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她一身冷汗地走過去,拉了拉個子更高的那個,“喻深,他就是三木森。你不是也看過他的武俠小說嗎?因為我急著回來,所以請他送了一程。”
“很高興認識你。”他居高臨下,露出一抹職業性的完美笑顏,“我是小吉的男朋友。”
“不會是我眼花吧?你應該就是‘雷鈞’的言喻深。”料不到過去戀人會同知名音樂人同居,嚴森大大吃了一驚。他一直以為方吉現在的男友不過是一個毫無誌氣吃軟飯的男人,誰知竟會是名聞天下的知名藝人,幾乎可以同天皇巨星相提並論的人物。
“‘雷鈞’已經解散,我現在隻是一個無名的音樂製作人。”半是敷衍地搪塞,即使僅僅是初次見麵,但他仍不喜歡眼前的男子,緣自可笑的第六感。
“我媽怎麼了?”怕兩人有更多的交流,一旁的方吉緊張地轉移話題,“為什麼躺在沙發上?”
“沒什麼,可能有點中暑。”言喻深隻能想到這樣的解釋。
“伯母中暑了嗎?怎麼會?我記得她的身體一向都很好。”嚴森不由分說地直接走進客廳,不知是無心抑或有意。
言喻深一怔,因戀人從未提到嚴森與其母是舊識的事。應該是刻意隱瞞……為什麼要隱瞞呢?他的視線掃向另一人,偏偏對方隻以背影掩飾內心的慌張。
“媽、媽……”方吉擔憂地推推昏迷的母親。
“我來試試。”會點按摩的嚴森以手指輕按昏迷者兩邊的太陽穴,隨後在頭臉各處穴位輕揉。約莫幾分鍾,方母便悠悠醒轉。
“咦?怎麼是你?”一睜眼見到數年未再見的青年,她詫異地看向自己的女兒,“吉吉,你和嚴森不是早就分手了嗎?怎麼還在一起?”
“啊……”眼角的餘光瞄到某人陰霾的臉,方吉竟不知要如何解釋,無措地看了看嚴森。
“最近同吉吉正在合作寫一部作品,她說有急事,所以我就送她回來。原來是伯母你來了。什麼時候有空?我請你們吃飯。”
“我想我家吉吉有了新男朋友怎麼還會同你在一起?原來隻是寫小說。”雖然一直不知道嚴森與女兒分手的原因,但方母總是將女兒不願出嫁的罪咎歸為這個前準女婿,所以也不願給什麼好臉色,“吃飯就不用了,吉吉已經準備同喻深結婚,我們要忙著籌備婚禮,沒什麼空。”
自己什麼時候答應要同言喻深結婚的?方吉的下巴差點掉下,情急之中也沒多想就道:“媽,你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答應過結婚的事?”
“你們同居一年多了,這同結婚有什麼區別?還不給我馬上去把婚禮辦了?要是被你爸知道,看他不拿著掃帚衝過來。”方母言之鑿鑿。
“同居和結婚是不同的兩件事,我已經說過我不想結婚。”方吉深感一種“秀才遇到兵”的無力。
“你不想結婚還不是因為這個男人?你不會是還忘不了他,要和他死灰複燃吧?”方母口不擇言,並丟給一旁的嚴森無數白眼。
被不了解自己的母親故意扭曲事實,方吉忍不住生氣起來。
“隨便你怎麼說,反正我是不會結婚的。”
“你……”知道女兒的固執脾氣,為之氣結的方母隻能轉移攻擊點,“嚴森,你還留在這兒幹嗎?這回你滿意了?我告訴你,就算我女兒沒人娶,我也不會讓她嫁你的。你給我滾!”
“伯母,我看你是誤會了……”被波及的無辜者想要解釋。
“滾!滾!立刻給我滾!”容不得他再說什麼,方母就把嚴森推出門外,狠狠地關上門,“呸!想吃回頭草,門都沒有!”
靜待事情有一個簡單的了結,耳聞目睹所有經過的言喻深一臉不可置信地盯著此時終於注意到他尚在此地的方吉。
“我不知道他和你有過合作以外的關係,難怪一代宗師的三木森會找你合作寫小說。”
暗暗叫苦,不由怨恨起自己母親的多嘴,可惜光是怨恨全然無法解決此時的困擾,她隻有盡快解開這個天大的誤會。
“我們在學校的時候的確談過戀愛,但沒畢業就分手了,而且一直都不曾聯絡。這次他找我合作,隻是因為相對其他作者而言,我更了解他的寫作風格。”
“是嗎?”言喻深笑笑,不相信地諷刺,“那麼為什麼這麼排斥結婚呢?正如你母親說的,既然我們都同居了一年半,結婚豈不是更好?”
糟!這下子有口難辯了。回想起先前和母親的爭吵,方吉深覺自己跳進了一個大坑,滿肚子都是爬都爬不出的委屈。
“就是,喻深說得一點也沒借,今天當著我們的麵,你把話說清楚。”方母繼續弄不清楚狀況似的瞎起哄。
天!她怎麼會有這樣喜歡幫倒忙的老媽?深深吸一口氣,克製住即將爆發的怒火,她走到言喻深身邊,拉著他就往外走。
“我想我們需要單獨談談。”
“喂,你們去哪兒?”方母急問。回應她的是接受怒火的關門聲,於是她隻有一臉失望地茫然留在屋裏,“搞什麼?我又沒說錯什麼,有什麼不能說給自己媽媽聽的。真是的……”
顯然向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無知婦女尚未發現自己的到來以及口無遮攔的話語,為女兒及其戀人帶來了何其大的麻煩。原本哽在兩人之間的心結與懷疑,終於赤裸裸地暴露出來,讓他們無法再躲避。
為什麼她說不願相信愛情?
為什麼她一直不願公開他們同居的事?
為什麼她從來都不指望同他結婚?
……
曾經有關她與他的一些疑團,今天,言喻深終於找到了合適的答案。雖然這個答案與事實有些出入,但他仍受到了很深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