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既然如此,那我便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我原靜雪不論生死,這一生都隻會屬於莫絕情!所以我絕對是不會隨你回去的!”她坦然無畏地直視著段淩風的眼眸,臉上沒有絲毫的懼意。
“好!好個生死相屬!來人哪,把他們給我拿下!”她的宣言,氣得段淩風的心裏就像是有一把熊熊的烈火在燃燒一般。大掌一揮,示意隨行的部下即刻上前抓人。
一瞬間,滿場皆是刀光劍影。
然而莫絕情雖說是武藝高強,但畢竟是以寡敵眾,尤其此刻他的身旁還跟著一個完全不會武功的原靜雪,為了顧及她的安危,原本利落的身手也顯得有些束手束腳。一不留神,他的手臂上又添了一道傷口。
“絕情!”淚水在原靜雪眼裏滾動,早知會遇上這些麻煩,早幾年前她便磨著爹爹請人來傳授她武藝了,不然也不用事到臨頭一點兒辦法也沒有,反倒還拖累了他。
“別怕,再撐一會兒就沒事了。”莫絕情不知道自己已砍殺了多少人,他全身染滿鮮血,有對方的、也有自己的,但對方的人依然如潮水般一波波直湧上前。他逼不得已隻好抱著原靜雪再退一步。身後便是斷崖,他們真的已經到了進退不得的地步。
“嗯!”她吸著鼻子拚命叫自己堅強,無法幫他已造成他很大的負擔,她不能再放任自己的淚水成為他的壓力。
一掌擊飛企圖偷襲原靜雪的士兵,莫絕情頓覺眼前一黑,手中的長劍差點落地,他急忙咬住下唇,讓疼痛來支撐他已使用到極限的肉體。隻是這法子也持續不了多久,他知道自己失血過多,已成強弩之末!
對方似乎看穿了他的虛實,愈加無情地攻擊他們倆。
突然,打斜橫裏揮出一柄大砍刀,莫絕情沒有發現,但一旁的段淩風卻是看到了。“靜雪,閃開!”他焦急地大喊。
然而原靜雪沒有閃。她不能閃,若她閃了,這刀就要劈中莫絕情的背了,她怎能閃?
“住手!不準你們傷到她──”段淩風衝著那些士兵吼叫道。該死的!他的女人竟想在他麵前為別的男人擋刀!嫉恨的火焰燒得段淩風眥目欲裂。
而莫絕情,他想也不想地轉過了身子,護住原靜雪。
“不——”原靜雪驚恐地大喊道。他竟想代她死,怎麼可以?!
段淩風屏住了氣息。莫絕情想幹什麼?他該不會……不!哪有人是這樣談愛的?拿命去玩?除非那人瘋了!不可能、不可能、不……
“絕情!你不要嚇我!絕情,你醒醒啊!”終於,莫絕情還是寡不敵眾,由於失血過多地倒了下去。
“將軍,這……”眼下這情形,讓眾將士倒是不知該如何處理了。
“將人給我帶回去。”段淩風果斷的下達了指令。
“是!”接獲命令後,士兵們即刻上前扣下了莫絕情與原靜雪二人。
隨著落日西沉,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向將軍府走去。
……
燦爛的陽光從窗外灑了進來,整個書房被光線一分為二:陽光照到的地方,明亮溫暖;陽光照不到的地方,陰暗清冷。而男人,恰是站在了交界之處,身子浸在陽光裏,臉卻隱沒於陰影中。形如他此刻的心境,一分為二。
“父王。”來人拱手一揖,行之一禮。
聽到叫喚聲,男子也就是段王爺,緩緩轉過身來,望著眼前這個與自己長得日漸相像的兒子,不由得感慨萬千地深深一歎。
“為什麼你一直沒有向我提過,那個劫走靜雪的人,竟然是……竟然是………”段王爺欲言又止,不知該如何開口才較為妥當。
段王爺的反應,無疑徹底證實了段淩風心中的所有猜測,看來那莫絕情確實與他們段家有著極大的淵源,而他的父王果然也是知曉內情的。“那個莫絕情究竟和我們段家有什麼關係?為什麼他會與父王您年輕時長得如此相像?”
“因為他——或許就是你失蹤多年的兄長,本王的另一個兒子。”話一出口,段承德反倒有了一種股史無前例的輕鬆感,仿佛多年積壓在心頭的大石終於落了地一般。
“什麼?”段淩風不敢置信地睜大雙目,他竟然還有個兄長?這,這怎麼可能?如果是真的,為什麼父王母妃以前都一直沒有向他提起過?“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段王爺深吸一口氣,幽幽沉沉地訴說道:“其實,直到見到他的前一刻,我也並不知道在這世上,我還有另外一個兒子。”
“這,這怎麼可能?如果照您所說,他是我失蹤多年的兄長,那你怎麼可能不知道?還有母妃,她又為什麼從來沒有和孩兒提起過?”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因為那孩子並非是你母妃為我所生的。”
“父王?!”段淩風詫異地驚叫道。
“事到如今,我想我也不該瞞你了,事實上……”段王爺緩緩道出了多年前的一段往事。
當年愛人的不告而別,幾乎逼得他陷入瘋狂,他一點都不相信妻子所說的,她是與別人私奔逃走的說辭,他沒日沒夜的四處尋找,每一天過的就像是行屍走肉一般,隻因為他滿心滿眼隻牽掛著心愛之人,以及他們那即將出世的孩兒。一次次的希望,換得的卻是一次次的失望,直到風兒出世以後,他才收回心神擔起為人父的責任,畢竟他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兒,不能再辜負這個餘下的孩子。這些年,他雖然仍未放棄尋找他們的下落,但依舊是音訊全無,就在他即將要放棄的那一刻,那個名喚莫絕情的青年卻突然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望著那張與自己幾乎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相似麵容,還有那股神似無憂的神韻氣質,更甚至他的姓氏,當下,他便確定了那孩子定是無憂為他生下的孩兒。
可是當那孩子看向他的眼神裏,卻是透著冷酷無情,甚至還帶著絲絲的恨意,他想他定是恨他這些年來對他們母子的置之不理吧,可他又何嚐知道這些年來他對他們的日夜思念,以及隔三差五的苦苦尋查呢?
而今日的婚宴上,當他眼看著自己的一雙孩兒拔劍相向,他的心境是多麼的悲涼,他真的很想知道,究竟為什麼會弄成今日這樣的局麵。
“他人現在身在何處?”是時候該去見見那孩子了。
“暫且關在大牢裏,母妃的意思是將他上交刑部。”段淩風訥訥地回答道。顯然,他依舊未從那份震驚之中緩解過來,畢竟這樣的事情是他所不曾想到過的,他本以為那莫絕情最多隻是與他家有親屬關係,卻不料真相竟是如此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