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著懷中的人飛出了皇宮,但是懷中的人傷得太嚴重,已經不能再多做耽擱。他皺緊了眉頭,他能感覺到自己抱住她的雙手在微微發抖。
竹醉,竹醉,千萬不要死掉。
飛出皇宮時,他突然停了下來,因為那個曾經與他交手過的佛子神情肅穆地攔住了他的去路;他看了看懷中的人開口道:“不要攔我的路,讓開!”
“放開你懷中的人!”灰衣佛子手中的金杖輕輕一抖發出空靈的聲響。他是感覺到了蓮花座那異樣的波動,才覺察竹醉出事的,但是當他趕到時才發現那個曾經為難過竹醉的仙抱著身受重傷的她。
“不行,她已經快散形了,我能救她!”
“救她?”灰衣佛子明顯不相信,因為曾經對麵的仙那麼地想置竹醉於死地,可是現在他居然說要救竹醉?“你不殺她已經不錯了,把她還給我!”
不想再和對麵的佛子多做糾纏,梓蓮也不再廢話,意念動處,七彩的霞光染滿黑幕,然後那些霞光彙聚成彎月般的刀,見著那些刀,梓蓮抱著竹醉的右手輕輕一勾那些刀纏繞著灰衣佛子。灰衣佛子雙手合十低沉地說道:“阿彌陀佛!”
一句低低的念白,聲音不大,但是卻彌漫的整個夜空中。同時也讓那些纏住自己的彎月般的刀節節敗退。梓蓮看著自己凝聚的刀刃消失,也在害怕自己懷中的人會消失。
“和尚,不要再擋住我,傷她的人不是我,所以不要再和我糾纏!”沒有辦法,梓蓮明白,就算自己的修為較之眼前的人高,但是也不能在短時間內結束,而且懷中的人傷得太嚴重了,再糾纏下去,她真的就撐不住了。他隻得與眼前的人達成共識,否則就沒完沒了了:“我需要一個能幫她療傷的地方。”
灰衣佛子有些奇怪這個仙的舉動,前一刻還有一副誓死決戰的表情,怎麼交手不到一個回合就停手了?“你知道是誰傷了她?”
“我要知道,你和她到底在做什麼,我就能告訴你,我和她的過去!”
灰衣佛子微微一沉吟,點了點頭,轉身對他道:“跟我來吧!”
梓蓮看了看懷中人煞白的臉色後,心疼地皺緊了眉頭:“竹醉,我不許你就這麼死去!”
到了那一方碧潭,二人任何話也沒有多說就開始為沉沉睡去的竹醉療傷。
皇宮後麵有一處偏僻的宮殿,這兒或許連主人都已忘記它的存在,但是穿過繁複的流蘇與布幔後那裏有一人慵懶地坐在黑暗中,粗獷的輪廓包裹在黑衣中。
他腳下阿紫緊緊地卷縮在那裏,似乎害怕得全身抖著。
“乖孩子,不要怕,我不是來救你了嗎?”他的聲音宛若春日暖陽般,纏綿和嫵媚。或許用“嫵媚”來形容一個男子的聲音不恰當,但是他的聲音入耳真就有“嫵媚”。
“玄瞳,玄瞳,我好怕!那個女人好可怕,她真的要殺我!”阿紫不斷向那個名曰玄瞳的人懷中靠去。雙手伸出抱住了他的身體。
而他沒有拒絕,也沒有伸手抱住眼前的阿紫,隻是由著她。
“是嗎,你想殺了她嗎?”他伸手拂過自己的額頭,然後露出一抹絕世之笑。
聽見頭頂的聲音,阿紫伏在他胸口的身體有煞那間的僵硬,她能聽出他口中有一絲隱忍的怒氣,她不明白為什麼會生氣:“不行嗎?我不能殺她嗎?”
“乖孩子,不能,我不想再說第二遍!”黑暗中他依舊笑得美麗,但是阿紫知道那裏麵沒有溫度,似乎這個人天生就是比妖精們還要能魅惑人心,可是他到底是誰,來自什麼地方?阿紫從來就不知道,但是她卻無法逃離他的身邊,因為她知道自己也被他魅惑了。
“可是,玄瞳,你到底要做什麼?”
“乖乖,不要心急,你很快就知道了!”黑暗中他伸手拿過了一旁的酒壺,迎著外麵的月色向裏麵倒滿了酒液,似乎心情很好般,仰頭喝盡。
三日後,梓蓮終於安心地看著沉睡中的竹醉歎了口氣,然後走出了竹屋,迎接他的是灰衣佛子探尋的眼神,他知道他想知道答案。
“走吧,為了她,我覺得還是要知道她這十年是怎樣過的!”
“與那個比較起來,我倒是想知道,她和你究竟有什麼淵源?”灰衣佛子歎了口氣再次開口道:“為什麼你想殺她?為什麼,我救她的時候受了那麼重的傷?是你所為嗎?”
“是的,原因我立即告訴你!”
片片竹葉在空中打著旋,在空中畫出奇特的軌跡落入另外湖中,梓蓮和灰衣佛子因為竹醉平心靜氣地坐到了一起。
是什麼時候竹醉開始一步不離地喜歡粘著自己的?他以前總是感覺的不到她想要靠近的念頭,但是似乎從那次從無根花花海回來後就變得不一樣了。
不過他覺得自己很喜歡她改變後的態度,因為她總是喜歡靠著他的肩膀一遍一遍地為他唱著歌,她說那是魚精所教。
“又是魚精啊?”他撇了撇嘴,總是很在意從她口中聽見有關魚精的所有事情。他那是在嫉妒。
“是啊,好不好聽嘛?”她像要討好他一般眼巴巴看著他。
“你要我說好聽還是不好聽呢?”他看著天上的繁星笑得很賊。
“當然是好聽啊!”不然我幹嘛要唱啊?她說的理所當然,似乎隻要他敢說不好聽就沒有品位一樣。
“那,就算好聽吧!”
“就算好聽?”
竹醉瞪大了雙眼看著他,明顯受到了不小的打擊。他憋著笑,看著她恨恨地轉身就要離開。
“我要下山去!”她涼涼地丟下一句話頭也不回地走了。
終於他在她身後放聲大笑,這笑聲嚴重地刺激到了竹醉此刻的心。她憤憤地轉頭瞪著那個已經笑得趴在地上的人,腳狠狠地踩在地上慢慢向他走來,並以此來說明自己心中的不滿。
“臭梓蓮,不要笑了!”她就是不明白了,和她說話就有那麼好笑嗎?為什麼每次隻要和她說話,他都會笑的克製不住?
“為什麼我不能笑?”他依舊在笑,尤其是看見竹醉那滿臉的疑惑他笑得更凶了。
“不理你了!”竹醉已經做好打算,隻要他再不停下來,自己就回去,找魚精去。
“我說,你這個小狐狸,就是不受教!”梓蓮知道她那得意的表情是為什麼而來,隻要她有了得意的表情多半是在想著那個該死的魚精了。
“你又知道了?”竹醉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麼每次他都能猜到自己在想什麼?
“不許你再想回去,不許你再想魚精!”
“切,你說不想就不想?”竹醉翻了個大白眼,覺得自己終於整倒了梓蓮,然後得意地轉身打算下山去玩兒去了。
“看來,我要去青丘一次了!”
竹醉身後傳來他不痛不癢的聲音,但是竹醉卻僵立當場,他慢條斯理地跺到了她身邊悄悄地說道:“怎麼不去玩兒了?”
“臭梓蓮!不去了!”
說完竹醉氣憤地轉身向後山走去。留下一臉奸詐的梓蓮。
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強迫她幻化為人的最初意圖永遠不要浮出水麵,他也希望這樣的日子可以如同時間一樣長久,但是很可惜他的希望沒有一個實現。
那日,他依舊看著她在竹林中做一些無關痛癢的事情,一個他意想不到的人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