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紮西會議的幾個問題(1 / 3)

關於紮西會議的幾個問題

一、關於紮西會議涵義的界定

這次我應雲南省委黨史研究室的邀請,參加紅軍長征過紮西的學術計論會,來到威信,實現了多年的願望。讀了研討會的大部分論文,聽了昨天一天的發言,加上會下交談討論,我感到確實是不虛此行,獲益匪淺。雲南省專家、學者的論文,特別是昭通地委黨史征集辦和威信等縣黨史征研室同誌的論文,給我非常深刻的印象,可以看出做了大量深入、細致的調查研究,有發現,有創造,有新的見解。昭通和威信的同誌把我以前發表的《論紮西會議的曆史地位》和《紮西會議考辨》兩篇文章印發給了到會同誌,我很感謝。我給會議提供了一篇論文:《毛澤東張聞天的合作與遵義會議的勝利》,這裏不詳細講了。我想就討論中的熱點問題,發表一點個人不成熟的意見,和同誌們一起探討。

黨史上對於會議簡稱的命名,除了按照屆次順序之外,通常有三種方法:按地點(如遵義會議、廬山會議),按時間(如九月會議、三月會議),按主題或特征(如白區工作會議、農業學大寨會議、七千人大會)。會議名稱當然要有概括力,同時也是約定俗成的。

現在對紮西會議有種種提法,對其內涵的界定也不一致,希望通過這次研討會認識能夠趨於統一。這裏的主要問題是:紮西會議是1935年2月上旬中央政治局在中央紅軍集結紮西途中連續召開的會議的總稱呢,還是特指2月9日在紮西鎮召開的會議的專稱?

我以為應是前者。為什麼這樣說呢?

第一,從地理上看。從2月5日起中央政治局連續開的這些會,都是在威信縣境內開的。從當時的電報看,威信這個地名在紅軍中不通用。有的同誌考證,以“威信”設縣是在1935年或1936年的事。當時通用的名字是紮西。所以,把這些在紮西縣或紮西地域連續開的會稱為紮西會議是確切的。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這時中央紅軍的行動方向是“向紮西集結”,把紮西作為紮西鎮的專名來用,把向紮西集結途中連續開的會議稱之為紮西會議,也是說得通的。所以,無論是指在紮西鎮或紮西地域開會也好,還是指在向紮西集結途中開會也好,用“紮西會議”這個名稱來指稱,都是可以涵蓋而不會引起歧義和誤解的。

第二,從會議的內容來看。連續召開的會議有著共同的主題,都是同貫徹、落實遵義會議密切相關的。可以說這些會議,一是解決遵義會議未解決了的問題,二是解決遵義會議未解決好的問題。對於前者,大家都看到了。如博洛交接,通過遵義會議決議,進行傳達貫徹等,都是因為軍情緊迫,本來遵義會議可以基本上解決而沒有來得及解決的問題。對於後者,即同遵義會議的聯係,則注意不夠。其實,“回兵”、“縮編”這兩件事,同遵義會議也是相聯係的。因為遵義會議關於在瀘州與宜賓之間渡長江到成都之西南或西北建立根據地的決策不切實際,所以在土城戰鬥失利後立即改變方針,一渡赤水;到紮西集結。而紮西會議決定回師東進,殺回馬槍,正是糾正遵義會議關於行軍方向不當的決策的結果。此後,二渡赤水,反攻遵義,取得殲敵三千的大勝利,證明紮西會議的決策是正確的。毛澤東《憶秦娥·婁山關》詞雲:“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鎮雄縣劉順和同誌等的論文指出,這“從頭越”,就是從紮西會議的正確決策開始的。這是很有見地的。我們對紮西會議的內容,它同遵義會議的關聯,作了上麵這樣的分析,就可以看到,中央政治局連續召開的這些會議有著共同的主題,可以看作是一個會議,不過因為當時特殊的戰爭環境,會議地點不斷地變動而已。

第三,再從開會的方式來看。這些會議都是張聞天擔任黨內總負責人以後由他主持召開的。因是一路行軍,一路開會,故會議地點是流動的,從水田寨的花房子,到石坎的莊子上,到大河灘的院子,到紮西鎮。逐日召開的會議,連環相扣,隨議隨決。這在2月8日通過的遵義會議決議第14段中可以清楚地看出來。在這一段裏,既反映了2月5日會議已經討論決定,並向中央分局發電作出指示的關於中央蘇區等“必須堅持對遊擊戰爭的領導,轉變過去的工作方式,來適合於新的環境”的內容,2月6日至7日會議討論作出指示的關於中央紅軍改變戰略方針、向川滇黔邊境發展的內容,又提出了2月9日需要討論的“同紅二、六軍團及紅四方麵軍必須取得更密切的關係並加強對於他們的領導,以求得全國紅軍的一致行動與互相配合”的任務。

根據上述分析,如果把2月5日至9日的會議,分開來看做水田寨會議、石坎會議、大河灘會議、紮西會議,就不能反映會議內容、地點的同一性和日程的連續性,而僅僅把在紮西鎮召開的會議稱為紮西會議,則不僅割裂了這次會議的一體性,而且降低了我們稱之為“紮西會議”的這次會議的地位和意義;反之,把從水田寨到石坎到院子到紮西連續召開的會議,看作一個會議,則能夠反映會議的內容、地點的同一性和日程的連續性。在不同地點接續開完一次會議的例子,在黨史上也是有的。如黨的一大,就是先在上海接著到浙江南湖召開的。再如,1936年紅軍東渡黃河後,中央政治局自3月20日至27日從山西隰縣的上義千村到石樓縣的石口、羅村、四江村直至石樓鎮連續開會,史稱“晉西會議”,同“紮西會議”的情形類似。也有的同誌,為了加強紮西會議同遵義會議的密切聯係,把兩者看作一個會議的兩個部分或兩個階段,認為兩個會議是一體,標成“遵義一紮西會議”。這是低估遵義會議而過高估計紮西會議的結果。應該看到,遵義會議已經實現了黨的曆史的偉大轉折。紮西會議的任務是貫徹、落實遵義會議的精神,完成遵義會議的後續事項,修正遵義會議作出的某些與實際不符合的決策。紮西會議是一個重要的會議,但決不能同遵義會議等量齊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