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一襲黑袍裹身的君泰最後踏進書房,冷漠的環視了眼書房的四周,遞了個眼神給麵前的黑衣人,黑衣人拿過兩幅畫就交到他的手裏。
他滿意得收起兩幅畫,指著寧心厲聲道:“大膽竊賊,半夜入宮盜取畫卷,來人,將她給本王押下去,關入天牢,等待聖上發落。”
“我要麵聖。”黑衣人的手一觸碰到寧心的身子,她利索得甩開,嚷著現在就要麵見皇帝,“太子殿下是冤枉的,我要把證據交給聖上。”
君揚沉默不作聲,臉色陰沉的看著眼前的這出戲。耳畔猶縈繞著寧心的話,要他信她,說的就是這個嗎?
“麵聖?”君泰挑眉舉高手裏的畫卷,冷冷的笑聲飄出,“那也要看聖上想不想見你,給本王帶走。”
黑衣人不敢在怠慢,硬是架起寧心的身軀就往門外走去。
君泰轉身的瞬間,君揚出聲喚出了他,“大哥,你就是這麼跟弟弟打招呼的嗎?”
“本王以為你夠聰明,沒想到你還是一如幾年前那般不長進。”他的目標不在君揚,即使他是偷溜回京的,隻要沒能觸及到他的利益,他是願意放他一馬的。
君揚以為他沒有看到他的存在嗎。
不,他們這些人的蹤影都掌握在他的手裏,一舉一動都逃不開他的監視。
“今晚,本王是來緝拿盜畫的賊子。”他重新強調著他的來意,側首瞅了眼君揚,他拂袖舉步就走。
這是她第二回來到天牢,看著混亂肮髒的稻草堆,她麵無表情地鑽進木門裏。
最後一滴燭淚濺落至地麵,浸在燭油裏的燭芯發出滋滋的響聲,光線越發的弱,隨之徹底的熄滅。
寢殿籠罩在一片黑暗裏,兩雙炯炯有神的眸華對望著。
“現在,敵人在暗,我們在明,無論做了什麼,我們都是處於被動的那方。要逆轉形勢,得鋌而走險。唐姑娘,你舍得死嗎?”
“你想怎麼做?”
“剛才在竹林他們已經起疑,如果本王子沒猜錯的話,等會兒你走出這道宮門,無論你去了哪裏,他們都會想盡辦法攔截你。這兩幅畫或許沒有任何的作用,但,有些證據是不會隨著時間推移而消失不見的,這麼說,你懂嗎?”
“明白。”
這是衛臨風想到的誘敵之策。
原來在觀台的那晚,注意到她與君玄的人不止是衛臨風一人,還有那個整晚都沒怎麼說話的肅王君泰。
衛臨風說,是君泰先注意到她,他之後才會有所懷疑的。
按照衛臨風的指引,她故意把自己的行蹤暴露出來。幸好,她的身後還有君揚在。
不管君揚信不信她,隻要她是當著君揚的麵被抓走的,那麼她料準君泰絕對不敢私自處死她,她還有一線生機逃離這個鬼地方。
她前腳剛進來沒多久,君泰接踵而至。
“那本手劄呢?”
君泰開門見山詢問著德妃手劄的下落,他不清楚裏麵都記載了些什麼,光是看到寧心胸有成竹的樣子,像如刺在頸,隱隱的覺得,那本手劄是關鍵的證據。
他的打算是借著寧心去找那些留下來的證據,而他則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將它們全部消除。但,他怎麼都沒想到事情裏最大的變故會是死了的人。
德妃的事,他絕對不能讓皇帝知曉,不然,他所做的這一切就隻會是水中月、鏡中花。
寧心尋了處較為幹淨的地方坐下,淡淡的瞟了眼君泰,“原來是你,是你策劃的這一切。你已經封王了,儲君的位置輪到誰,都輪不到你,趁早死心吧。”
饒是那個人不是君玄,也可以是君清、君皓他們,獨獨不會是君泰。
“本王到這裏不是來跟你耍嘴皮子的,說,手劄到底在哪裏?”君泰的臉色愈加冷冽,“說了,本王興許會饒你個全屍,否則,就別怪本王心狠手辣了。”
“無可奉告。”寧心偏過頭去,連看都不願在看君泰一眼。
君泰示意黑衣人將牢門打開,他彎腰走進牢房裏,步步靠近寧心,低沉道:“死鴨子嘴硬,你不說沒關係,但我相信,你的妹妹肯定會比你老實許多,還有你的……弟弟。怎麼?本王沒多大的耐心等你,現在就告訴我,你說還是不說?”
她的軟肋就在於別苑的那些人,他不信,她肯為了一個男人而不要她的弟弟妹妹。
聞言,寧心霍然站起身來,怒目幹瞪著君泰,死命的壓抑著翻湧的恨意。他要是敢傷害他們,她誓死不會放過他的。
看著寧心惱怒的樣子,君泰會心得笑了起來,看來,她是在乎那些人的。
森寒冷冽的眸子燃燒起幾團怒火,廣袖一揮,冰涼的五指瞬間掐在她的脖頸上,尖銳的指尖烙進她白嫩的肌膚裏。
“隻要本王一句話,那座別苑頃刻間就能化成灰燼。手劄,究竟在哪裏?”
整張臉漲得通紅,垂在兩側的雙臂無力的舉起來,一手扣住君泰的手腕,拚盡全身的力氣狠狠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