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玉真(2 / 2)

寧心褪下外裳為玉真披上,她遞了個眼神給君玄,表明她要救下玉真的決心。她們雖不是同宗至親,但她也不能眼睜睜看著端王爺最後的血脈淪落至此。

小時候的玉真是個人見人愛的女孩,今時她這番局麵,饒是誰,都不願意看到的。

“玉真,有我在,沒人能夠傷害你。可你要告訴我,他們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嗎?”小心翼翼地替玉真撩開粘在臉頰的發絲,“隻要是你說的,我都相信你。”

玉真見到有人願意幫她,旋即流下淚水,雙手緊緊攀上寧心的臂膀,憤恨的眸光落定在不遠處屋簷下大腹便便的壯男身上。

“沒有,奴婢沒有勾引老爺。是他,是他想用強的……奴婢不肯弄傷了他,他打奴婢,又故意讓夫人知道這件事。奴婢真的沒有……這位好心的小姐,求你,求你幫幫奴婢。”

這番話說出口,那男人的臉色分明變得極其難看,唇角蠕動半天,方擠出幾個字眼來,“胡……胡說八道。”

玉真見他不肯承認,摸了把淚水,忍著疼痛又繼續說道:“奴婢有沒有胡說,老爺你心裏清楚。那天晚上,你強迫奴婢的時候說,夫人年輕時弄壞了身體,根本就生不出一男半女,你要奴婢從了你,就休妻讓奴婢做大房……”

即使話說到這個份上,婦人勉強撐住搖搖欲墜的身體,硬是咬牙要自己不去聽那些話。不管她丈夫如何,她都要玉真痛不欲生,以泄心頭之恨。

“賤蹄子,你血口噴人。你說,我相公強迫你,證據呢?我看到的時候,你可跟我相公躺在一張床上,賤蹄子,別以為有人肯你說,你就能肆意扯謊欺瞞,把錯都推給我相公,看我不撕爛你那張嘴。”

說著,她提起裙擺就大步走上前去,揚手就要甩下巴掌時,手臂被人硬生生握住。

疼痛頓時蔓延,她整張臉都變得極其猙獰扭曲,“喲喲喲……疼疼,疼死我了。”

寧心刻意選了穴道用巧勁,“你究竟有沒有親眼看到,她勾引你相公?捉奸在床不錯,可要是強迫上的床,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沒……沒。”屈服在寧心的折磨下,婦人唯有老老實實交代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自然,在婦人說完這些後,那男人已然溜得不見了蹤影,而圍觀的憤憤指責起婦人的栽贓嫁禍,其中又有不少人恥笑著。

這場鬧劇就這樣結束。

因玉真的出現,寧心唯有早早結束鋪子的生意,又遣了阿碧去購置些衣物。

燒好的熱水一桶一桶送進閣樓,玉真害羞,不願讓外人看她的身子。寧心又不好強求,便退了出來。

扶著把手從樓梯走下,就看到君玄雙手環胸端坐著,擺在他麵前的那杯茶未有動過的痕跡。

“她名喚玉真,是叔父唯一的女兒,我做不到見死不救。”走到他身畔,這一路回來,他都沒有詢問過,她明白,他在等她的解釋,“很多人都死了,她是我僅剩的親人了。”

君玄伸手握住她衣袖下的小手,輕輕一扯,就將她帶入懷中。她剛要掙紮,又被他用力按下,頭枕在她懷裏,吮吸著她身上的馨香。

“這是你的家事,你認定她是,那她便是,無需事無巨細都跟我解釋。”

話音落定,他見她抿著唇不語,複抬頭問向她,“你還恨嗎?如果沒有當年那些事,你會有美滿幸福的家庭。”

他懂得她是有多在乎血脈之親。

“你說的很美好,可若真的發生了,它未必想象中的完美。那時,我的生命裏未必有你。你覺得,我是該惦記著往事,還是該放下呢?”她展開雙臂圈上他的脖頸,莞爾一笑。

南朝的事,他不懂,她自然也不想告訴他。時間倒退回去,她興許會是那個不受寵的公主,一生都活在政治裏。

他挺直腰板仰頭輕啄她的下頷,“你丟失的過去,我無法彌補。你的未來,會比任何時候都要美好。有你,有我,還有家。”

寧心怔怔的凝視著他,他的唇瓣即將要貼上她的,閣樓傳來的動靜,打破了兩人間的氣氛。

“我去看看玉真。”意識到自己失神,寧心連忙起身跑上閣樓,羞紅的臉頰似火燒般滾燙,幸好及時打住,沒有教阿碧看到。

清水出芙蓉,稍加整理一番後的玉真褪盡之前髒亂不堪的模樣。

炯炯有神的星眸環顧起四周,雜亂的發絲隨著發油如墨雲般傾瀉披在腰際,隻是那冰肌玉膚上仍有著紫紅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