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德妃的愛(下)(1 / 2)

火燒在她的肌膚上,感官在放大了數百倍。死命的咬住雙唇不發出半點的響聲,饒是用了輕功,腳底的傷勢沒有絲毫的減輕。

一雙滿是血泡的腳暴露在凜冽的寒風裏,她瑟縮了幾下,血泡被青石地磨破,血跡順著她的足跡慢慢印在地麵。

禦書房是不允許見血的,不少的內侍尾隨在寧心的身後擦抹著殘留在地上的血漬。

接下來是滾釘床。

幾丈寬的床板上釘滿閃耀寒芒的鐵釘,她倒吸幾口氣,這樣的事情曾經隻聽人說起過,這人往上麵一躺,根根鐵釘俱刺破肌膚,鮮血橫流。

能堅持到最後的人,寥寥可數。

雙腿跪倒在地麵上,撐在床板旁的手慢慢向前挪去,鐵釘近乎要觸碰到她的麵頰,緊繃的身子被往後帶去。

她完全沒有料想到,隨著力道就趴倒在地上。

君揚喘著氣瞪著寧心,幸好他趕在這一步抵達才沒讓事情愈演愈糟糕,他想也不敢想寧心要是躺了上去,會發生怎樣的後果。

“你要本宮無條件的信任你,你就是要做這些事來自殘嗎?唐寧心,本宮看你真的是瘋了。你有命滾過這張要人命的鐵釘床,未必有命去跟聖上說清當年的真相。”

他注意到她腳部的傷口,惱羞成怒得衝著她發火。平時看她精明得很,怎麼一到正經地方就完全沒了主見呢。

這些把戲也就是做給他們外人看的,她要麵聖,為什麼不跟他說一聲。哪怕冒著被責罰的風險,他都不會任由她這個女子去承受這些苦楚。

扭頭瞪向安汝海,示意他不要亂說話。解下鬥篷覆在寧心的身上,他將她打橫抱起就往禦書房走去。

“這條路是我自己選擇的,九殿下,你失信了。”他不止出來了,更是進宮來了。

“你要本宮陪著你一起發瘋嗎?唐寧心,你到底是有多缺心眼。”他怎麼都忘不掉香玉急匆匆趕回來找他的時候,那副膽戰心驚的神情。

香玉告訴他,寧心要用這種方法來麵聖時,他確實有被震撼到。

“九殿下不是我,你不懂我的心思。”虛弱得倚靠在君揚的肩頭,灼燙的雙腿近乎沒了疼痛的知覺,哪怕在疼,要能換來皇帝的認可,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君揚愣怔的頓住腳步,神情複雜的凝了眼寧心。

抬腳就要踹開禦書房的殿門,識趣得內侍立即替他推開,恭順得做了個請的姿勢。

皇帝與衛臨風正在煮茶品茗,討論著當今的局勢。

“父皇真是好興致。”君揚扭頭看向衛臨風,衛臨風回以淺笑,自顧低頭啜飲著茶盞裏的溫茶。

皇帝對君揚的不請自來略感不悅,他注意到臂彎裏的寧心,眉心蹙的更緊,臉色陰沉的走到書桌前坐下。

“孤王前日剛收到來自西北災情的奏折,你現在就出現在孤王的麵前,臨時從西北逃回京城,君揚,你把孤王的話當做了什麼?”皇帝猛地一拍桌,額上青筋乍起。

君揚把寧心放下來,不亢不卑地單膝跪倒在地,“兒臣擅自從西北跑回來,確實該罰。但,父皇為何不問問兒臣今日前來所謂何事呢?”

“什麼事?”皇帝將視線落定在寧心的身上,看來,君揚是來救她的,“孤王倒想聽聽,是多大的事能讓你不辭萬裏趕回來。”

至於之前安汝海說她能解開他心結的事情,他委實有些驚訝。他的心結,她那個外人怎會明白。

想雖這般想著,心底最深處總有個聲音跟他說,要他聽聽她的解釋。

“兒臣想知道母妃當年究竟是怎麼死的。”真的如寧心猜測的那般,是鬱鬱而終的嗎?

“放肆。”又是一記猛拍,“莫不成你認為是孤王害死你母妃的嗎?”

“父皇介意什麼?父皇看了母妃留下的手劄,真的沒有瞧出半點的端倪嗎?母妃居住在這深宮這些年,父皇難道還真信了有心人策劃的那些話不成?”

君揚冷笑,語氣冰冷的從齒縫間擠出一行話來,藏在袖中的手掌緩緩緊捏成拳。

什麼私通,什麼愛慕其他男子,全部都是小人之心妄自揣測出來的。

用這些東西來定罪,是不是太過牽強了點。

看著父子倆的爭鋒相對,寧心頗為頭疼得扯了扯君揚的衣袖。一再激怒皇帝,對他們來說是百害無一利的,德妃娘娘的事,皇帝根本就不知曉。

趁著他們喘息的機會,寧心爬起身跪在地上,啟唇道:“回聖上的話,民女這裏有證據能夠證明德妃娘娘確實是遭人誣陷的。德妃娘娘待聖上一片情深,不過是不善言辭,故而令聖上曲解了娘娘的意思。民女相信德妃娘娘在天有靈,一定不希望看到今時今日這般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