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茨雖說為父親鳴不平,但將心比心,也頗為同情桃花與那個冠堂,知道相思之苦該是怎樣一種苦楚,如果讓自己與夜遮天分離,去頂什麼債務,自己是寧死不會相從的,桃花也算是孝敬,既然如此何不成全他二人?
寶茨抬起頭,心中湧起一陣濃情蜜意,目光深情地望著夜遮天,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溫柔婉約。夜遮天看到寶茨這樣,心中忽地一漾,情不自禁地握住寶茨的肩膀,問:“寶茨,看人家桃花如此情深義重,如果換了你,你會寧死保護我嗎?”
寶茨把頭輕輕地靠在夜遮天的胸前,聽著夜遮天有力的心跳,慢慢地合上眼睛,口中如同夢囈:“沒有你,我為什麼還要活?你不知道那桃花有多可恨,她竟然說奸夫是你,我當時真想一頭撞死,再也不要活了。”
“什麼?這……桃花,怎麼可以這樣胡說?這……叫什麼事嘛!”夜遮天心驚地扳過寶茨的臉,“你當時一定很傷心吧?你竟然也相信?!”
寶茨輕輕地搖了搖頭,“我不信,我若信了,就不會再跑到馬棚去盤問桃花,她當時也是為了救我,才說出的,我不怪她了。”
夜遮天點了點頭,“是這樣,還好,幸虧你沒被你父親打傷,不然看我輕饒了那老家夥!”
寶茨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輕輕地搖了搖頭,“不要咒我父親,咱們不會像桃花那樣和心愛人分開的吧?想想要離開父親離開家,心裏就不是很好受的。”
夜遮天一怔,忽地想到與寶茨的十四之約,臉上淺笑盈盈,輕輕安慰道:“放心,不會的,我們一定能永遠在一起!”夜遮天俯下身,掬住寶茨月光下閃著豔麗唇彩的櫻唇,寶茨溫順地闔上雙眸,吃下夜遮天深情的熱吻……
許長嘯氣得胡子都在翹,許夫人則在堂下哭天抹淚,口中不住地叨念:“老爺呀,你快想一個辦法呀,到了中午,他們可就要撕票了,我們的寶貝女兒啊!嗚嗚……”
許長嘯心中更煩,向許夫人一甩袖子,恨道:“都是你平日教女不嚴,讓她出去亂跑,這才被人綁架,我不是說過,沒有我的允許不準讓寶茨離府嗎?可你們偏偏不聽,如今怎麼樣?”
許夫人聽許長嘯這樣說,忽地從地上站起來,指著許長嘯放肆地反駁:“你還來說我?像這樣的話你說過八百六十遍了,可哪次女兒從外麵回來,你罰她了?還不是你慣的,現在出了事反來說我,你講不講理啊!”
許長嘯強忍怒氣,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咬牙切齒地向外蹦著字:“可就這樣放走桃花,我的臉麵往哪裏擱?她竟然還串通奸夫來要挾我,我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許夫人聽罷更是得了理一般,“什麼?我看你是舍不得桃花那丫頭吧?當初說好的,買她進府隻是為了延續香火,你還真喜歡上她了是怎麼的?那我算什麼?我看你是不是還要留下她,等她把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呀?如果不是這件事,我還不知道你不能生了呢,你騙我納妾,這個賬還沒有和你算!”
許長嘯一下子語噎,被許夫人搶白得滿麵通紅,但為了維護男人的尊嚴,不得不繃了麵容,用手指著許夫人罵道:“真……的是反了,在我麵前竟敢這樣講話,不怕我休了你!”
“休了我?女兒要是被人撕票了,我就不活了,還等你休我不成?難道女兒還比不上你的麵子重要嗎?還不快去拿桃花把女兒換回來!我的天啊,女兒呀……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娘也不活了……就留你爹這個老光棍在家,讓他再娶好的進門。”
許長嘯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抑下頂到腦門的怒火,“好了好了,你不要鬧了,把桃花提出來,去換寶茨就是了!”
許夫人聞言大喜,立時閉了嘴,感激地向許長嘯拋了一個老媚眼。許長嘯打了一個激靈,對貴夫人的媚眼,他是一百個不習慣。許夫人也管不了那麼多,轉身出門命人去馬棚提桃花,臨到門口卻又回過頭,對滿臉失意的許長嘯諂媚道:“阿嘯,你放心,世上比桃花好的女子可有的是,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許長嘯苦著臉唉了一聲,對家中這對活寶,他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