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疑惑會令我感到莫名其妙的自卑,我就會跑去問我的母親。
母親總是會哭笑不得。但是她卻又語氣非常堅定地對我說:“你不要自卑,總會有那麼一天,你會為自己而感到自豪!”
我其實是不明白我母親的話的。
而我的母親卻已是不再言語,她隻是凝視著那遠方輕輕的說:等你到了十八歲的時候走向遠方,你就會明白的。十八歲出門遠行。
等我到了十八歲的那年,雪國的國王親自為我進行主持了成年禮的儀式,而我則有權進入雪國的任何一處的禁地了。也就是這一年一個本來普通的夏天,我在這雪原之國的一個冰窟裏發現了一座雕塑。
當我看見了這座雕塑的第一眼,我就感到了無比親切——原來在這雪國,也是有著長得和我如此的之像的人啊!
那雕塑之上的文字告訴了我,這個雕塑之中兩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就是拯救了雪國的勇士。他們一個叫黑君,一個叫白娘。
直覺很痛快的告訴了我,這雕塑之上的兩個“人”,或許就是同我有著某些關聯的。我就飛快的跑去找母親,求她來告訴我這兩個人的故事。
母親不再言語。她隻是有些出神地望著遠方的風景,久久地,久久地,她的眼中突然噙滿了淚水。
她對我輕輕的說著:“孩子,你今年已經十八歲了,也是該這麼出門的時候了。你就趁著年輕,走得遠遠的一些。這一路上,你應該會目睹到這天地間的無數真實的悲歡離合,你就用你這畫筆記錄下這其中最為美麗最為動人的十五個故事吧,到時你就將明了這所有問題的答案了。到那個時候,你就將不再是一個無比普通的畫師了,你就會擁有著和這腳步一樣遼遠的視線,你就會擁有著這雪原一樣無比渾厚的長情大愛,你就會擁有著這大地一樣的廣袤無疆的廣大胸懷。你就用腳步丈量人生吧!”
於是我就如此的上路了。我就開始學著用我自己的腳步開始去丈量著人生。
在這旅途之中,我見證著一段又是一段的故事——那對一見相傾,卻又是陰差陽錯、失之交臂的皇族與才女;那一隻舍棄了自己前世今生,成全了他人之愛的蛇妖;自己曆經了千辛萬苦,實現了自己父母生前夙願,改變了兩代人命運的天宮舞姬;……正是日夜不停交替,流年轉心偷換。
在我繪完我的這第十四個故事之後,我卻是再也無法去找到第十五個可以能夠來打動我的故事。我不由得苦苦尋覓,卻始終是一無所獲。
直到有了一天,我來到普陀山,見到了觀音菩薩。
觀音菩薩靜默地看著我,表情很是有些凝重地對我說:“我等你等了這麼多年。”
爾後我又聽見了他的喃喃自語:“其實我早就已經原諒了他們了,但是他們卻是再也無法回來了。”
然後,他就抽出楊柳朝我輕甩,我隻覺得一陣眩暈。而當我就此清醒過來的時候,我卻發現了自己已經置身於這麼一個很是奇怪的山澗裏。
我走到了一個崖洞的前方,上麵寫著“黑鬆洞”。雪花,在此時靜靜地飄了下來。
我大步走進黑鬆洞。裏麵擺放著那麼一張桌子,那麼一張竹床。
洞壁上掛著一幅三人的肖像畫。從這畫上看,他們三個人似乎是一家人。
在畫的右下角寫著他們的名字。
我看了後,不由得心頭一凜。
那名字分別是:黑君,白娘。
而在最小的那個孩子的頭旁,寫著如此兩行詩:繪下紅塵億萬事,不讀三界無盡魂。
有這麼一種無比奇怪的感覺突然就緊緊攥住了我,我不由得隱隱地感覺到了這一切與我有關。
可是我此時的思緒卻是找不到那怕一個正確的出口,它們就象是一團密密麻麻糾纏在一起的線球。我的心在此時亂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