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心的動作很快,加之文昊分心,他根本就沒有理會她說的話,等稍微有點聽明白後,他整個人已然動彈不了。
“姐姐,你做什麼,你放開我……你放開我……”他使勁動搖著,卻壓根就沒有用,隻覺得體內幾個地方被堵住,真氣無法如貫運用,“姐姐,你瘋了嗎?你就打算這樣囚禁我一輩子不成?”
他被拖著往床榻的走去,寧心覺得聒噪,索性連他的啞穴也一並封住。
“文昊,姐姐這輩子沒有錯過什麼,興許在你的眼裏,姐姐是個懦弱自私的人,但,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現在安穩的生活是怎麼得來的,我們能活下來,憑的又是什麼?”
“母妃臨終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你是男子,如果南朝沒有滅亡,你就能和其他的兄弟一起角逐江山,你會不甘心一輩子就這樣苟延殘喘在仇敵眼前,而做不到鼓起勇氣把匕首插進那人的胸膛。”
“不要去記恨那些已經失去卻又無法挽回的,你複得了仇又怎樣呢,那不過是再添一場腥風血雨,受苦吃累的是老百姓。而你,是在為他人做嫁衣,拚盡這滿腔熱血隻是他腳底下的一塊石頭。”
“你是我最寶貝的弟弟,我舍不得看你深陷沼澤而無動於衷。以後,就算要這樣服侍你一輩子,我都會心甘情願的,至少,你是活的。”
替文昊覆上被褥,又放下床幃擋起他怨恨的眸光,寧心噙著淚水就衝出了廂房。
這兒離玉真所在的廂房有著一大段的距離,她放心得大哭出聲,寂靜的夜色裏,唯有那哭喊聲縈繞在天際。
很快地,她取來鐵鏈鎖住門窗,為防止文昊解開穴道後會不顧一切破門離開,她在門窗外釘上鐵板,隻留下一道細小的縫隙供她勉強能夠躋身進入。
“文昊,不要怨姐姐。比起失去你的痛苦,我寧願這樣待你。”仔細收藏起幾把鑰匙,她轉身就離開廂房。
不遠處,廊道上黑影浮動,玉真看著那間被鐵板嚴密覆蓋住的廂房,眸華眯成一道線,沉不住氣的家夥,剛回來就露出馬腳,真是沒用。
寧心趴在床榻上無力動彈,十指指尖都有著不同程度的傷口,是方才釘鐵皮時不慎弄出來的,十指連心是鑽心的疼痛,手捂上心房的位置,她覺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馬上就要死了。
長翹的眼睫微微抖動了幾下,一顆晶瑩的淚水自緊闔的眼眸中躋身而出,緩緩的流淌而下。
君玄偷偷進入到寧心的廂房,今晚是除夕夜,他說好要回來陪她守歲的。
晚宴上,他以茶代酒蒙過所有人,來時又換了套衣裳,方將全身沾染的酒氣給褪了下去。擔心回來太晚,她會熬不住先睡了過去,在宴會上他借睡意早些退了席。
摸黑至床畔,他伸手往裏探去,就看到寧心巋然不動的身子,冷得教他驀然收回了五指,她怎麼了?
攬腰抱過她的身軀,手撫上她的額頭方發現,滿臉都是黏糊糊的汗水,眼角是幹涸的淚漬,不久前她剛哭過,他不由輕聲喚著她,“寧心,寧心?”
沒有任何的反應,手指往她的鼻翼下一探,微弱的呼吸時有時無,他大驚失色,抱起她就衝出了別苑。
月光下,她的臉色慘白如紙,抿緊的唇瓣上滿是咬痕,鮮血模糊的教人看了膽戰心驚。
君玄不斷催促著周簡加快速度回府,全心牽掛著寧心,沒有多少時間去考慮是什麼原因讓她變成這樣。
君揚和瑾瑄陸續抵達太子府,看著大開的府門及滿臉憂愁的管家,兩人麵麵相覷,本該是高興的節日,怎麼會是這副樣子的。
管家捕捉到他們的身影,疾步迎上去,言語匆促著說道:“兩位主子,太子殿下他剛回府,現在在翠微居,應該是沒有什麼心情陪主子守歲了……”
他們有個不成文的約定,每年都會聚在一起守歲過年,宴會剛結束,就聽到這樣的消息,他們心裏充滿了不少的疑問。
“管家,出什麼事情了,阿哥之前好端端的,怎麼說不守歲就不守歲了?”瑾瑄疑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