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心與君玄不時的親熱教阿碧怪不自在的,索性尋了個理由,阿碧將他們都支了出去。
鋪子裏有她打點,寧心倒是十足的放心。
兩人手牽著手漫步在大街,身旁的行人來去匆匆,誰都沒有注意到出現在街上的男子會是堂堂太子。
“在城西處有所別苑一直空置著,改日我吩咐人收拾一下,你搬過去住,可好?”君玄牽著她盡量走在邊緣,也省得哪個路人不慎撞到她。
他夜棲閣樓兩次,每次都折騰的他腰酸背疼。他想經常看到她,亦想同她一起過著平凡的生活,不論宮裏還是太子府,她似乎都有些抵觸,他不想教她太過為難。
城西的別苑是早些年就購置的,那時候沒想過要如何處置,一直到昨晚他方想起那個住所來。
寧心停住身下的步履,揚起螓首認真凝視著他真誠的眸子,作想一番,沒有拒絕得點了點頭。
“好。”說著,她又重新邁開步子。
她確實需要一處住所,文昊隨時都會回來,閣樓已被她住著了,總不能委屈他整日睡在硬冷的地上吧。
所以在君玄提出這個要求時,正好符合她內心所想。
長街的盡頭圍聚著一堆熙攘的人群,人群中央仿佛有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吸引了更多的路人前去圍觀。
“滾,有多遠給老子滾多遠,就你那破身子,哪裏值得老子多看幾眼,呸……”人群裏響起一記粗獷的男聲,謾罵著匍匐在地的女子。
“夫人,求求您相信奴婢,奴婢真的沒有勾引老爺啊,奴婢是冤枉的。”
女子的年齡不大,全身裹了件破爛不堪的單衣,上麵破洞百出,不時露出細嫩的肌膚,淩亂披散在胸前的青絲,卻怎麼也擋不住脖頸處密布的紫紅痕跡。
被稱呼為夫人的婦人,銳利的眸光陰狠得瞪上她的脖頸間,箭步衝上前去,一手揪扯住她的發絲,一手惡狠狠得扒下衣領,****過後的痕跡赫然呈現在眾人麵前。
衣衫下遮擋的比看到的要更多,更觸目驚心。
“賤人,我讓你勾引我相公,我打死你這個小賤人。”絲毫顧不得這是大庭廣眾之下,揚起手使勁扇著女子巴掌,“當初要是我看你可憐收留你,你早就餓死了,我讓你吃裏扒外……”
“不是的,夫人,奴婢真的沒有勾引老爺啊,是老爺……”她的話隨著巴掌堵在喉間,一股腥甜的液體從唇角緩緩落下,她的臉頰已入饅頭般腫脹。
之前還在唏噓的人群,看到那些痕跡後紛紛噤了聲,看戲似地圍觀著正妻打狐狸精的戲碼。
女子被打怕了,趁著那婦人喘息之機,狠狠推開她的身子,裹緊衣裳猛地衝出人群跑去。
她的力氣很小,沒走出幾步就摔了個跟頭,眼看後麵的家丁要追上來,她一咬牙就在地上爬著前進。
忽而,她看到眼前的那雙繡鞋,布滿汙垢的雙手緊緊抓住,口齒不清的乞求著,“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寧心低頭順著那雙手望見女子駭人的姿容,連忙蹲下身將她扶起來,伸手為她整理衣裳,刻意挪開目光不去看那些痕跡。
手指滑到衣領處,驀然僵住,平淡的眸子驚起層層漣漪,驚訝得盯著女子前胸細看。
這傷疤……
她猶記得,端王妃所生的小郡主滿周歲時,父皇當天便派金匠打造了塊金牌送給小郡主。
後來聽說,小郡主貪玩把金牌不慎把金牌丟進了炭盆,炭盆打翻的同時,被燒紅的金牌活生生烙在她的胸前。
篆刻在金牌上的字,便是她的名,玉真。
指腹摩挲著傷疤,依稀能夠分辨出字眼。當‘玉真’兩字躍入腦海時,寧心不由倒吸幾口氣,真的是她嗎?
“玉真?玉真……你是玉真?”寧心激動的抓住女子的臂膀,急切的問道。她一直以為當年逃出生天的人僅僅是他們幾人,沒想到,玉真幸免於難。
十多年不見,竟會是這樣相認的場麵。端王爺與端王妃泉下有知,是怎麼都無法安心的,他們的嫡親女兒卻成了旁人口中的狐狸精。
女子怯生生的抬起腫痛的臉頰,她仔細看了看寧心,“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你也是要來殺我的嗎?”眸瞳充滿了驚恐,慌亂的想要逃開。
追趕上前的家丁看到這副場景,猶豫著杵在原地,倒是身後的婦人厲聲嗬斥著。
“還杵著做什麼,趕緊把那小賤人給我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