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八門玄血(1 / 2)

原來這兩個姑娘,正是那七真道教七大分派之一的清靜派弟子,白衣的是清靜派三代弟子中的大師姐,名喚趙齡真,而那紫衣的,名叫葉齡筱。這葉齡筱是眾同門中年紀最小的一個,因自幼玲瓏聰穎,尤其得其掌門師父遐觀散人喜愛。

隻因在每隔四年閏歲的九月初九重陽之日,那七真教下的七大分派按習俗慣例均要齊聚一地,召開七真論仙大會,共同宣揚道法,同時切磋武藝仙法。這一日,恰好是兩人受了師命,起身離了齊雲山,先行去往北平府白雲觀拜謁龍門派衝夷真人。不想剛起身不久,便遇到這些故事,惹出了許多麻煩。

這七真教的七大分派,擅長使用各式仙法,那趙齡真急於脫身,便使出了那招仙術“驚沙獵風訣”,用一陣飛沙走石,吹暈了那幾十個官兵。待過了半柱香的時間,那風方才緩緩的靜了下來,再看街心,隻剩下了滿地的狼藉,和一群東倒西歪,雙目迷離的殘兵。

那紫衣的葉齡筱拍手笑道:“師姐,你這驚沙獵風訣真厲害,我什麼時候才能學這個仙法呀?”趙齡真卻不理她,愁眉緊鎖的道:“我倆得罪了官府,要是被師父她老人家知道了,肯定要大加責罰一頓。”

葉齡筱道:“怕什麼?這群官兵欺淩弱小,我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要是師父見了,也會出手的。”趙齡真沉吟道:“你說的也有道理,我看此地還是不宜久留,咱們趕快走吧!”二人說罷連忙牽馬,要離了這街道,她倆打鬥了一陣,早已經忘了元戎還趴在地上。

元戎尋思:“我何不讓她倆帶我一起走,求她們收留我拜入七真教當弟子?”正要開口,鬥然間耳中聽到“砰、砰、砰、砰……”八聲悶響,地上竟然憑空多了八支黑黝黝的物事,兩個姑娘被這猛然一擊嚇了一跳,驚呆在當地。

隻見街上的青石板之上,環繞二女一周,竟然釘著八枚飛鏢,飛鏢的柄上各拴著一段黑色的纓帶,纓帶的末端,又分別係著一張黃色的紙符。街上一陣秋風卷起,吹得那黑纓呼啦啦招展,顯得極為猙獰可怖。

“八門遁甲,玄血生光,既入囹圄,休與遁長!”驟然之間,天空中一陣尖銳的叫聲傳來。

但見那八枚飛鏢尾端的黑纓,聽到了這個口訣,竟似有了生命一般,突然伸展開來,逐漸變長,互相蔓延交錯,連貫成一片淡黑色的咒界,將姐妹二人籠罩在其中。趙、葉二人大驚,猝不及防,還未來得及躲閃,須臾之間便已成了甕中之鱉。

元戎心中凜道:“聽那聲尖銳的嗓音,怎麼如此耳熟?”他隻驚詫了片刻,便看到了遠處街中,不知何時,已多了一個人。

那人是一身官員打扮,身著赤錦袍,頭戴三峰冠,腰係鑲玉帶,腳穿流雲履,年紀微長,鬢角已霜,留著一縷山羊胡子,目光冷峻如刀。隻見他嘴角邪笑,陰陰的笑道:“嘿嘿!兩個女賊傷我押囚兵將,是想劫走這些朝廷要犯麼?”

元戎再一次聽到這人刺耳的嗓音,身子一震,自從逃難以來,他一閉上眼睛,縈繞耳畔的都是這尖銳聲音,心中再不懷疑,一個念頭不住湧現:“這個人,定然就是帶隊抓走我全家老小的那個錦衣衛的胡纓!”想到這裏,他下意識的把草帽拉低了一點。

隻聽那胡纓又尖著嗓子道:“你這兩個姑娘,也真是太過囂張,若不是本官今日正好在這興安府,這些胡獄的要犯,還真要被你們劫走了。”

趙齡真眼看這黑色的光幕之中,隱隱泛著一絲絲血色,將她倆團團罩住,猜度應當是一種詭異的禁錮咒陣,便也不敢貿然有所動作。忽然餘光瞟見身旁紫影閃動,原來是師妹葉齡筱已經縱身而上,揮劍朝那咒陣的光幕斬去。她忙叫道:“齡筱,不可輕舉妄動!”

葉齡筱初生牛犢不怕虎,哪裏肯收手?隻聽“鐺”的一聲巨響,那柄長劍擊在黑幕之上,竟然應聲震斷,葉齡筱隻覺手腕一陣酸麻,被一股極大的力道反彈回來,摔在了地上。趙齡真大駭,忙上前將師妹扶起,見她小臉煞白,渾身發抖,顯然是被震出了內傷。她站起身來,朗聲道:“我師姐妹二人隻是路過此地,和閣下井水不犯河水,也從未想過要截這些囚車,為何要用這咒法困住我倆?”

那胡纓看了,仰天長笑,道:“你們把我這一隊官兵打的東倒西歪,還說不是截囚?本官曾用這‘八門玄血陣’,捉拿過多少江湖綠林匪徒,就憑你這小姑娘,也想闖出來麼?”

趙齡真聽他說出“八門玄血陣”幾字,雙眼一亮,似是記起了什麼,忙問道:“聽聞江湖上人說,‘鐵手韋陀’劉淵宗、‘追雷鏢’胡纓、‘逍遙金鵬’上官圖南以及“長臂啼猿”孫定邦,號稱當今錦衣衛中的四大高手。看閣下的手法暗器,服飾穿著,還有這八門玄血陣,莫非就是錦衣衛中號稱的‘追雷鏢’的胡纓胡大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