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絕對不可以,上交刑部的話他隻有死路一條!”段王爺堅決反對道。“他雖與你不是一母所生,但畢竟也是與你有血緣關係的親兄長啊,你怎麼能親手將他送上斷頭台!”
“兄長?”段淩風不以為然的嗤笑道:“他又何曾將我當作弟弟看待了?若是顧念手足之情,他又豈會來奪我所愛?況且他犯下的可是抄家滅族的殺頭死罪,難不成父王您想要我們段王府上下數十條人命一起為他陪葬嗎?”
“可能這當中有什麼誤會也不一定,當務之急,我們應該先與他談談。”這樣一來,或許所有的疑惑都能得到解答了。
“最好是像父王您所期望的那樣,否則休怪孩兒狠心!”畢竟比起段王府上下數十條的人命,那人的生死對他而言根本是微不足道的。
……
“小姐,您已經好幾日不曾進食了,好歹也吃一點吧,不然您這身子要受不了的啊!”小如嗚咽地懇求道。看著日漸憔悴的主子,心裏猶如刀割一般地痛著。
“不,我不要吃!你幫我叫人把段淩風找來好不好。”自從三日之前,她與絕情雙雙被擒回將軍府後,段淩風就不曾再出現在她的麵前了,而重傷昏迷的莫絕情據說是被他關入了牢房之中。不知道他有沒有找人醫治絕情?要是他沒有,依照絕情這傷勢程度,那……老天,那樣的結果,她竟是恐懼於想象的。
“小姐,你先吃一點東西嘛,我待會兒就找人幫您去請將軍來好不好?”小如端上一碗甜品,仍是不死心地勸說道。
“不要!我現在就要見他!”極度的焦急與擔憂,使得原靜雪變得有些歇斯底裏,她一把揮去桌上的食物,隻可惜她的這個舉動,隻是更加加深了內心的狂躁。
“你這又是在幹什麼!”剛一進門,就見屋內一片狼藉,當下,段淩風便不悅地蹙起一雙劍眉。
“你到底想把絕情怎麼樣?”原靜雪衝上前去,緊緊拽住他的衣領質問道。
“絕情絕情!為什麼你的眼裏、嘴裏還有心裏永遠都隻有莫絕情!”段淩風心口如中大錘,痛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自從五年前看到你的第一眼後,我的眼中心中便始終隻有你一人。當時,我就曾在心中對自己立誓——今生今世,非卿不娶!”
他咬破下唇,從唇間嚐到了腥澀的血腥味兒。“當你父親答應將你許了給我時,你知道我有多麼歡喜嗎?可你卻辜負了我的期盼與愛意,你從來不曾正視過我多年來的一片癡心……”他悲痛難抑地道。“甚至於,你三番兩次的踐踏我的心意,還讓我在眾人麵前丟盡了麵子!”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這全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好!所以求求你放過絕情好不好?”原靜雪猛地跪倒在地,拚命地磕著頭,隻求眼前這人能夠網開一麵,放過她的絕情。
“你!你!哈哈哈哈——好一個原靜雪啊,驕傲如你,倔強如你,此時此刻,竟會為了一個男人而將自己弄到這樣的地步!”望著眼前屈膝而跪的人兒,酸楚悲哀頓時如洪水猛獸一般的湧上了段淩風的心頭。
“對不起你的人是我,所以,你有任何的不滿就衝著我來好了,不要再牽連其他人了。”這一切是該有個了斷了,既然所有的事情,都是因她而起,那麼也該由她來為這一切滑下休止符吧。
“那就嫁給我!繼續我們未完的婚禮!”
“不可能!你明知道——”
“那你是想——看著莫絕情死了?”段淩風試探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原靜雪心驚地追問道。
“很簡單,因為莫絕情的生死就係在你的一念之間。他膽大妄為地劫持我段王府的少王妃,我本完全可以一刀殺了他了事,但我知道,若是我就這麼殺了他,你一定會恨我至死,更甚者,你心一橫,便隨他而去了。那我豈不是得不償失?”況且玉石俱焚,並非是他所要的結果。
“你知道他是誰嗎?他是你的親大哥啊!你怎麼能這樣對他?”原靜雪心中一酸,痛楚道:“他可是你的至親啊!”
段淩風不屑的嗤笑道:“好一個至親!那他把我當過至親了嗎?他若當我是兄弟,便不會奪我之妻!當初我聽說你被劫之時,你知道我心中有多急、有多怒、有多恨嗎?我向自己立誓,隻要捉到劫匪,定然將他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他深深吸了口氣,眼中掠過悲憤至極的痛楚。“可我沒想到劫匪竟是我異母兄長,一個二十幾年,我從不知道也從未見過的大哥,突然冒出來奪我心中摯愛……你指望我怎麼做?笑著將你拱手相送?祝福你們舉案齊眉、白頭到老?”他搖頭冷笑道。“你太高估我了,靜雪,我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這種事情我做不來也不願做,我唯一想的,便是要將你奪回來!”
“所以你用他的生死要挾,逼我和你成親?”原靜雪淒然搖頭,幽幽道:“沒用的,這一生一世我若不能同絕情在一起,那根本就沒有活下去的意義了!”
語畢,原靜雪突地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直抵自己的咽喉處。“帶我去見絕情,不然我立刻就死在你的麵前。”她堅定的麵頰上驀然綻開了一抹奪魂攝魄的絕豔笑容,璀璨如星的瞳中燃起決絕的火焰。“你知道嗎?我和絕情曾經許下過誓言——除非地老天荒,否則生死不離。”
段淩風大驚大駭,急忙飛撲了過去,想要奪下她手中的利刃。
“站住!”原靜雪大喝一聲,一個顫抖,一道鮮紅的血痕立刻浮現在了頸項之上。
目睹了此情此景的段淩風悲痛欲絕地狂笑起來,兩團霧氣更是在他的眼中不斷積聚而起。“你當著我的麵舉刀威脅,用死來證明和他生死與共的決心……原靜雪,你真夠狠!你究竟把我置於何地啊?”
她惆悵一笑,黯然地答道:“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段淩風,既然我們都選擇了深情,就必然回避不掉遺憾——我無法阻止你愛戀我的心,可你同樣也阻止不了我和絕情同生共死的情。”
段淩風一震,癡癡喃道:“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他仿佛若有所悟,眼中燃起一抹狂亂烈焰,狀似瘋狂地一把抓起原靜雪。
“好,既然你如此想見他,我就成全你,讓你們去同生同死,生死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