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最後一個,老者不想浪費那塊神魂碎片,沒有隨手抓一把,而是在那片火焰上空的星塵裏仔細挑選出最大的一枚,點在林子眠的眉心,還沒等他開始吟唱,那枚光塵就消失不見了。這在他幾十年主持升魂儀式中都沒有發生過,老者反複的檢查了下,確定那塊神魂粉末是與林子眠融合了,而不是憑空消失了。老者停頓下來,陷入沉思中。
祭壇下麵的總教習和沛新月倒是感到莫名其妙,但一想人家都已經近四個時辰投入在升魂儀式上,難免會有點累,休息一下也是很正常的嘛!
老者思索了良久,終於想起在某本古籍上的記載,有些人的靈魂天生就與神魂屬性相容,沒想到竟讓自己給碰上了,實在是大開眼界呀!回去一定要和那幫老友們好好說到說到。
老者遲疑了下,心想那這就完成淬魂了?不管了,繼續吧。
老者從自己的源海中抽出那已經液化的源氣,順著筋脈直達指尖,從林子眠的眉心處進入靈魂。
源氣在林子眠的靈魂裏四處衝撞,沒有像先前那些人一樣被源海雛形吸引過去,灌溉出一片海洋。
林子眠痛苦的抽搐起來,但他以為這是升魂的正常反應,一直在心裏告訴自己要堅持下去。
很快,老者也發現了林子眠的反常,停下來詢問林子眠的感覺,林子眠強忍著痛苦,強迫自己吐詞清楚地對老者說道:“老先生,我覺得有無數把針在紮我的頭。”
老者一愣,心想這不是靈魂受傷的反應麼?於是識海中探出一支虛幻的觸手,探查著林子眠的靈魂。
隨即,老者明白過來了,難怪自己輸出了那麼多的源氣還沒見這小子源海出現,感情這小子是個凡人,根本沒有源海雛形。
老者憤怒地對下麵的總教習說道:“馬驚風,這小子根本沒得源海雛形,你招了個凡人進來!這事你必須給我個解釋,不然我就回上癢幫你宣傳宣傳,見識一下你這總教習是怎麼當的吧!竟然連凡人都給招進來了,你當少癢是你家開的啊!”說完拂袖走人,不理會一臉震驚的二人。
馬驚風陰著臉說道:“沛新月,把這小子帶回去,還有今天的事不要透露給任何人。”
林子眠癱坐在祭壇上,先前老者的話在腦中不停的重複著,在心裏激起千層浪,年少脆弱的意誌在洶湧的波濤裏翻滾著,最終被一股巨浪擊碎。
沛新月看著那個近乎崩潰的少年,心裏有種莫名的憤怒。告訴了一個人不同於凡人的奇偉壯闊的世界,並賜予其進入這個世界的機會,卻在他跨過兩個世界的門檻的時候,才發現那哪裏是什麼門檻,根本是讓人望而仰息的嶙峋的高山,而自己沒有那雙翅膀。
沛新月抱起林子眠,看著他目光空洞的如同行屍走肉,很後悔自己昨天跟他說的話,這可不是什麼靠努力就能跨過的天塹。
林子眠在那那自顧自的喃喃著:“我隻是個凡人!原來我隻是個凡人!可笑我還傻傻的憧憬了這麼久。我原本和母親過著好好的日子,可以平平凡凡的度過一生。可是為什麼要給我希望,再讓我絕望?你說我一個山村小民,你堂堂少癢,這樣來戲弄我有何意義?”
沛新月無言以對,不知道如何去安慰這個絕望的少年,隻是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自己當年也是這樣從雲端跌落。
沛新月把林子眠送回宿舍,簡單的和龍光烈說了林子眠的情況,囑咐龍光烈好生照顧他。
天祿閣十三層,藏有書籍上萬,整棟樓散發著一股莊嚴森重的氣息。通體漆黑,每層不相連,層層懸空,防止外人侵入。沛新月來到天祿閣,從學籍司調出林子眠的學籍信息,尋找著林子眠的考核教習的名字,他要看看到底是誰給了這個荒唐的測評,最終卻是看著考核教習的名字一臉震驚。
馬驚風追上老者,懷著歉意說道:“程老,這件事很是抱歉,我也不知道會是這樣,但是無論如何,你也要替我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