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陌生的外鄉人(下)(1 / 2)

南今走後,南家發生了一些微小的變化,南魚始終高興並充滿驕傲,甚至哼起了小時候唱過的打漁曲。而南天卻仿佛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每天都在歎息中度過,為此他沒少受南魚的氣。而南明仍和以前一樣癡傻瘋癲地到處亂竄,把能找到的吃的都塞進嘴裏。然而誰都沒料到,更大的變化還在後頭。

大荒曆四零四年木魚這一天(他們用風雷雨電、花草樹木,鳥獸蟲魚交叉記日),也就是南今走後的第11天,青魚村依舊和以往一樣平靜,男人們結網出海,女人們家裏操持,完了聚集在一起做針線,孩子們嬉戲玩耍……一切似乎都按著既定的規律在運行。傻子南明坐在陽光下,袒著肚皮曬太陽。這時,從東邊大路上跑過來一匹老瘦的紅馬,剛到南明躺著的石板旁,馬上一人摔落在地。南明想“哥哥你完了,摔死球了”。但他卻沒死,不但沒死,還說了句話“小兄弟,救我”,來人臉色蒼白,身上沾滿泥土,衣服的顏色幾不能分辨,隻有背部是血紅的一片,破爛中似乎能看見一道傷疤,麵容憔悴不堪,嘴角抽搐,似承受著巨大的疼痛一般。

南明本來想繼續裝傻的,但他一看到這人的樣子,就莫名地生出一種親切感,也或許是惻隱之心,他迅速地托起這個受傷的人,像拖屍體一樣把他拖進了自己的草屋,父親外出倒賣青魚,十天半個月不會回來,母親獨處內室,所以沒人發現他的行跡。將人安放在地上之後,他忽然想到那匹可憐的老馬,南明又趕快跑出去,把馬牽到後院隱蔽處,一切安排妥當後,他再次來到家門口,躺在石板上曬太陽。

沒過一會兒,一隊黑衣人打馬而來,其中一個滿臉橫肉背擎大刀的人來到他麵前,用皮鞭指著他的鼻子問道:“嘿,小子,有沒有見過一個白衣服的人騎馬經過?”南明躺在石板上,傻笑著看著大漢,嘴裏流出一溜哈喇子,似乎麵對的不是人,而是一頭烤豬一樣。

追擊了這麼久,啥結果沒有,反倒遇到一個傻子,大漢氣不打一處來,撒開鞭子,口吐一聲“媽的,晦氣,出門遇傻子”,隨即挽一道鞭花,就朝南明打來,南明這次看清,這鞭子比一般的馬鞭長的多,鞭尖如蛇信,迅即而尖利。就在鞭及麵部時,從斜刺裏一隻手伸出,將鞭梢緊緊抓住。就這輕輕一抓,來人功力高下立判,南明注意到這隻手嬌小而潔白,拇指上戴著一枚鑲嵌著碩大紅寶石的戒指。

“金叔,不可無禮”,一聲過後,大漢仿佛很懼怕,急忙收起鞭子,退到後麵,從他身後出現一個騎著白馬的少年,大概十六七歲年紀,但在南明眼中,這小子怎麼看怎麼像姑娘,但見其青絲白帶、粉麵紅唇、明眸皓齒、顧盼流蘇,一身白衣白襪,腳蹬青皮小靴,軀體嬌小,語聲細致。竟有幾分動人。

俊俏小生拍馬走到石板跟前,雙手抱拳施禮:“這位小哥,請問你可看見一騎馬的白衣人打此經過,去往何方?”南明隻聞到一陣美好的異香傳來,作為藥師家族傳人,又曾在基地培訓幾年,他從小就對各種氣味非常敏感,幾乎能入味的他都能辨別其種類出處,然而這次不同,從這小子身上發出的味道很特別,溫婉香甜,根本就沒遇到過。難道,他非本土人士?

雖然這位俊俏小生更客氣,但南明仍舊沒作答,隻是笑的更傻,哈喇子留的更多更長了,胸前的衣服都打濕了一片,仿佛這姑娘不僅是烤豬,更像是一隻美味的烤乳豬一般令人垂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