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貴嬪腹中的胎兒到底是一條性命,臣妾覺得這或許就是天意,再為聖上添得龍嗣,不如就留下吧。”
皇帝想都沒有想,就要太醫打掉蘇曼音腹中的胎兒。
既是規矩,豈有規矩隨人的道理。此先例一開,去子湯形同擺設,又將這些年因去子湯毀壞身體的妃嬪作何想。
他不能為了一人,就搞得後宮怨聲四起。
“傳孤王旨意,芙蕖宮貴嬪德行有虧,著今日起將至采女,發回原家閉門己過,每日抄寫女訓、女則一遍,倒背如流方能回宮。”
回到禦膳房後院,寧心看到宮娥們依舊埋首勞作,許多木片堆積在他們的絞盤她不好再耽擱下去,撿起擱在角落裏的斧頭迎了上去。
她比之前熟練許多,幾刀下去,木樁幾乎都夠裂開。
半個時辰後,她領回午膳坐在樹下要吃時,幾位內侍破門而入,徑直走到她的麵前,輕甩手中拂塵,尖細的嗓音朝著她說起。
“奉聖上口諭,蘇采女即刻起發回原家,唐寧心,跟咱家走吧,可別耽誤蘇采女啟行的時辰。”
聞言,寧心握在手心裏的筷箸隨之滑落至地。茫然得望著內侍,顯然還在走神。,出什麼事情了,怎麼就變成了蘇采女還被逐出皇宮。
與內侍跨出禦膳房院門,隔著老遠,君玄站在樹蔭下,他神色凝重,一抹愁楚躍上眉宇,幽邃的眸瞳泛著漣漪。
她注視著他,隨著他的走近,身下的步履一滯,愣怔得杵在原地。
前方的內侍朝著君玄行了禮,礙於他的身份,又不好上前出言提點,唯有站在較遠的位置等候。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十指緊緊的攥著袖沿,她委實不懂,懷上龍嗣是一件天大的喜事,瞧他們的臉色,卻像是遇到了災難。
“我說的話一直都有效,能離開皇宮是你盼望許久的,我不攔你。遇到不能解決的難事,我希望,你第一個想到的人會是我。”
他垂首揉著她腫痛的掌心,新繭蛻變成老繭,厚厚的一層,他怕弄疼她,小心得摩挲。
蘇曼音降位離宮是他料想不到,卻又無能為力的。其實,他心裏很不希望寧心再回相府,畢竟,是他欠缺考慮,才導致事情走向這個局麵。
他回避她的問題,令她心裏有些不舒服,“殿下在擔心什麼?”
饒是他就出現在她的麵前,她都看不透他內心的想法,從他的語氣裏,她覺得這件事鬧得很大,而且間接與自己會有關係。
不然,他不會說那樣的話。
她猶豫地開了口,想要證實內心所想,“主子的事和殿下有關,對不對?主子腹中的胎兒沒了,對不對?”急切的揪住他的臂袖。
君玄默然頷首,是,這一切事確實與他有著逃不開的關係。
“為什麼,為什麼……你怎麼可以傷害她,就算她錯得再多,她聖上親封的貴嬪,為什麼殿下要做這些事呢?”
她答應他的做法去清寧宮討一片閑適,可這若要建立在蘇曼音付出慘痛代價上,她情願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