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容聽到這句話臉色微變,“小玉,這樣的話你說一次就夠了,若是她真的別有用心,那時又怎麼會救我,那可是隨時就要命的事情,沒有人能夠知道自己是不是僥幸。”
“可是……”碧玉還想說些什麼,但是華容卻不予理會,其實她差點脫口而出,可是若她就是那個暗中要害華容的人,以此來博取她的同情呢?這個想法才出來時將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她寧願相信那個女人就是眼前這般美好,不然那樣的話也實在太可拍了。
雖說詭計多端,但大多計謀都容易發現,唯有一種苦肉計是最為難拆穿的,以傷害自己來謀取別人的信任,這樣的計策不管是誰使用都屢試不爽,往往這樣的人一般都比較狠,對於自己都能夠下得去狠手,試問還有什麼是不能做到的呢?
而華容偏偏就死在了婉如的苦肉計中,那時她便有所察覺華容對她起了疑心,所以才使用了苦肉計,果然這一招很管用,不僅是華容,就連玄燁也都對她放下了心。
他將華容視為自己最重要的人,所以救了華容的人在他心中也是自己的恩人,心中早已經對婉如沒有了戒備,月色當前,幽靜的皇宮被月光披上了一層薄紗,飄渺的琴音響起,人們都在這琴音之中安然入睡。
玄燁同平常一般準備回寢殿,在經過青玉軒的時候,再次被琴音所吸引,今日她所彈奏的曲子又有了變化,和昨日的大相徑庭,腳步靜止不前,他尋著琴音而去。
院中,婉如坐在樹下,似乎也沉迷於自己的琴音之中,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身旁多了一人,待到一曲完畢,婉如才恍然大驚。
“奴婢不知道皇上駕到,奴婢該死。”婉如連連叩首。
“朕早就同你說過,你是皇後的金蘭姐妹,也是皇後的救命恩人,朕特許你不必行禮,不過話又說回來,朕很可怕麼,為什麼你每次見到朕都是這般誠惶誠恐的模樣?”玄燁聽完曲子心情大好,不由得多問了一句。
“也不是,皇上天威自然懾人,在還沒有進宮的時候奴婢便聽說過,伴君如伴虎,奴婢雖然沒有常伴在皇上身邊,但是萬萬不敢忘記。”
“不敢忘記什麼?雖然君是老虎,卻也隻是相對於其他狐狸而言,而你對朕又沒有威脅,朕自然不會拿你怎樣,所以你也無須害怕。”
“奴婢知道了,看這天色也不晚了,皇上還是早點回去陪娘娘吧,不然晚回去了,娘娘又會擔心了。”婉如看了看天色開口道,玄燁點了點頭,便轉身離去。
華容並沒有將自己手受傷的事情告訴玄燁,為了就是不讓他擔心,隻是提起學琴之事,她撒了個小謊,“燁,那失傳的琴譜實在太難,我這一時半會兒還學不會,等過些日子學會了再彈給你聽怎樣?”
玄燁沒有多想,隻是擔心她會累著,便寬慰道:“嗯,一切都隨你。”隻是心中仍舊有些遺憾,他最希望的便是華容能夠學會那些失傳的譜子,這麼一來自己也可以以笛聲相和,在聽婉如彈奏的時候,他早就按捺不住了,不過婉如不是華容,所以他才一直強忍著吹奏。
第一晚,第二晚,第三晚,每夜婉如都會彈奏著不同的樂曲之聲,玄燁每每都會進去靜靜聆聽一會兒離開,婉如也從一開始的戰戰兢兢變成了從容應對,有時候還會為玄燁準備一些熱茶。
兩人像是好友一般,坐在院中詳談,而玄燁更是吃驚,她一個海邊長大的女子竟然懂的那麼多東西,而且還有著自己獨到的見解,這時婉如就微笑著說自己從小就喜歡看些雜書罷了。
但是時間一長婉如便會提醒玄燁時間差不多了,讓他回去陪華容,不然華容該是等久了,這讓玄燁越發覺得這個女子懂事,可是他哪裏知道其實婉如一直謀劃得便是欲擒故縱之術,若不是如此,他怎會一開始就對自己放下心來。
然而這一幕卻被碧玉所察覺,她是練武之人,所以耳力驚人,原本她最喜歡的便是坐在院中那棵高大的桐樹上看月色,而近幾天夜裏一陣琴音若有若無的傳在她耳中。
原本一壺美酒,醉臥橫樹觀看月色,耳邊還有琴音相伴這是多麼和諧的一件事,可是連續著幾****都發現在琴音落下不久,玄燁便回來了。
這兩件事本來相連,難道又是湊巧?那琴音是何人所奏她心中自然明白,這後宮的女子本來就不多,也沒有幾位娘娘喜歡在夜裏彈琴的,更何況那幾位娘娘都隔此處甚遠,若是……
這不是巧合,皇上一向喜歡音律,她心中閃過一瞬不好,就在那個夜晚,她早早便藏匿在了婉如的院中,看她一直做著自己的事,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
就在她都快要困得打哈欠之時,戌時剛到,婉如看了看天色,便開始清洗茶具,並在院中開始煮茶,而青玉軒唯一的幾個丫頭也都被她支去睡覺了,碧玉原本也以為沒事準備離開之時。
婉如拿出了兩個杯子,碧玉眉頭微微皺起,宮女們全都被她支走睡覺去了,那麼她這是要等誰?做完這一切的婉如這才做了下來,抱過古琴開始彈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