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萬千道理，一朝破盡
神界所處之地蒼蒼茫茫，無比廣大，不知其界在何處。上下幽幽，縱有莫大神通，也難以測度其深其遠。
血淵深吸一口清氣，呼出一股狂風。雙手結諸般法印，一百零八根劍柱見風即長，爆發出無窮亮光，直通黃泉幽冥之地。血淵深知大道如淵，越是探索，便越是知曉已身微渺，自己未曾聽聞的法術道境，該是浩如煙海。
但他又何曾懼過？
他忽然仰首向上，再次深深吸一口氣。這口氣吸得如長鯨取水，鯤鵬吞雲，直是無止無歇，似乎整個神界，都被血淵吸得縮小了一點！動念之間使天地變色，日月無光，虛空動蕩，這是何等大力？
血淵眼中兩位皇者的影子越來越清晰，越來越真實，不知多少個刹那之後，一輪寶鏡自血淵身後冉冉升起，色作深藍，內中如自有天地，上為夜天，下為浩海，細細觀之，海中正有一輪明月低懸。光華流轉之間，隱現天地威嚴，造化神工，輪回本源。
天皇伏羲，地皇神農，隻是靜靜地看著，一動不動，似動非動。一種無法言語的力量四散開來。
雲霄四下翻翻滾滾，如同沸騰了一般，忽而沉凝如山，忽而洶湧生波，忽而重逾萬鈞，忽而消失無蹤，上一刻尚是炙熱如炎，下一刻即會凝成堅冰。
血淵雙目赤紫，層層風雲圍繞周身流轉不息。啪的一聲脆響，一道紫電從風雲中掙脫出來，歡快地在空中盤旋幾下，遊離在三位絕世強者之中，轟然一聲自爆開來。一種玄奧的意念四散無形。
永恒是什麼？
世上最珍貴的什麼？
人活著為了什麼？
神農嗬嗬一笑，說道：“聞這三問，猶勝聞道。這三問乃是三皇提出的，難道你想和我神農還有他伏羲比一比？誰更懂得這三問？”
血淵冷冷道：“現在已經有第四問了，天上地下什麼最大？知有三境，聽聞，明白，懂得。我等皆是頂峰，一加一，無論是等於兩個一，還是一個二，都不可能超過三。難道三就是最大嗎？”說罷，血淵雙手一抖，一道劍氣鋪天蓋地衝殺而來，霎時間漫天光彩化作朵朵古蓮，異香撲麵，華透青雲。
伏羲未有任何動作，隻是眼中的金芒亮了一亮。
古蓮隱退，光華散盡，異香無蹤，隻餘一縷劍氣通徹心扉。伏羲喝道：“你這廢劍，也想有資格叫永恒？癡心妄想，今朝怕是此劍不得善歸。”
血淵深吸一口涼氣，冰冷的感覺傳達體內，隨即被滾滾煞氣分解，化為凜然劍氣。一縷劍意充斥於神界，一百零八道劍芒化成的劍柱連接地獄天堂，縱橫來去，排列成一座玄妙通幽的陣法，散發出墨綠色的寒光。
轉瞬之間將劍陣列齊，這才哼道：“名可名，非常名。此劍本就取自尋常之物，不過是我妙手而成，強名永恒，寓意深刻，決非三言兩語可以斷定。此刻不是逞口舌之時，待我將這日月換成新天之時，再與你等論道談玄。”
聲聲如雷，風清雲散。
神農周身驟起罡風，一手探出，曲指一抓，天穹驟生層層厚雲，自四麵八方飛快地彙聚過來，在手中不住盤旋湧動，雲旋中心處深幽不見底，恍若黑夜，隱見無數道蛇形紫電重重疊疊、交叉穿梭其間。
雲旋中心處的紫電已積到極至，不住有雷球飄出，在空中遊蕩不定。每顆雷球都拖著數道細長紫電，與雲旋心處聯成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