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夥,這是從哪兒冒出來的英雄好漢,管咱們的頭上了。好家夥,吃飽飯撐的吧,管的倒寬。好小子,看來你是不想活了!隻見三個年齡都在三十上下、身體長得高大、頭發零亂、臉色黝黑的年輕人,抬頭惡狠狠地瞪了高遠一眼,心裏覺得不快,個個勉強把手中的燃煙掐滅了。
“老弟呀,人家煙滅掉了,那你就到你的座位坐下吧!”光頭壯漢為了討好雙方,便在高遠身後輕輕拍了他一下。與此同時,當高遠正要轉身走時,光頭壯漢卻又對著曾與高遠同在前排就座的那年輕人說:“不好意思,老虎回山,和尚回廟,各就各位吧!”那年輕人一看征兆不妙,隻好歎著粗氣,硬著頭皮,起身離開了後二排座位。
“這小子倒挺牛的,什麼事都想插手,等車停下了,咱們一塊兒收拾收拾他!”“對,我看行,看看他再敢不敢管閑事了?”幾個在後排就座的吸煙者,開始私下議論,紛紛表示非報這掃興之仇不可。
“你們別他媽的說大話,那小子可不是好惹的,憑你們這把骨頭,依我看弄不了他。”光頭壯漢聽著幾個吸煙年輕人準備大打出手,心裏興奮不已,因自己剛才領教了高遠的膽略與才華,嚐到了他的諷刺、挖苦、汙辱的苦頭,趁機想借刀殺人,試圖用激將法,促使眼前這三個吸煙年輕人找高遠尋仇,以解心恨。
“看他那個樣子,我就不信幹不過他,我一個人跟他試試。”隻見一個大鼻子、高個子,長相像歐洲人的年輕人,緊握著雙拳,不時在胸前揮舞著。
“娘了個蛋,老子第一回叫他嚐嚐我的金鉤釣魚,非弄死他!”另一個頭大、身高、腿短的矮胖子,跺著雙腳,不時碰撞著座麵和地板直響。
“小兔崽子,我就不信三個人打不了一個人,人常說,好虎還吃不了一群狼!”最後一個留著一撮胡子、露著大門牙、穿著喇叭褲的瘦個子,歪著腦袋,不是給這個吹風,就是給那個打氣,頭上卻在不停地冒汗。
“你們可要說好了,誰也不準反悔,實在不行都一齊上,但千萬不要打出血,打成傷,打死人,差不多就行了,讓那小子老實點就達到目的了。”
光頭壯漢一看這些吸煙的年輕人上鉤了,心裏更是興奮不已,而自己的煽風點火勁頭就更足了。
“等車停下了,誰不動手誰就不是人!”
“誰說話不算數,誰就不要和咱們在一塊兒!”
“誰跑了誰就是王八蛋!”
三個吸煙年輕人聽了光頭壯漢的忽悠,報複的心情更加強烈,個個當場發了誓。
這下可好了,等車停下後,咱可要看他們的笑話,不管誰勝誰負都與己無關,就要看他們的本事和運氣了。光頭壯漢坐在前排,頭轉後排,幸災樂禍一陣子,覺得後排就座的吸煙年輕人都被激怒了起來後,自己便閉著雙眼,搖晃著腦袋,哼哼哈哈地哼起了家鄉小調。
“嘟,嘟!”班車突然一陣陣喇叭響,車速漸漸減了下來。當行至一處欄杆前,便是“吱嘎”一聲,班車刹住了。“乘客同誌們,過了這處安全檢查站,大家都下車休息二十分鍾,聽汽車喇叭響,大家趕快上車!”不一會兒,班車過了安全檢查站約有三十米處停下,乘客們依次走下了班車。
口渴得幹燥起泡,肚子餓得嘰裏咕嚕直叫,大小便憋得幾乎失禁,高遠難受得快要喊出口,恰在這時班車終於停了下來。此時,高遠快步下了車,使出全身力氣,朝著公廁狂奔……
小子想跑呀,小子想躲呀?沒那麼容易。車上後排就座的那三個吸煙年輕人,突然發現高遠下了車飛快奔跑,以為他在故意躲避自己,其中一個大喊道:“弟兄們,趕快追,這小子要跑!”聽到這話,其他兩個信以為真,當即放棄了一切,朝著高遠身後尾追而去……
這有好戲看了,咱得跟著上去看看,可別失去這天賜良機。光頭壯漢假裝關心的腔調,緊跟其後大喊道:“你們要幹啥去,趕快停下來,別惹事了!”
這太好了,咱們有了光頭壯漢在後邊跟著,就不怕前麵那狗小子,三個年輕人似乎心裏一點也不害怕,膽子越來越大,喊叫越來越高,步伐越來越快,目標越來越近。誰知,當他們趕到公廁門口,正要快步衝入廁內時,迎麵走出一位年邁體弱的八旬老人,卻一下子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小夥子,進去可以,先交錢!”無奈之下,三個年輕人隨手從衣兜裏掏來掏去,不是零錢找不到,就是大票子一大把,就是湊不齊上公廁的毛毛錢,氣得個個恨天罵地。緊要關頭,還是光頭壯漢趕到跟前,將四人進廁所的毛毛錢遞到了收費老人手中,他們這才蜂擁而入尋找高遠。哪知道,如廁的人多如牛毛,出廁的人擁擠不堪。不要說想正麵走上一步,就是側身走上幾步,就算走運了。況且在如此狀況下尋找高遠交手,幾乎是不可能。見此狀況,三個年輕人氣得嗷嗷叫。可是,他們隻有想法,沒有辦法,無奈隻好走出了公廁門口,重新選擇其他地點,擇機進行聯合攻打了。
俗話說:無巧不成書,不打不成交。入廁間,高遠偶然相遇曾在支隊教導隊集訓期間的教員馬加林、學員高小明、王玉祥、李大海四人,當問起一行四人為何在此停留,高遠才知他們是奉命從支隊到中隊進行巡回示教專業訓練課目,並打算與高遠一塊兒進行綜合性專業訓練課目演示,以便培養更多今年入伍的士兵骨幹力量,為中隊儲備更多專業技術人才。然而,計劃沒有變化快,眼前的現實使他們感到遺憾。不過,在此相遇,也是一種驚喜,隨之彼此間又很快地高興了起來,又很快地切磋了起來。
“站住,你他媽的少給我來這一套,不要以為你害怕了,搞這些假象老子就看不出來了。”誰知道,當高遠與支隊教員、學員一同向前走著走著,忽見對麵來了三個人,嘴裏叼著煙,雙手挾著腰,兩腿跨開與肩同寬,挺著大肚子擋住了自己的去路。同時,為首的那個頭大身高腿短的年輕人,伸手朝著高遠一指,厲聲大罵道。
“哎,這些家夥是咋回事,你惹他們了嗎?”突如其來的情形,讓支隊教員馬加林有些莫名其妙,當即向高遠進行追問。
高遠聽到這聲也感到陌生,怎麼也想不出此人是何方人也?然而,當自己仔細靠前一看,噢,這麼眼熟的臉麵!終於想起這是車上後排就座見到的那三個吸煙年輕人之一。短時內,高遠簡要將此事向身邊教員、學員進行了講述。他們聽了極為憤怒,也想協同高遠教訓一下這夥人。
“哥們,這不礙你們的事,今兒個我們好好收拾這個多嘴多舌的人,叫他走不上車,也得爬著上車。”隻見那頭大身高腿短的年輕人,手指著,嘴罵著,與另外兩個年輕人步步靠近,都以為高遠身邊那一個教員、三個學員均屬陌生人。
“你們可不要打了,雙方打壞了誰也不好,趕快都停下,千萬別動手了。”這時候,位於三個吸煙年輕人身後的光頭壯漢一看箭在弦上,一觸即發,便故意大聲叫嚷著,不時鼓動著三個吸煙年輕人早出手、快出手、多出手、重出手,狠狠把高遠教訓一頓,也好給自己吃個寬心丸。
“教員、學員們,你們就當不認識我,在旁邊觀戰吧,讓我一個人對付這夥小王八。”高遠不時向大家擺頭道,讓身邊戰友迅速離開自己的身邊,表示自己有能力應對這些年輕人。
“這太危險了,還是我們幫你吧!”教員馬加林還是有點擔心,非要插手參與此事。見此,高遠一把將他們雙手推開,隨即正麵迎了上去……
來得正好,今兒個讓你嚐嚐老子的厲害吧!忽見高遠迎麵而來,且身後沒有一個幫手,三個吸煙年輕人喜出望外,快步迎上。由遠望去,就像一群餓狼圍攻一隻羊羔,眼看著就要喪命於此。真奇怪,在場人們誰也沒看清是咋回事,一眨眼工夫,隻見高遠雙手向上一反,雙腳左右一晃,與其交手的三個吸煙年輕人,幾乎都在同一時間,便“呀”的一聲,有的從高遠頭頂上飛過,有的從高遠襠部插過,有的從高遠身旁躍過。當高遠往前走上幾步,緩慢轉過身來一看時,隻見那三個吸煙年輕人分別趴在地上直哼哼,躺在地上直呀呀,跪在地上直啊啊。
“咱們看熱鬧去,咱們看熱鬧去!”南來北往在此短暫休息的乘客們,奔走相告,蜂擁而來。沒過多久,就把高遠與三個吸煙年輕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怎麼樣,你們都上來呀!”高遠邊走著,邊喊著,漸漸又來到了三個吸煙年輕人跟前。
“高遠,當心!”正當這時,三個吸煙人便“呀”的一聲,又從地上站了起來,分別手持刀子、腰帶、石塊等凶器,轉體反擊。見此,教員馬加林在一旁大聲提醒道。
其實呢,教員馬加林提醒不提醒都無關緊要,而高遠腦子裏早就繃緊了對手反擊這根弦了。說來也讓人感到神奇,當三個吸煙年輕人抱著將其置於死地之目的,一擁而上朝著高遠頭部、麵部打來時,此時又聽“哎呀”一陣齊喊,幾乎在同一時刻,三個吸煙年輕人手中凶器全都散落在地,且個個左手掌握著右手腕呻吟不止,搖晃不停……
“還來不來了,我可是一次沒攻打過你們呀,都是你們攻打我的呀!是不是該輪到我攻打你們一次了?”高遠緩慢走到了頭大身高腿短的年輕人跟前,笑嘻嘻地對著他說。
“不!不!不!”還沒等頭大身高腿短年輕人回答,其他兩個年輕人就跪在地上擺手道,嚇得嘴發抖、頭冒汗。
“你看看你,這不是說嘛,我早就說不要動手打,不要動手打,你們偏不聽我的話,這可倒好,都弄成這個樣子。”這時候,光頭壯漢突然從人群裏鑽出了,麵對著三個吸煙年輕人埋怨著。然而,那三個吸煙年輕人心裏也知道此舉與他有關,可心裏窩火,啞巴吃黃“你們這幾個家夥給我聽著,他是我們邊防部隊的散打高手,氣功高手,擒拿高手,射擊高手,打你們這幾個和玩兒一樣。”為了抓緊時間趕路,盡快驅散乘客上車,支隊教員馬加林突然走到了三個吸煙年輕人跟前,當著大家的麵解讀了這一奧秘。
“告訴你們吧,我們還沒動手呢!”正在這時,學員高小明、王玉祥、李大海等人也向眾客露了麵。
“我的老天爺,他們怎麼都是部隊的,無怪這個姓高的出手不凡呀!”眼看著一個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現了原形,隻見那頭大身高腿短的吸煙年輕人失聲道。而其他兩人也哭喪著臉,一聲不吭地低著腦袋等待著,歎息著,悔恨著。
“這些人該打,這些人該打,要不更霸道了!”乘客們紛紛議論著,手指著,怒罵著。同時,又對高遠肯定著,讚歎著,歡呼著。隨之,又帶著喜悅而愉快的心情登上了此次班車……
軍人無私無畏為咱保安全,咱應真心真意為軍人做貢獻。一路上,高遠心裏想著班車的安全,想著乘客的健康,每次遇到特情時,自己都能站出來,靠上去,快出手,不僅得到了素不相識的廣大乘客的普遍青睞,而且也受到了司售人員的交口稱讚。當看到高遠血紅的眼睛,疲倦的臉色,勞累的身軀時,女售票員便主動離開了自己的座位,滿麵笑容地來到了高遠跟前,並帶著商量的語氣對其身旁的那位年輕人說:“同誌,咱倆暫時換一下位置好嗎?你坐在我那個位置,我坐在你這個位置,你看好不好?”
“真是的,一會兒這個來找我換座位,一會兒那個來找我換座位,真是煩死人了。”聽說又有人提出與自己換座位,此時與高遠並排就座的那年輕人嘴裏嘟囔了幾句,可人家畢竟是班車售票員呀,迫於無奈,那年輕人隻好保留著意見,提著自己東西,慢騰騰地站了起來,慢騰騰地走了出去,慢騰騰地……女售票員卻是臉上笑眯眯,心裏美滋滋地坐到了高遠的身旁。
嘿,這女售票員與身邊年輕人突然交換位置,她到底是啥意思?難道她看我身體長得壯,散打功夫高?難道說她至今沒有找對象,想與我交朋友?難道說她想讓我再次出手打別人?難道說……高遠腦子裏想了很多很多,就是無法確定哪一點是準確的。
“同誌,你好厲害呀,讓我一飽眼福。”女售票員全身剛剛坐穩,便緩緩轉過頭來,朝著高遠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張口用其標準的普通話,甜蜜蜜地向高遠讚美了一句。
這女售票員長得太漂亮了,一對雙眼皮,一副瓜子臉,一張櫻桃嘴,一身套裝裙,一雙高跟鞋,看上去最多不過二十歲的模樣。加之全身噴出來的香甜味,足以讓年輕小夥子傾倒。俗話講:英雄難過美人關。高遠故意裝著不看她一眼,不聽她一句,一副假正經的麵孔,心裏卻是激動不已,不時暗自想道:這位姑娘就是好,將來有一天能找到這個姑娘給我當老婆,自己就是不吃不喝不花錢,把自己的一切都給她也心甘……不行呀,自己還年輕,還守邊,還探親,還……決不能想入非非。想到這裏,高遠馬上調整了心態和狀態,重新換了一副麵孔,認真而嚴肅對著女售票員說:“這算不得什麼,作為公民來講應該這樣做,況且自己還是一名解放軍戰士呐!”
“真不錯,當兵的思想境界就是高,如果不當售票員,我也要報名當兵!”女售票員聽了高遠的這番話,一時對自己衝擊很大,身子故意朝他身邊靠了一下,隨之用其肺腑之言,向他表明了自己對軍人的崇拜和向往。
說實在的,高遠自從步入軍營之後,一天二十四小時,與戰友同吃、同住、同訓練、同學習,始終沒有與女同誌交談過,接觸過。可是,如今乘坐此次班車回家探親,卻偶然與女售票員坐在了一起,且女售票員還主動親近她,其心裏那股子火呀,急呀,簡直難以形容。是呀,世上哪有不吃魚的貓?哪有不啃骨頭的狗?假如眼前不是在公眾場合,不是在班車上,高遠還真說不定會一把抱住女售票員親個夠……
依女售票員的心思,高遠一路上為班車操盡了心,自己應該為他撐個眼,讓他好好打個盹,緩衝一下身體狀況。於是,自己就帶著關愛的語氣對高遠說:“兵哥哥,你走的路還遠著呢,好好閉上眼睛迷糊一陣,我給你看著東西。”
女售票員說的並不無道理,高遠也感覺頭暈耳鳴眼花,的確需要靜下心來休息一會兒。然而,自己也不知是咋回事,每當閉上眼睛後,還不到幾分鍾時間,又漸漸睜開了眼睛,似乎沒有一點睡意,心裏總惦記著向女售票員多看幾眼,多說幾句,多靠幾下,多……
次日上午十點鍾,班車到達左旗終點汽車站。高遠提著小皮包,跟著女售票員的屁股,最先走下了車廂。
“我叫吳美麗,在額旗客運公司工作,你回來後找我,我請你吃飯。”女售票員待乘客們依次走出露天汽車站,便主動握著高遠的粗大雙手,飽含深情地進行了自我介紹。
“好,我在家住不了幾天,回額旗中隊後,一定登門拜訪你!”高遠也表示了自己的心意,願與女售票員真心實意交朋友。說罷,便急忙趕往前去銀川的中轉班車……
重新登上東去銀川的班車,高遠狼吞虎咽地吃了一塊麵包,三根火腿腸,一瓶水果罐頭,感覺填飽了饑餓的肚子,這才雙眼一閉,隨著班車的伴奏,迷迷糊糊進入了夢鄉……
“同誌,你醒醒,到站了!”伴隨著一陣陣吆喝聲,高遠猛地睜開雙眼一看,車廂內乘客不知何時走下了車,唯獨司機、售票員站在他的麵前。
“不好意思,我太累了,影響你們了。”說著,高遠急忙用雙手擦了擦眼睛,起身從行李架上取下了皮包,轉身繞過座位,迅速從車上跳了下去。
坐火車與坐汽車並非一回事,就購票方式而言,坐汽車先上車後買票,坐火車則是先買票後上車,且購買火車票人數多,排隊長,站立久。初嚐坐火車的滋味,高遠手持火車票,流著大汗,心裏埋怨道:“這是最後一次了,我下次坐車,就是殺了我,也不坐火車走南闖北了。”
十分鍾,半個小時,一個小時過去了,十四時零十分終於來到了。這時,候車室裏女播音員不時提醒著“旅客同誌們請注意,由銀川開往北京去的170次直快列車就要檢票了,請按次序排隊等候檢票上車”。高遠跟著乘坐本次列車乘客的腳步,緩慢走進檢票口,緩步走進候站台,緩慢走進列車廂。
不一樣呀,就是不一樣!高遠坐在一排三人座的硬席上,心裏這樣感歎著。沒過多久,列車“嗚——”的一聲長鳴,徐徐開出了始發站——銀川。
列車在大漠戈壁上奔馳,旅客們在列車座位上歡笑,高遠凝望著窗外那一片片飛舞的等高線,那一條條蜿蜒的引黃線,那一道道絢麗的風景線,沉醉在眼前的美景之中。
“同誌,請把喝水杯拿出來,我給你倒杯開水吧?”正當高遠透過車窗看外景,不時被一些奇異景色所吸引,誰知這時列車女服務員卻打擾了他。
說得也對,咱在列車上不是一時半時就能到達的,準備充足點對自己也有利。高遠頓時覺得女列車員這片熱心,就是對自己的愛心,自己應該予以配合。便從皮包裏取出了牙缸,再用洗臉毛巾簡單擦了擦裏外之後,就雙手端著牙缸對女列車員說:“服務員,麻煩你倒半缸就行了!”
這個年輕小夥子咋用這麼不幹不淨的用具盛水,也不知早先從車站商店買一個好點的喝水杯,真是有點不講究,自己也不怕得了什麼病。看著高遠這般節儉,女列車員心裏有點看不慣,可臉上卻是笑眯眯,嘴上也是甜蜜蜜。隻見她邊倒水邊說道:“同誌,車上這麼疲勞,倒半杯可不行,還是倒滿了好,防止鍋爐裏沒水,或是沒開水,到那時渴得再厲害、喊得再凶也不頂事了。”
有道理,自己坐車少說也得一天一夜,喝水的時候多著呢,杯裏盛滿點也好。聽到女列車員的勸說,高遠當即改變了主意,便帶著內心的感激,不時點著頭對女列車員說:“說得正確,那你就給我倒滿吧!”聽到這裏,女列車員左手提水壺,右手扶著壺嘴,輕輕將滾燙的熱水,像是一根線似的,點滴不漏地流入高遠的牙缸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