人,跟你說實話吧,我早和你媽商量好了,這次想了很多辦法把你弄回來,就是讓你好好看一看咱家鄉的變化,好好想一想今年退伍的事,好好找一找合適的工作。”

原來是這樣啊,高遠曾在探親的路上分析過,爸爸媽媽的身體不會有問題的,然而通過回來這幾天的細致觀察,感到家中的一切生活都沒有什麼問題,今天終於弄了個水落石出。聽到此時,高遠便帶著不滿情緒向爸爸媽媽埋怨道:“虧你們想得出來,邊防部隊忙得不可開交,吃頓飯都要按時間算,你們非要采取卑劣手段給領導施壓,叫我回來浪費這些時間,如果讓領導知道,到底該說誰?”

“兵在外不由將,你想的太多了。”高遠媽媽一看老伴不吭聲,張口來了一句安慰語,既想讓老伴穩心,也想讓兒子安心,更想讓大家開心。

“爸爸媽媽,不瞞你們說,我已經考慮好了,明天早上我準備坐車回部隊,班裏還有很多新老戰士在等著我咧。”高遠自從回家之後,從沒向爸爸媽媽提起休假幾天,何時歸隊的具體日期。誰知今天當著表姐、表弟的麵,提出了次日趕路的臨時決定。

“不是說當兵的每次探親時間,最少也不能少於一個月嗎?你怎麼回來還不到一個星期,就急著回到部隊去?”聽罷,表弟高一江開始刁難起了高遠,也想借此察看一下其爸爸、媽媽的心態。

“這有什麼,人長大了,骨變硬了,腿跑快了,想到哪裏就到哪裏吧!”爸爸聽其言,感到不足為奇,因與高遠見麵的當天,就發現他人在家裏心在部隊,沒有一點兒戀家的意思,可如今自己做出了走的決定,爸爸隻能這樣對他說,也決不能把他當成小孩子予以阻攔和訓斥。

“那你今年什麼時候複員回來?”媽媽一聽老伴沒有什麼辦法,覺得勉強讓他留下再住幾天,顯然是不大可能。見奈何不了他,隻好把希望寄托在年終老兵複員的日子裏。

“媽媽,我跟你說實話,今年我不想複員回來,我想留在部隊套二期士官,中隊首長也有這個意思。”高遠不想就此再隱瞞下去了,當媽媽說完關愛自己的話後,自己就把早已考慮好的計劃安排,向家中親人進行了闡述。

“什麼,你還要在那個窮地方當兵,真不想自己的後果嗎?”爸爸豈能讓步,說著就要起身教訓一下高遠。

“你罵吧,你打吧,今天我就不聽你的,明天非要回去不可!”兒子高遠也不示弱,與爸爸頂起了牛。

“我今天非打死你,看你還敢不敢嘴硬!”爸爸氣得抬腳跑出了裏屋,看到院牆邊角放著一把鐵鍬時,伸手抓了起來,轉身又急乎乎朝屋裏撲來……

“你想幹什麼,你想幹什麼?”老伴一看他氣勢洶洶的可怕樣子,知道此舉勢必會闖出大禍,便抱著挨打的念頭,奮力上前向老伴求情,與老伴搏鬥。

“舅舅,你不能這樣對待我弟呀!”外甥女李宏華見勢不妙,當即嚇得哭出了聲,雙手死死抱著高山河的右腿,狠命阻止他向前挪動。

“大伯,我哥沒錯,你不能亂來!”小侄子高一江說著,也迎麵撲向高山河,用盡全力將他死死堵住去路,避免傷害表哥高遠身體的任何部位。

高遠不吃爸爸這一套,兩眼一瞪迎上前去,嘴裏大聲叫嚷著:“你有本事就打吧,能把我打死才好咧,看到了最後誰來收拾你。”“你這個孩子怎麼和你爸一樣,都不能少說幾句?都不能少動幾下?都不能少火幾次?”媽媽一看兒子這時又撲了上來,轉身用力推著,罵著,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們爺兒倆胡鬧下去。

不一會兒,吵聲停了,屋裏靜了,大家閑了。見此,外甥女李宏華心想,家中有舅媽在此,舅舅與兒子決不會再發生吵架、打架的現象,自己忙起身向高遠媽媽說:“舅媽,我得回去了,家裏還等著我去城裏采購家具、彩電、電腦呢。”

“大媽,我也得回去了,等一會兒我還要上山砍點柴禾,過幾天家裏就沒有什麼燒火做飯了。”小侄子高一江忽見表姐要辭行,自己也想抓住機會尋找借口,與表姐一塊兒離開舅舅家。

“今兒個可真是讓你們倆費心了,真不知怎麼感謝才好。”高遠媽媽忽見兩個晚輩執意要走,心裏有點過意不去,開口向他倆表示了自己的歉意。“舅媽,別這樣說,都是應該的。”“大媽,都是本家本當的,何必這樣客氣。”外甥女李宏華、小侄子高一江都向高遠媽媽抒發了自己的真情和愛心……

“媽媽,你坐著,我去送送大姐和小弟。”豈能讓人家這樣走去,高遠沒等媽媽張口同意,自己就主動請求代勞。

離遠一點也好,人都氣在火頭上,在這兒說不定又要出什麼事。媽媽沒有張口說行或是不行,隻是低著頭不看一眼,不吭一聲,不離一步,默認了。

待兒子、外甥、侄子走出街門,高遠媽媽就朝著老伴發起了火。“你看看今天辦的這個事,都不能好好跟家家說,張口就罵,動手就打,真是不要臉,也不怕人家孩子笑話你,以後還有沒有臉上街見人了……”

“這都怨我嗎?這都怪我嗎?”高遠爸爸聽不進老伴的話,自以為什麼都做得對,好像兒子那種野性和狂勁,都是她縱容和策劃的,都是兩個晚輩孩子在暗地操縱著。

高遠媽媽兩頭為難,既不能說老伴問題太多,又不能談兒子毛病不少,隻好趁著兒子不在家時,再三向老伴提醒道:“我說孩子他爸,今兒這個事咱就不再提了,多想想兒子的難處、長處,依我看,兒子想在部隊幹就在部隊幹吧,別老惦記著讓他複員回來做生意,找媳婦,安個家,買輛車什麼的,老說那些話,看來對他一點作用也沒有,反而會引起他的反感。”

“無可救藥呀,那就聽你的吧,咱可是把醜話說在前麵,以後一旦出了什麼事可不要埋怨我這沒想到,那沒做到的。”高遠爸爸經不起老伴三番五次勸告,無奈答應了她的要求,但又把爸爸應盡的責任,全都推了個一幹二淨。

“可以,你不要怕,一切責任由我擔當。”高遠媽媽並不怕老伴的這種恫嚇,硬是當著他的麵,右手拍著自己的胸脯說完了這句話。

過了半個多鍾頭,街門、院門、屋門相繼發出了輕微的響聲。“兒子回來了,你可別發火。”見此情形,高遠媽媽突然多了一個心眼,便是悄悄對老伴說著。“嗯,我知道了。”聽了高遠媽媽的提醒,高遠爸爸當即點頭答應。

“爸爸媽媽,剛才我和宏華姐、一江弟都談得很投機,他們都說我應該以事業為重,不要著急複員回來幹這幹那的。尤其還談到我找對象的事,他們都說我這麼小的年齡,不該早戀早婚,害怕影響我在部隊的成長進步……”高遠是個急性子,心裏裝不下一點事,張口就向爸爸、媽媽講述了自己和表姐、表弟的交談經過,及其對方的看法。

“我不管你姐是怎麼談的,你弟是怎麼看的,我倒想聽聽你是怎麼想的?怎麼幹的?”高遠爸爸不願聽別人對兒子的建議,非要讓兒子把自己的思路和追求,簡單概括一下,讓他和老伴認真領略領略。

到時候了,再不說沒有機會了。高遠見機成熟,就把事先考慮好的話題回味了一遍。接著,他又充滿激情對二老說:“爸,媽,你們都知道,我離開咱家都五年了,可在這五年裏,部隊培育了我,部隊養育了我,使我學到了不少知識,得到了不少東西。如今,部隊首長很重視我,讓我當了班長,讓我在重要崗位上發光發熱,他們很希望我在崗位上多幹幾年,可眼下邊防哨卡需要我這樣的人去堅守保衛,荒灘戈壁需要我這樣的人去開墾造田,戰鬥連隊需要我這樣的人去鍛造精兵,假若我放棄了,能對得起誰呀?”

“說得對呀,孩子你不是一般人了!”高遠爸爸聽了後,狀態與剛才大不一樣,興奮地也張口誇了一句。

“孩子,你要走到哪幹到哪,別叫人討厭就行。”高遠媽媽又是另外一種意思,她希望兒子高遠立足西北邊陲,當一棵付出得多、索取得少的“胡楊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