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濁酒一杯家萬裏(五)秋山(七)(2 / 2)

“金桔姐姐!”金桔話沒說完,青杏已經翻了臉,一甩手,紅頭漲臉地對了金桔,“你趁早別提那話!那原是我瞎了眼……”

“青杏!”容琳聽兩個丫頭說得好好的忽然話味兒不對了,青杏都急眼了,趕緊出聲,“你那是跟誰說話那麼臉紅脖子粗的?”聽到小姐清冷冷的聲音,青杏象鬥敗的小公雞,“乍”了的毛又都順當下來,“小姐您在這兒!小姐,我……我那不是衝著金桔姐姐的!”

“哦?那是衝誰?”容琳也想起下午的事,隻不知原委,子安和她為什麼僵成那樣?“小姐……”金桔剛叫了一聲,便被青杏打斷,“金桔姐姐,你歇著,我自己跟小姐說!”金桔瞅了她一眼,“你先在一邊把氣喘勻了再說吧!”說著對容琳道,“也不是什麼大了不得的事……那些人……好像他們走岔路了,帶的水都喝光了,後來口渴,就沒有喝的,求著子安他們要水,他們說沒有,我們車上剛好有壺茶,就想先給他們應應急,子安不讓……”

容琳默然,她聽到的原來是這麼回事,“青杏……”

“小姐,您先別說我!您聽聽我說的有沒有道理!”青杏梗著小脖頸,“那些人是壞人不假,可殺人不過頭點地,把人捆起來了又打又罵算什麼英雄?再說就算要送人上路還都得好酒好菜給頓飽飯吃,子安他憑什麼連口水都不給人喝?那些人都那麼可憐了,他還狠得下心?!就因為他們是官爺,就不把別個當人啊?小姐,不瞞您,青杏當初也是坐著囚車被押到京裏的,也吃不飽、穿不暖,可再不濟,也沒被人象趕豬趕牛似的打罵著……”

青杏隻顧自己說得痛快,渾不見容琳象被勾起了心事,眉眼都垂下去了,還是金桔忽看到帳門口多了個人影,趕緊出聲提醒兒,“青杏……”青杏眼一掃,早看清是誰,越性提高了聲音,“對著些可憐人逞能耍威風,他那還算是個人嗎?這麼個鐵石心腸的東西,我真是後悔認識了他!”

“夫人!子安求見!”門口的人出聲,壓過了青杏的聲音,容琳這才看到來人,一時難掩尷尬,看了自己的丫頭一眼,揚聲,“進來吧!”

子安抱了卷黑黢黢的東西就進來了,也不看別人,直接對容琳道,“夫人,這是將軍讓我給您送來的!”容琳奇道,“什麼?”子安把那卷東西舉到她麵前,“狼皮……”青杏聽到個“狼”字就嚇了一跳,也顧不得還在生氣,張口就斥,“子安,你拿那麼個東西幹什麼?!你嚇著我們小姐!”子安木然地瞥她一眼,似是對她的一驚一乍不以為然,自顧自吐出剩下的兩個字,“……褥子,”青杏聽全了才看清他手裏展開的確隻是張拚接好的獸皮,知是虛驚一場,一時傻嗬嗬地站在那兒,不知怎麼辦才好,倒是容琳和金桔看到他們演的這出烏龍撐不住,相顧失笑。青杏見小姐笑了,隻得白了子安一眼,金桔奇道,“子安,這哪來的?將軍怎麼想著送這麼個東西來?”

子安恭敬道,“這是將軍日常用的。將軍說夫人畏寒,這皮毛的東西又隔潮又防寒,坐了臥了都是越來越暖和的,故而……”

眼角捎到兩個丫頭在擠眉弄眼地笑,容琳力持鎮定,“多謝你了,子安!”伸手接過來,觸手的毛皮帶來陌生的暖意,緊緊地握了,有話如鯁在喉,“子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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