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陌生的外鄉人(1 / 2)

南野大陸是瀚海南端的一座島嶼,《水經》載:海之南有仙山,女神居其間,晝為行雲,暮化行雨,幻化不定,氣象萬千。王慕其容顏,遂求於花山之巔,舞大慈劍,吟高悲歌,身裸而成五彩。神感其美儀崇德,與王合之於山陰,百獸在側,千鳥齊鳴。後孕一子,名曰南野,其感天地而立,啜萬物以長,風神瀟灑,德慧通達。與海神之女會於花山之陽,生息繁衍,可使雷暴變甘霖,使滄海變良田,眾立之以為王,恩布四野,澤被後世……

人們為了紀念這位偉大的神人之子,所以將生活的大陸命名為“南野”

大荒四百零四年的秋天,早已不是最初的模樣。

南野大陸的東邊靠海的地方,就是傳說中的花山,花山腳下,是美麗的不滅之城,大陸上最堅固繁華的地方。南野王的後裔居住在用精美的石頭和草木修築的大城裏,世代管理著這片神奇而富麗的島嶼。從北西南三個城門分衍出眾多的寬闊的大道,通往所有的角落。農民們在劃成塊狀的土地裏忙碌,官道上時而跑過奔馳的駿馬,集市上車水馬龍,好不熱鬧。美好的家園,美好的生活,歡樂的歌聲此起彼伏。

然而,有一家人卻是愁眉苦臉的。

在最西端的海邊,居住著很多戶以捕魚為生的漁民,他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過著和種地的百姓一樣的生活。在村子北邊的高地上,遙遠地住著一家人,他們沒有漁船,沒有漁具,隻是大門口掛著一個鉄鑄的圓盤,直徑約一尺,上麵標記著一莖三葉的一株草。哦,這是一種特別的家族相傳的職業:藥師。

他們是一個以采集草藥為生的族群,爬到高高的山頂絕壁或者下到深深的海底,采集那些特殊的花草,其中最為優秀的敬獻給宮廷,次等的在集市上交易成貨幣,換取生活的資料,其餘的他們自己製成藥丸,給周圍的人治病驅災,收取一定的費用。正因為它的不可或缺性,他們也就成了這塊大陸上最受人尊敬的職業,也是最被宮廷賞識的職業。他們有自己的組織,有自己的官階(是內部級別,外界不予承認),也有一套完善而成熟的培養體係。

因此,每個藥師都是非常優秀的爬山好手或者下海好手,他們在幼年時就經受嚴格的訓練考核,到成年時,成績優秀的才能獲得藥師的資格,而絕大多數都會在這期間退卻或者遭淘汰。我們要說的,就是一個被淘汰的孩子的故事。

燈火通明的院子裏,六七個人圍著一張大圓桌坐著,在最靠北的位置上坐的是藥師的領袖:南上人,他是曆史上最優秀的藥師之一,他年輕的時候采集的赤紅三葉草,至今仍封存在王的金色冠冕的水晶石裏,據說,那是益壽延年的最寶貴的植物,佩戴就行,食用會因承受不住其火熱而內焚而死。多少年來,這成為了整個藥師的榮耀,至今仍無人能比。所以連他的名字都沒人再叫了,都叫王賜給他的名銜:上人。

坐在上人左右的是他的兩個助手,也可以說是護法:南山、南海。

再往下就是這家的主人,曾經也是名非常優秀的藥師的南天。但是在一次采集活動中,他不慎摔斷了腿,從此退出了這個光榮而驚險的行業。

南天旁邊是他的妻子,那曾經貌美的南魚,歲月已掠走她臉上的光華,隻餘一堆殘落的痕跡。南氏家族不準與外人通婚,這是古老的規定,當年南魚和一名武士相戀,遭到了極為強烈的反對,尤其是現在的南上人更是聲色俱厲,最後,她選擇了心地善良而又暗戀自己多年的南天。

南天夫婦的對麵,是他們的孩子,老大南今,老二南明。

桌子上擺滿了美味可口的食物和瓜果,這是這個貧寒之家所能準備的最好的禮遇了,南明的眼睛早就直了,哈喇子也已經溢滿了嘴角。可上人和他的護衛一點都沒動。

“恭喜你啊,天,南今這次出人頭地,終於取得了尊貴的藥師資格,也不枉你培養那麼多年呀”。上人眯著眼睛微笑著說。

“上人,您見笑了,這都是您教育有方,也多虧山海兄弟的栽培啊”。

“哈哈,這孩子一進到基地,我就覺得是塊料,雖然平時對他是嚴苛了點,但都是為他好啊,現在也算是功德圓滿了,今後怎麼走,就看你自己的發展和機遇了”。上人這時候才把臉轉向了南今這邊,但他馬上看到了南明垂涎三尺的樣子,感到一陣厭惡,又把頭撇了過來。

“嗯,謝謝上人您的教誨,我都記住了”。剛剛入選初級藥師的南今難掩自己興奮的心情,也不顧及自己的身份,微笑著大聲地回答道。

“就是可惜了南明這孩子,樣子長的多麼端正,可就是智力測驗不過關,哎!”上人又一次瞅了那傻小子一眼,回過頭來不無遺憾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