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小姐丫鬟們都嚇壞了,個個呆若木雞,許世卿搖搖頭,一副你們不可救藥的模樣,趕緊到井邊探過身去看下麵的狀況,底下的溫簡已經找到了阮紅嬌,正拖著她泅水。
許世卿見狀立即放下打水的水桶,溫簡便踩在水桶上,一手拉住繩索,另一手緊抱著已經昏蹶的阮紅嬌,對外喊道:“拉我們上去!”
許世卿倒是想拉他們起來,奈何他乃一介文弱書生,試了試手力,委實拉不動這兩人,回頭見那幫小姑娘們還傻傻的站著,便皺眉道:“還不快過來幫忙!”
她們方才如夢初醒,一時都圍了過來,七手八腳的合力將井裏二人拉了出來。
溫簡抱著阮紅嬌出來之後,眾人一齊鬆了口氣,卻見溫簡渾身濕透,頭發和衣服上一小股一小股的向下淌著水,他橫眉冷目,麵色十分嚇人,令人不覺心裏打了一個突,不敢做聲。
溫簡本就嫉惡如仇,之前發生的事也都親眼見到了,以他對阮紅嬌的了解,根本不信她們的汙蔑之詞,而且阮紅嬌再如何也是他認下的義妹,叫他如何不憤怒。
溫簡這一怒,沒人敢做聲,可他和阮紅嬌都渾身濕透,加上天氣又冷,耽擱下去必是要生病不可。
“這……。”許世卿剛剛要說話,隻見溫簡抱著阮紅嬌就走,根本不理眼前的這些人。
溫簡疾步如風,許世卿看他去的方向也猜到他會把阮紅嬌送哪裏去,便叫了一個離他最近的丫鬟去找一套幹淨的衣服送去。
溫簡身為捕頭,在衙門是有一間單獨的房間以供換班的間隙休息更衣的,被褥什麼也都是現成的,他便是送阮紅嬌去了那裏。
從小花園側門的小路轉到前院是一段捷徑,既清淨又避開了客人,這幾步路而已,似乎太長,又似乎太短。
一路上,溫簡都以內力為阮紅嬌暖身,阮紅嬌幽幽轉醒,抬頭見了他,動了動嘴,仿佛想說什麼卻又沒有說,隻像一隻貓兒那般委屈乖巧的依偎在他懷裏。
進了房間之後,溫簡把阮紅嬌放在一邊,在櫃子裏翻出一件他的厚衣,然後伸手下意識的去解白晚的衣裳,半途卻頓住了。
到底男女有別,可是這一身濕衣不換也不行,他心裏暗暗懊惱沒有先帶個丫鬟過來幫忙,於是把幹衣放在白晚身邊,極快的道:“眼下也沒有別的衣裳,你先將穿這身,你身上有沒哪裏撞疼了,自己換衣裳……行嗎?”
阮紅嬌離了溫簡的胸膛,身上更冷了,又不敢運功禦寒,於是凍得臉色蒼白,嘴唇發烏,一邊顫抖一邊一笑道:“我身上還好……自己來沒關係……你,你的衣裳也濕了,去換下吧。”
溫簡雖然衣裳也盡濕了,可畢竟是習武之人,又不用避諱人,自然可運功禦寒,故而並不著急,隻是心恐阮紅嬌不耐寒,他道:“你不用管我,你換了衣裳就裹上被子躺一會兒,我叫人給你送個湯婆子過來暖暖,不然以你的身子骨,定是要害病的。”說罷,也不等阮紅嬌說話就轉身離開,出門的時候把門關嚴了。
他心裏想先給阮紅嬌弄個湯婆子暖身,再去找程大夫來給她看看,可是今天衙門後院裏宴客,外頭連個晃蕩的人都沒有,於是隻好自己找了一個湯婆子到廚房去灌熱水,路上又遇到被許世卿派來送衣裳的丫鬟,停步囑咐她照料阮紅嬌,就趕去了廚房。
待到他回來的時候,許世卿此時就站在他屋子的門口,見他來了,許世卿道:“你先別著急,夫人帶著程大夫來了,現下正在給你那義妹把脈問診在。”
剛剛溫簡走後,這一攤子事也需要有個人收拾,於是許世卿找人去請夫人過來,另派了一個人去找府衙裏的程大夫過來。
那李小姐聽到他請的是夫人,心裏頓時安心了許多。
此事若是請她爹過來,她爹本是一方父母官,要知道她險些害出人命,便是不打死她也勢必要她脫層皮,若是先請夫人過來,或許還有些商量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