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他這麼說,倒像是中了什麼圈套。玉悲樓幾人麵麵相覷,“門?這一路哪裏有門?會不會是中了迷藥?”
“我什麼都沒聞到。”
安伯俞連連搖頭,事情隱約透著古怪,即便自己是中迷藥昏過去的,雯山萊那小子見後麵人沒跟來,也該折回來救他才對。
菱蛇娘子虛弱的聲音忽然傳來:“等等,你說的雯山萊是不是配兩把朱色環刀?”
“沒錯,莫非菱女俠也見過他?”安伯俞狐疑地打量菱蛇,見她居然受了這麼重的傷,不禁暗暗吃驚。菱蛇娘子卻被他一句“女俠”勾得冷笑起來:“你說的這個人,剛進來沒多久就已經死了。”
“什麼,死了?”
這下別說是安伯俞了,就連其他人都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怎麼會死了?”
“我與宮主還沒走散前在一條岔道口見過此人,他靠牆而坐動也不動,七竅有血,應該是震斷經脈而死,我們才進來片刻就發現了他屍體,他又怎麼會跟你在一起耗了好幾個時辰?”
菱蛇聲音很低,語氣卻譏誚,言下之意是安伯俞在胡說八道。
安伯俞大驚失色:“這不可能!我見到他的時候,他還好端端的同我說過話,怎麼可能已經死了?”他努力回憶著方才的情形,慢慢地臉色煞白起來,“若真是一早就死了,那我遇到的是什麼……”
玉悲樓聽著兩人對話臉色難看,公叔薦十分惱怒,扭頭對菱蛇娘子道:“這麼重要的事,你剛才怎麼不說?”
菱蛇翻了個白眼,“我又不認識他,是死是活關我什麼事”
菱蛇娘子沒有必要在這種事情上撒謊,但安伯俞的驚愕表情也不是假的,難道真的存在兩個雯山萊嗎?難道“他”能死而複生?還是安伯俞根本就認錯了人?真是越想越荒唐。
好久沒說話的韶華開口問安伯俞:“你仔細想想,當時你看到他,身上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既然說過話,那他都說了些什麼?”
這個問題非常關鍵,安伯俞一愣,撓頭努力回想:“不過就是喊著我名字,讓我跟他走……”說著自己都覺得有些駭然:“嗐,你們別嚇我。”
難道是個鬼?當時情況危急也沒去看他有沒有影子啊,現在被這麼一說後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好像真覺得“他”有些陰涔涔的,說話的模樣也挺奇怪,含糊不清的。
順這一想還挺有道理,安伯俞臉色嚴肅地點了點頭:“也許真是個鬼。”
在場之人全都背皮一緊,笑笑覺得他越說越玄乎,伸手去搭他脈象,這人該不會是暗裏自己摔了一跤摔昏了頭,看到幻覺了?
幻覺……等等,不對,不是幻覺!
安伯俞的脈象十分古怪,不是盤息之後四平八穩的脈象,也並不虛弱,而是異常紊亂焦躁,就好像有一股不自然之力在他體內盤踞不去,緊咬著人的神經迫使每一根經絡都不停歇地跳動,安伯俞昏迷才剛醒,怎會有如此劇烈脈象?
笑笑心中忽然一亮,她逐一探看了其他幾人的脈象,最後按了按自己的,愈加篤定了腦中的推測:果然,每個人的脈象都不平穩,並且這不正常的狀態自己調息的時候並沒感覺到,如沒猜錯,他們應該是落入到一個巨大的、深具多端變化能力的牢籠中去了。
這種能夠窺探至人心深處,潛移默化地改變周遭環境反過來影響人的東西……她不是頭一次遇到,也隻有那東西才能形成這複雜莫名的局勢,才能解釋眼前一切的不合理。
一瞬間,推測思路如同醍醐灌頂,從頭侵蝕到腳底令人禁不住戰栗起來,沒錯,她終於明白那是什麼東西了——
這裏並不是迷宮,也不是單純的棋盤。
“這裏,是仿生獸的巢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