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錯的結局是因為我們都不善於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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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漆黑如墨。暈染開的色彩,陰影般籠罩著易淳。
偌大的辦公桌上,到處散落著從征信社拿到的資料。瞪著照片中熱情相擁的兩人,他有立刻毀了他們的衝動。
青淺懷孕了,哲陽這是在背著她偷吃?在錦翠緣,他沒有看錯,而他看錯的是蘇哲陽這個人。
他倒要會會是什麼樣的女人,能令哲陽做出背棄朋友之事?
揉碎那張照片,他冷酷地一笑。準備打通電話的手指還沒碰到鍵麵,電話的鈴聲先響了起來。
聽著電話裏傳過來的報告,他的臉色冷凝得如同霜凍過。
放下聽筒,他幾乎是顫抖著手拿出車鑰匙。他不該丟下青淺,哪怕自己再痛,他也應該時時地關注她。跌跌撞撞地從電梯出來,用最後一絲理智他叫了輛計程車。
半個小時的路程,他覺得自己像過了三十年之久。經過一路的心理調適,易淳已做好最壞打算,但當他看見哲陽,血液還是控製不住地逆流。
“易淳?”
林易淳的突然出現,驚得哲陽差點跳了起來。
而黎若菲也忍不住微微哆嗦,善良的哲陽會這麼做是她始料不及。易淳知道了,會殺了她的,一定會殺了她的。
一語不發地脫了西裝外套,易淳冷笑,一個拳頭毫不客氣地揮了過去。
“最好祈禱青淺沒事兒,否則,我一點兒也不介意,我們一起下——地——獄。”易淳的說得極其緩慢,森冷的語氣似是實施淩遲之刑。
這拳,他該承受。哲陽狼狽地跌倒在地上。他好殘忍。看著青淺在水中沉浮,他卻狠心地沒有伸手。那個異常冷血,陌生的自己,現在想來他還後怕不已,哲陽痛苦地抱住了頭。
鄙夷地望了眼哲陽,林易淳目空一切。
直到搶救室裏的燈滅了,他一個淩厲的眼神兒,製止了哲陽欲要上前的探視。
“你們怎麼照顧孕婦的?再晚一點兒,可要一屍兩命了。”一出來,醫師二話不說地劈頭訓斥。
聽了這話,三個人均鬆了一口氣。
“抱歉,是我的錯。裏麵病人現在是怎樣的情況?”沒有任何反駁,易淳垂下了頭。
見病人家屬態度虔誠,醫生也不好再多說,“大人情況已經穩定住,目前還在昏睡。產下的是個女嬰,因為孩子早產,要先放在溫房裏待一段時間。”
在等待的過程中,他聽到孩子的哭聲了。比起孩子,他隻擔心青淺。易淳了解地輕點頭,徑直走進了病房。
不看看孩子嗎?抱著孩子的小護士,有些意外。
醫生見病人家屬心思懸在大人身上,交待了小護士後,就先行離開了。
“你們要抱抱孩子嗎?”留下來的小護士被晾了半天,不甘寂寞地問向其他兩人。
還是出生了,這孩子命真硬?他所做的一切豈不白費?不願看也不敢看,哲陽撇開了臉。
鬆了一口氣的黎若菲,心思早跑了,也沒做理會。
小護士有點摸不住頭腦,這家人怎麼都不關心孩子呢?奇了怪,啥時代了還重男輕女?真是莫名其妙。算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她隻要當好她的護士就好了。小護士忿忿不平了一會,想想沒必要,也就無所謂地抱著孩子去了溫室。
……
累,是她唯一的感覺。
青淺睜開眼睛茫然地望著雪白的天花板發呆。
“睡公主醒了?”
似乎聽到了哥哥的聲音,她又合上了眼。
“沒醒嗎?”
那聲音越來越靠近她的耳邊,笑意在她臉上加深。
注視著青淺臉上的慵懶笑容,林易淳用指尖夾住了青淺的鼻頭。
冰涼的觸感,青淺霍然睜開了眼,哥哥的笑臉在她麵前放大。
抓著哥哥的手,想也沒想,她輕咬了下。
“咬人?”
放任青淺不痛不癢的啃咬,易淳俯在她的額頭輕吻了下。空了的另一隻手,悄然爬到了她的腋下。
“哈……哈……哈……”放開了易淳的手,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哥哥好壞,搔她癢癢。
還是喜歡開懷的她,坐在床邊,眼中含笑的易淳欣賞著她的笑靨。
等她笑夠了,抱著易淳的脖子她坐了起來。
易淳回來了,她也該起床了。
帶著愉悅的心情,瞄了下腕表,天啊,下午了。她已經睡了十二個小時。難怪她會腰酸背痛。
“又熬夜?下次不準在我離開的時候接CASE。”帶她來巴黎,可不是讓她做女強人。
霸道!青淺不滿意地輕咬易淳的耳朵。
與手指的感覺不同,他全身酥麻,一個反身,他把她壓回了床上。
鼻尖對鼻尖的摩挲,兩人交換的氣息,親密地噴灑在對方的肌膚上。
易淳的心跳得好快,和她的一樣。青淺臉龐釀紅,伸出粉舌似是不經意地輕觸下易淳的唇角。
易淳低吟了聲,恨恨地想:莫淨璃,以後休想再靠近他老婆。
而後,失控地吻上了青淺。
哈哈,老哥,已經進去四個小時三十六分二十七秒,小嫂嫂還沒醒來嗎?
拎著個鬧鍾,在那對夫妻的房門口來回晃悠,莫淨璃樂滋滋地啃著冰激淩。
“老哥時間到了,抱歉哈。”自顧自地說完,她把鬧鍾放在房門口的地毯上,而後撒腿就跑。
“鈴”、“鈴”、“鈴”聲音猝然響徹了整棟別墅。
房間裏那對相擁而眠的夫妻,真真被這該死的鈴聲嚇醒!
“莫——淨——璃。”
咬牙切齒的暴怒,從屋裏傳出來,房子都震了三震,淨璃身子晃了晃,掏掏耳朵,她無辜地眨巴著眼睛,要開飯了,她可是心疼小嫂嫂一天沒吃耶。
圓弧形的乳白餐桌上,擺放著幾份西式餐點。帶著青淺下樓的易淳,目不斜視地牽著老婆入座。
當她是空氣?淨璃識趣地把椅子往青淺身邊拉了拉。
“嫂嫂,早安。”小嫂嫂的臉好紅呀,像極了她愛吃的紅蘋果,真想咬一口。
早安?都這個時候了,還早安?
被淨璃打趣,難為情的青淺羞得耳根全紅,不好意思看人,她胡亂地點點頭,埋首狀似專心地開始用餐。
“吃飯。”麵無表情的易淳瞪了淨璃一眼。
老哥的臉真嚇人,不過有小嫂嫂在,她有恃無恐,要不然,她也不敢老虎頭上拔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