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父子相認(3 / 3)

“枕邊之美?父皇?哈哈哈,我會你是父皇?”承仁帝一甩袖子坐回椅上,用沾著蕭元璟之血的手指著高思茹訕笑著,道:“你這賤婢做夢都想懷上我的孩子然後可以魚躍龍門擠走靈兒當上皇後,可惜我卻從未如你所願。”

他眯起一雙眼如點漆的眸子,一臉不屑地看著懷抱蕭元璟,發絲淩亂的高思茹說道:“不錯,上元節那次我是被你酷似靈兒的容顏所迷惑,以為自己可以將被囚於這玉瓊閣暗室內的愛人忘記而轉身投入你的溫柔鄉之中,可是我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因為我越是靠近你,就越是發現你與靈兒哪怕是一絲一毫都無法相提並論。你所謂的乖巧隻是在我麵前所喬裝出來的樣子,隻要我一不在你身側,你對那些奴才又是怎樣的呼喝打罵;你那一時讓我炫目的靈動秀美也是聽著玉瓊閣裏奴才的口述依葫蘆畫瓢學來的,那曾經讓我在夢中都想再看靈兒舞一曲的織彩錦,你卻將它舞地風騷做作惡心至極,真真讓看的人都覺得會汙了眼;而靈兒最重要的一項你卻怎麼學也學不來,那就是有容人的雅量。你說如此東施效顰的你,我又怎會讓你上了我的龍榻?”

“你這是何意?”高思茹聽他這樣說來,心中驚訝不已,早已顧不得尊卑禮數。

“何意?嗬嗬~~~”承仁帝收了笑聲,正色對她緩緩地說道:“從你第一次在我喝的茶水中加了‘並蒂蓮’開始,我就知道你迫不及待地想與我共赴巫山,行魚水之歡,所以我為了滿足你這個不算太高的要求,便也送了你一個驚喜。”承仁帝故意將語速放慢,嘴型長大一字一句地對著她道:“廖~玄~德!”

“什麼?”高思茹慌忙驚叫出聲。

承仁帝垂下眼皮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拍了拍身下的袍子複又抬眼看向她。“怎麼?你不會在床上得意地連自己的男人都分不出了吧。”

“不可能的,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高思茹也就是昔日的高太後,此時將懷中的蕭元璟擱在一旁,費力地從冰冷的地麵上爬起,一步三倒地朝著承仁帝走去。“你的聲音我認得出來,不可能會是別人!”

承仁帝蕭允之對此嗤之以鼻,斜著眼睛瞥了她一眼,道:“廖玄德他是你爹最得意的門生,自小就仰慕你的風姿,所以當我將他招來之時他雖大為吃驚,也推諉了多次,但是終究抵不過自己心中對你的那份愛慕還是同意了我的提議。而他習武多年,內力也不弱,我故意讓他用內力學我聲調就是防你看出破綻。”說到此處,他雙目一閃,再次得意地對著她說:“還記不記得當時每每讓你侍寢之時為何漪瀾殿內都是昏暗一片,且無人在旁侍奉?”

仿佛一語驚醒夢中人!當年讓高思茹還覺得不可思議的那些此時全都有了答案。她睜大了瞳孔,搖晃著身軀一步一步退回到了牆邊。帶著滿臉地不可置信與被人羞辱的憤恨讓她發了瘋一般地嘶叫道:“你這個狠毒的男人,竟讓自己的妃子與臣下私通,你變態,你無恥!怪不得左仙靈她不會愛你,就算你將她囚在自己身邊一輩子她也不曾多看你一眼,而情願念念不忘那喬青允,因為你根本不沒有心!”

‘啪’地一聲響亮的耳光打在高思茹的側臉上,接著自她的嘴角處便順勢淌下一絲殷紅。

“你給我閉嘴!”承仁帝怒不可遏。看著這張與左仙靈神似的臉孔,他才放下的手又要再度揮上,然而卻在此刻被腳邊的蕭元璟一把拉住。蕭元璟雙手高舉緊拽著他的袖管,臉色發白,氣若遊絲地說道:“皇上手下留情…”

承仁帝哼地一聲甩開了他抓著的雙手,抬腳將已經沒多少力氣的蕭元璟踢到一旁。“與你娘一樣,都是賤貨。”

看著蕭元璟嘴中又吐出幾口鮮血的高思茹終於收聲蹲下,將已昏迷的兒子抱在懷裏靠坐在一旁默默垂淚。

而重頭至尾看著他們三人由父子相認、夫妻敘舊再到往事不堪回首最後變成宮廷淫亂等秘辛,齊鳴秋與蕭穆青除了詫異震驚之外終究還是沒搞懂蕭允之將他們抓來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隻見稍稍定神後的承仁帝又將目光轉向他們倆後,齊鳴秋與蕭穆青不自覺地往身後的牆上靠了靠。

“皇兒覺得父皇剛才唱的那出可還精彩?”承仁帝對著他倆露出詭異的慈父模樣,倒叫齊鳴秋與蕭穆青心裏更是慎得慌。

齊鳴秋看著承仁帝這不似常人的行徑轉首對著蕭穆青又看了一眼,然後才回頭望著他問道:“鳴秋隻想知道一事…”謹慎地開口就怕一不小心觸怒到這個瀕臨瘋癲的老皇上。“母後…母後她如今身在何處?”

承仁帝雙眼在他身上打了幾轉,然後將目光又鎖在蕭穆青的身上。“那你呢?你想不想也知道你娘的下落?”

蕭穆青聽他這樣問來,當下雙目聚神緊咬著貝齒,心中那一團怒火冉冉升起。看著一臉獰笑的承仁帝,他厲聲說道:“你這暴君他日奪人所愛,後又追殺我爹欺淩我娘,如今你會那麼好心將我娘的下落告訴我?哼!”此時蕭穆青的雙眼若是兩把利刀,相信承仁帝的身上早已被紮如螞蜂窩。

承仁帝聞言卻抿嘴笑道:“你這孩子脾氣總是太過孤傲倔強,從不屑將他人放在眼內,其實這樣容易吃虧,我看早晚還是得改改。不過這也不能怪你,都是我與你娘不好,沒有從小好好管教你一二。”看著蕭穆青有些不信的眼神,他又指著齊鳴秋說道:“他就與你不同,雖身懷驚才卻個性隨和,看似與你一樣清冷的性格,但從不恃才傲物。當然這也難怪,畢竟一個是我兒子一個不是,所以像我也是自然。”

齊鳴秋看著一會兒狠戾,一會兒慈愛的承仁帝,試探著又再出聲。“那這…母後的…”

承仁帝聞他出聲這才回神說道:“對對對,剛才正說到靈兒的下落。”接著他看了眼齊鳴秋,又看了眼蕭穆青,忽然期期艾艾仿佛換了一個人似地說道:“靈兒當初為了氣我竟將你們都送出宮外,而我一氣之下竟斬去她雙手,可是待我悔恨交加時她卻突然消失不見了,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

“受了那麼重的傷怎麼會突然消失不見?父皇您沒有派人去找麼?”齊鳴秋出聲問道。

承仁帝答道:“該找的地方我都找了,可是靈兒就像林間消散的霧氣一般再也遍尋不著了。”

“你這喪心病狂的暴君,口口聲聲說愛著我娘,卻又對她做出如此殘忍的事來,如今連她是死是活都未曾用心打探卻還有臉苟活至今。”蕭穆青心中說不出的憤怒與狠絕,連帶將身邊的齊鳴秋一並剮了一眼。

蕭穆青的這番話好似觸動到了他,他起身蹲至蕭穆青的身側,接著一把將他抱進懷裏。“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娘,青兒你說的不錯,我是暴君,我不配當你爹,更不應該還苟活於世。”

原本還在他懷裏掙紮的蕭穆青聞他此言一下四肢僵硬,呆滯地竟說不出話來。而看著承仁帝這怪異行為的齊鳴秋更是長大嘴巴,一聲父皇生生地被他咽回腹中。這一切將兩人定格在了同一時間,互相兩望卻如何也開不了口。

此時在一旁抱著早已昏迷的蕭元璟的高思茹聞話後回神過來看著齊鳴秋,問道:“他不是你與左仙靈的兒子?那為何他會有玲瓏玉佩?”

承仁帝聞言慢慢放開懷中僵硬的蕭穆青,回身對著她道:“當年隻是因為靈兒過於思念青兒,而將這孩子抱入宮中撫養。而後靈兒見他眉宇間與青兒有幾分相似便更視他如己出,遂將自己的玲瓏玉佩戴在了他的身上。”

“那蕭穆青既然是你們的兒子為何從未聽她提起?”高思茹又再追問道。

承仁帝退回椅上幽幽歎道:“青兒因為自娘胎裏出生便身中寒毒,而這寒毒正是靈兒自身傳給他的毒症,所以哪怕靈兒本是靈秀,也無法取血救子。我看著青兒一天天因毒發而日漸虛弱,不忍靈兒看到自己的兒子就這樣在她眼前一點點地斷氣,便命仇英祿將他偷偷帶出宮,待到日後他歸西之後再找個地方將他好好埋了。可是我卻不知青兒竟如此命大…”他回憶著過去心痛的往事,一雙悔恨卻又充滿慈愛的烏目緊緊鎖於蕭穆青的身上。可是下一瞬間,他卻突然從椅上彈起,目眥欲裂地瞪著蕭穆青,厲聲吼道:“不對!你是喬青允與左仙靈的孽種,不是我蕭允之的,我蕭允之沒有兒子,沒有兒子!”接著話聲剛落他便衝到蕭元璟身邊,不顧已然昏迷的蕭元璟身受重傷,將插在他肩頭的匕首一把抽出,然後回身朝著蕭穆青就衝了過去。

之前腦中還一片混沌的齊鳴秋見狀卻奮力側身抬手一揮將他下刺的匕首一把揮了開去。可是承仁帝此時已經被怒火衝昏了頭腦,氣力竟大的驚人。他抬袖甩開了尚未恢複體力的齊鳴秋,然後拾起地上的匕首再次對著蕭穆青的胸口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