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遲暮歲月(16)(3 / 3)

四在最後的日子裏

妻子眼中的良侶

大陸時期,蔣介石位居要職,玩弄權謀的時候多,顯示人性的機會少。

退居台灣後,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他依然生活在無盡的緊張和憂慮之中。

但,隨著台海局勢的逐步穩定,尤其是在蔣經國能夠獨當一麵之後,蔣介石開始有較多的時間享受常人的生活。其作為“人”的一麵,日益凸現在他的親人、部下麵前。

最能夠體會到蔣介石這種變化的,當然是他的夫人宋美齡。

據蔣介石身邊的侍衛官回憶說:

(每天)東方大地還是一片昏黑,老先生已經起身,黑暗中,老先生拿著一支鋼筆手電筒,躡手躡腳,摸索走進盥洗室洗臉。他所以如此,一個最主要的理由,就是不想吵醒還在睡夢中的宋美齡。老夫人是個當年台北官場知名的夜貓子,當老先生起床時刻,老夫人其實才入睡不到二三個鍾頭,長年以來,他們在形式上是夫妻,可是實質上,他們的生活作息是有著天淵之別的。然而,彌足珍貴的是,他們彼此間從來不相互影響幹預,在保持彼此的生活形態上,他們的確是相敬如賓的。[73]

這一點,也能從士林官邸的正餐內容上表現出來。大體而言,蔣介石不是一個喜愛大吃大喝的人,而是喜歡精致的江浙小菜,例如水煮芋頭、醬菜、小黃瓜等,芝麻醬則是他最喜愛的一種調味品。但為了照顧宋美齡的口味,廚師通常是以中式和西式菜交替呈進。宋美齡為了保持身材苗條,會吃一些生菜沙拉,蔣介石就故作不解地開玩笑:“你真是前世羊投胎的,怎麼這麼愛吃草呢?”這時,宋美齡也會毫不示弱地說:“你把鹹筍沾上黑黑的芝麻醬又有什麼好吃的呢?”

到了傍晚四點多鍾,如果宋美齡也有興趣,蔣介石就會和她聯袂搭乘座車,到台北近郊的一些地方兜兜風。回到官邸,宋美齡通常在晚飯後,通過以前美軍禦用單位“勵誌社”的電影股長袁道生去調片子。蔣介石為了照顧夫人的情緒,也往往會在房中靜坐和祈禱之後,下樓來作陪。

在風和日麗的日子裏,蔣介石還經常拉上宋美齡到台灣的各個偏遠山區遊曆。當時,由於行車用的公路還不發達,所以他們保留了在重慶時代組建的轎夫班。基本上,官邸轎子在形製上和中國西南地區使用的“滑竿”相同,但由於配備了藤椅和折疊式遮篷,所以乘坐時更為舒服可靠。為了保證蔣氏夫婦安全,這些轎夫經過嚴格的挑選和訓練。一般情況下,由兩個轎夫前後抬杠,左右兩邊還各有一位轎夫扶持,以防止出現傾倒或意外情事的發生。

從這裏可以想見,當宋美齡在“仁者樂山,智者樂水”的意境中,體驗著夫君給予的種種關愛時,還有一大批官邸的服務人員不知為他們流下了多少辛勞的汗水。

兒子眼中的慈父

除了夫人,蔣介石對他的孩子們也是百般嗬護。

早在蔣氏兄弟童年時代,蔣介石對他們就課讀甚嚴,尤其是對蔣經國。

1922年3月3日,蔣介石回信中說:“我到桂林,已有四十多天了,精神天天好起來,舊病也已經好了。但是一天到晚,事情很忙,心思亦很煩。我近來天天騎馬,而且騎得很高興。將來我回家的時候,必定給你買一匹小馬,教你騎馬,我自己買一匹大馬,同你騎了遊行就是了。你今年不曉得有否讀書?你如其能寫字的時候,還要你寫幾個字來,給我看看,或者我的心裏可以快活一些。”[74]五天以後,他又給蔣經國去信說:“我已經三個月沒有見你了,心裏非常記掛。我今日看見人家小孩子,在大本營前空地放風箏,我更加想起你去年在城中放風箏的趣味,不曉得你今年在家有做風箏去放沒有?我在抽屜裏,找出兩張圖畫賀年片來,一張是富貴花,一張是小孩遊戲,其中也有放風箏的,所以寄給你白相,不曉得你快活嗎?”[75]從以上兩通信函的字裏行間,我們看見的分明是一位慈父眷眷的心。

及長,蔣氏兄弟又被父親先後送到國外深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