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沉重的除夕(1 / 2)

暗室玄關處,周簡站在機關前,聽著台階傳來的腳步聲,他默默在心裏念叨著,在數到第二十後,手臂輕觸機關,暗室的大門隨之開啟。

“人呢?”君玄進來,開門見山地問著,臉色凝重陰鬱。

書信裏寫著在二十八就能抵達京城,偏偏遲了兩日,暗衛發生這樣的差錯是絕無僅有的,他要知曉是什麼天大的原因能改變暗衛鋼鐵般堅硬的原則。

周簡躬身,恭順地道:“在裏麵,屬下帶他進來的時候,發覺他受了傷,就連其他幾位暗衛也有輕傷。”

其餘的話,他沒有再過問下去,等著君玄親自去解開這個謎底。

黑衣人渾身上下隻穿了件褻衣,躺在冰寒的石床上微微喘息著,他的意識開始混淆起來,渾濁的眸瞳渙散無光,饒是極力睜大的雙眼,都分不清進來的人是周簡還是誰。

眼前的景象猶如蒙了一層白紗般模糊不清,重重疊疊的兩道人影,他覺得都是周簡,卻又不是他。

“暗魅,是誰傷了你?”君玄坐在椅子上,遞眼色給身旁的周簡,他起身上前往石床上又撒了點紅色的粉末。

那是用來控製人心的,加上石床特殊的共用,能讓人毫不隱瞞的說出內心的真實想法。

他最信不過的人心,即使是麵對忠心耿耿的暗衛,都不會有絲毫的鬆懈。

他們訓練有素,比一般習武者都容易控製內心,普通人是難以用眼睛分辨出他是否說了謊話,又是否知情不報。

暗魅使勁泛著哆嗦,斷斷續續地回答著,“有人……有人半途闖出打散屬下與那位公子,屬下……屬下們尋找到那位公子花費了幾日功夫。”腦海裏閃過那幾日發生的情況。

“有人,那個人是誰?”君玄繼續問著,隱隱地,他覺得事情不似表麵這般簡單,正如他所想的,文昊一介書生,誰會跟他有仇呢。

“很多人,幫派間打打殺殺,當時很混亂,有人受傷,大批人朝我們衝過來,公子的座駕受了驚闖了出去,屬下要去追,卻被人攔了下來,暗離他們追了一段距離,後來好像是闖進了迷穀林,迷失了方向。”

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周簡亦覺得此事不簡單,事情太過湊巧,像是精心算好的。暗衛的路線都是往偏僻的地方去,他們卻剛好選了個那個位置,著實教人費解。

“殿下,屬下覺得有必要去查探下此事的真假,暗衛受到重創,絕不是一般江湖幫派會做出的事。”

周簡走上前,煞有介事地說道。

君玄擺了擺手,可疑之處非常的多,不單單是文昊,還有那個有點傻愣的玉真。

神情一滯,抿緊的雙唇緩緩鬆開,幽深的眸華中閃過厲色,“打蛇打七寸,現在本宮隻是摸到這個苗頭,沉不住氣魯莽行事,你覺得,這是本宮應該會做的事情嗎?”

“事情發展到目前為止,他們都沒有任何的行動,可能是本宮多疑,也可能是時機未到。本宮不想打草驚蛇,你派人多去別苑那裏看著點,一有風吹到,即刻來稟報。”

“是。”周簡鄭重其事地應答道,但願是他們太多心。

日暮黃昏,大朵大朵的晚霞撐起半個天空,遠遠地好似火燒紅了半個天際。庭院在夜幕的籠罩下顯得有些灰暗,空氣裏充斥著淡淡的花香味。

她坐在這裏已有半個時辰左右,這次回來,文昊除了成熟穩重外,人變得寡言少語起來。席間,她問了他許多問題,他回答得顯然漫不經心。

冷風平地卷過,她感覺不到丁點的寒冷,許是身體再冷,都不及內心的徹骨涼意。

她不得不承認,文昊變了。

玉真什麼事都不知曉,她亦不好主動跟她說這些擾人心煩的事。所以,她隻好在這裏不停勸著自己,不要想太多。

記得文昊晚上沒有吃多少東西,她便做了些湯圓果子給他送去。

“文昊,今天是除夕,姐姐做了湯圓果子。”

廂房的房門緊閉著,她敲了許久沒有見文昊動身的聲響,他是睡了嗎?

現在這個時辰就睡,似乎是太過早了點,端著端盤坐在廊椅上靜守著,神態平靜而專注,直到端盤裏的湯圓果子冷卻,表麵凝結著一成油膩的油水,指尖不小心觸到,涼得她險些就要打翻。

身後的房間依舊沒有半點的響動,她疑惑叢生。

這何止是是有了變化,簡直就是換了一個人。以前文昊再不濟,都不會如今晚這般睡得死豬沉沉,連最起碼的規矩都忘了的。

轉念想著,寧心便按捺不住的起身。門窗緊閉,沒有留下半天的縫隙供她進去,無奈之下,她取來匕首,小心翼翼地插進門縫裏,將門閂從外麵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