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薄的空氣鑽進鼻翼內,困難得擠出幾個字,“文……文昊,你你你……你把他怎麼樣了?”
他知道文昊的下落,是他把文昊抓起來的?
眸華一轉,君泰冷笑出聲,“他的好壞就取決於你了。”
五指的力道有所放鬆,寧心借機使勁地喘息起來,眸華朦朦朧朧含著一層淺淡的氤氳。
腦海裏再次浮現與衛臨風的對話。
“我們誰都不知道他的手裏掌握了多少證據,對於太子殿下來說,他所有的事都暴露在外,而你卻不同。唐姑娘,倘若不慎觸碰到你的底線,那就說吧。告訴那個人,手劄的去處。”
“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第二本手劄。”因為手劄已經被燒完,她知道的不過是隻言片語,又要如何騙過敵人。
“你不說,死的就是你,抑或是你的親人。當真要為了太子殿下一人,放棄最後的親人嗎?”
玉真,文昊,還有阿碧,三天鮮活的生命就掌握在她的手裏。
君泰緩緩鬆開五指,用力把她的身子往地上摜去,見她虛弱得躺在稻草裏苟延殘喘著。
“怎麼,說不說?”五指微微抬起,身後的黑衣人將一柄長劍塞進他的掌心裏,鋒利的刀刃泛著清寒的光芒,似淬了毒般,不斷向她逼近。
寧心大口大口的喘息著,脖頸上分明可見深紅的指印,撩開粘在耳鬢的發絲,虛弱地回道:“在清寧宮的書房裏,太子殿下收著。你要拿得到,就去拿吧。別傷害我的弟弟妹妹,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得到滿意的答案,君泰將長劍往地上一擲,朝著黑衣人吩咐幾句後揚長而去。
衛臨風研究著宮裏的地形圖,如他所想寧心被抓進了天牢,那麼,接下來就該是主角登場,手指點在清寧宮,意味深長得淺笑著。
“清風,這裏距離天牢有多長?”
清風剛把茶盞放下,聞言,稍稍愣住,旋即反應過來瞥了眼地形圖,心裏盤算一番後,回答道:“稍微有點長,主子想怎麼做?”
“挖地道。”衛臨風不鹹不淡地說著,他將目光落在禦書房裏,寧心說過那本至關重要的手劄應當在皇帝的手裏。
皇帝絕對不會把那本手劄帶著到處亂走,那麼,極有可能是安置在禦書房裏。他們明著拿不到,那就暗著來。
誰有能想到,他這個異國王子會挖開北朝皇宮的地下。
“屬下知曉了,這就去安排,快的話,明天傍晚大抵就能完工。主子,恕屬下多嘴一問,主子真的選定那太子當盟友了嗎?”
清風頗為擔憂,他們甚至連人家的底細都沒有摸個透徹就這般快速得做下決定,要是他們翻臉不認人,他們豈不是栽了。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清風,本王子看人的眼光就沒有錯過,這回亦不會例外。”
等完成這件事,君玄欠他的便是個天大的人情。
身在清寧宮的君玄顯然完全不知情衛臨風和寧心的計劃,直到君泰浩浩蕩蕩得領人進來,從君泰的口中知曉了這些事。
“所以,這些事都是大哥一手安排的。大哥處心積慮這些年,無非是惦記著儲君的位置罷了。幾年前,你輸給本宮,難道,你真的認為現在就能贏本宮了嗎?”
君玄盤腿坐在矮桌前,桌麵放置著幾張燒過的碎片,那是手劄留下來的。看著熟悉的筆跡,他的心頭頓時柔軟下來。
就在君泰朝著他走近時,他故意打翻燭台,燭油濺在碎紙上,零星的火花四處蔓延,頓時引起一場大火。
清寧宮無端發生大火,那麼,這件事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能夠被他隱瞞下去。既然是這樣,那索性就破罐子破摔吧。
“救火。”君泰冷冷吩咐著黑衣人,瞳孔緊縮,他的心事似乎都瞞不過君玄的眼睛,這讓他有些惱火。
君玄眼疾手快的抓起紅燭就往幔紗拋擲過去,易燃的幔紗立即形成火舌向上竄去。趁著場麵一片混亂,他縱身就往書架衝過去。
“不是想要手劄嗎?它就在這裏,有本事的話,就來拿吧。”
君泰的目的是那本手劄,他就擾亂他的視線,抓過書籍統統就往火堆裏丟去,可惜了那些絕跡的典籍。
“快救火,不要燒了任何一本,快……”
君泰疾步走到君玄的跟前,朝著他的胸膛就是一掌,君玄閃避逃開,在君泰要出第二掌的時候,他仿佛想起些什麼,閃避不及硬是生生得接下他的一掌。
口中噴出一大口鮮血,他冷笑著擦去唇角的血漬,炙熱的胸膛泛著疼痛。
“要我死?沒那麼容易。”君玄躲開迎麵劈來的第三掌,翻身跳窗離開。書房的火勢不斷地在擴大,鬧得越大越好,他擇了塊較為僻靜的地方休息。
雖然他早有懷疑是君泰策劃的這些事,以為他還是再能沉住氣的,沒想到不過幾日就動手了。
這樣也好,遊戲是君泰開的頭,那麼現在是否結束就該輪到他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