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大叔,大祭司那邊可是有消息了?”剛一見麵,琉璃便急急問道,最終她還是打開門隨著依丹箬的母親來了前廳,在她心中或許更能相信她們各人的保命能力,但隻岫岩現在處於更加危險甚至隨時可能殞命的狀態,兩害相權取其輕,她隻能如此。
“確實!我這幾日在祭壇下等候著大祭司的消息,還求了不少人幫忙隨時告知,這不,剛剛天還沒亮的時候那邊突然來人說大祭司剛剛出關,而且直言要見一直等候的人,豈不就是姑娘嗎!我們不敢耽擱才這麼早就打攪姑娘了!”依爾汗在琉璃趕到的時候正在前廳來回的踱步,剛毅的臉上也露出了焦急之色。
“依大叔客氣了,本就是我苦求了大叔幫我的忙去見大祭司,如今有消息是我求之不得的,怎麼能算是打擾呢!就算我爬也要爬去見大祭司一麵的!”琉璃淡漠的聲音裏多了幾分客氣。
“既然姑娘不介意,那我們就快去吧!據剛剛的人說大祭司隻是在閉關之內突然靈光開顯,感到了有要事降臨,有遠來之客在外求見,而且身負重責,這才破例提前出關,要見上一見,可是卻說不準什麼時候便又會繼續閉關修行了!”依爾汗急急道。
“好!勞煩依大叔!”琉璃點頭應下,雖然心中不以為然,若真是這大祭司通靈,那她在來此的第一天就該被他知曉,為何拖了那麼久才見,恐怕是有人將消息遞了上去,也隻有這樣的苗民才將他奉若神明,不管什麼事情都將其神化。
她心中這樣想著,臉色未變,也不多言,恭敬的隨著依爾汗的帶領下去往祭壇之處,雖她白天也曾多次經過,這期間的路徑是再熟悉不過的,而且有幾次焦急得甚至想要闖入祭壇,但終究是按耐了性子,如今有了轉機,她自然不必再那樣猴急,便做出了客隨主便的謙卑架勢。
此刻天色剛有些亮,祭壇之下卻並沒有因為夜晚而失去守衛,和白日仿若的人手毫不懈怠的守衛著他們心中的淨土,偶爾有來回巡邏的人一見他們二人到來也如臨大敵的警惕了一陣,但在看清依爾汗的身形之後才放鬆了神經,笑著用苗語打著招呼。
琉璃暗想他們不外乎是基本的客套,但看前麵的人不斷瞥向自己的眼睛,似乎很是打量了一番才讓過身子,放他們二人通行。
依爾汗見對方認可了琉璃的身份,忙回身對她道“姑娘,這是守衛祭壇的罕巴,你跟著他去見大祭司吧,這裏乃是神地,我沒有祭司的召喚是不得入內的!”
“好!”琉璃點了下頭,向著後者道了謝才隨其繼續前行,前麵引路的男子不過二十上下的年紀,黝黑的身材顯得孔武有力,小臂的肌肉尤其發達,看樣子是擅長弓弩之輩,走路下盤極穩,腰杆筆直,雙眸中的精光乍現,一看就知道是武功不弱,隻是似乎鮮少見到外人,剛看了一眼琉璃的麵龐便低下頭不敢直視,似乎有些赧然的向前一引朗聲道“姑娘,請吧!”
這祭壇在外麵看來並不算太高,隻是有中原房舍的兩三層的高度,可是真正站在了它的正下方,仰頭看去,才發現之前完全是被地域所限,小看了這苗疆之人的能耐,目力所及之處足有五六丈高,人在其下顯得格外渺小,整個祭壇呈現倒著的漏鬥狀,一層層的向上縮小,直至最上麵是一處平台似的地方,也不知擺放著何物,晨光朦朧還看不太清楚。
琉璃心知這祭壇乃是這些苗民信仰的神靈所在,不可直視,所以也隻能看了個大概便低頭跟隨前麵引路的罕巴拾級而上,俯視看到的階梯倒讓琉璃心生熟悉之感,這裏和桃灼莊通向明武堂的那些白玉階梯十分相像,也不知這偏僻的地方哪裏來的白玉,雕琢得同樣精美異常,上麵奇珍猛獸亦是從沒見過的式樣。
她欲開口詢問,但側目看著身前一尺開外的年輕男子,這台階少說也有幾十年的歲月,他恐怕也是不知情的,更何況此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辦最要緊的事情才是。
“姑娘,大祭司就在裏麵等候!”這樣沉默的行了不知多久,前麵的罕巴才停下來道。
“有勞!”琉璃愣了一愣,從自己的思維中清醒,輕聲欠身道。
罕巴似乎被她的禮節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忙憨厚的搖了搖手,便一溜煙的下去了,雖然是慌亂,卻依然沒有忘了規矩,躡手躡腳的穩步而下,無張揚不喧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