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頭不由得升起幾分逗弄他的想法。
我忍不住湊過去,偷偷的說,“要是我說我本來就是想答應你的,你還會這麼開心嗎?”
南宮瑾軒大義凜然,“獨樂樂不如眾樂樂,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其實我本就是想喊上大家一起吃個宵夜,一開始問你隻是怕你不肯參與嘛。”
切,說的好聽,要不是看到他苦瓜一樣的表情,我簡直要信了他的邪。
哼,跟我鬥,差得遠呢。轉身而去。
或許是那個轉身時的眼神有點迷離,南宮瑾軒哎呀一聲竟走了個踉蹌,差點摔上一跤。
後來,也不知道時間為什麼過的這麼快,不知不覺的就到了走秀的那天。
我清楚的記得,南宮瑾軒穿上那件漢服,別著一把長簫,溫吞的踱著步子,別說,要不是矮了點,還真有幾分濁世公子的風範。
可是,直到走完了整場表演,他卻始終中規中矩的一言不發,讓我幾乎有些失落。
我在失落什麼?
曲終人散,他輕聲道了聲別,學姐們都開心的拉著我們拍照,因為這次的表演還是相當成功的,我一邊拍照一邊看去,卻看見南宮瑾軒的背影,那把長簫像根棍子一樣被他架在肩上,看著他的背影,忽然間有種錯覺,這個男生,可能就會這樣消失在我的大學生涯裏,我忍住心底呼喚他的衝動,覺得有些可笑,當初我是怕他對我死纏爛打的,可是如今我幾乎是在冥冥之中感覺到他心底的放棄,心中卻有些難過和不舍。我沒有挽留,隻是默默低吟著一句詩。
冠蓋滿京華,斯人獨憔悴。
我是南宮瑾軒,一個平凡的學生。其實這樣一句話就足以概括我的前半生。平凡的過了十八年,在父母的期望裏讓他們失望過,也讓他們驕傲過,唯獨,沒有讓自己滿意過。除了初三的時候對後座的一位女同學拋過媚眼之外,隻有高中的時候談過一場柏拉圖式的網戀。
我原本打算著高中畢業的時候就去找那初三時分讓我怦然心動的姑娘,豈料世事無常,從別處打聽到姑娘執意複讀,或許瞻前顧後是我這人注定的性格缺陷,我害怕會打擾到她,而高中時候神交於潁川故地的阿九又百裏而來,從來深情唯恐負,隻好低頭輕唱轉經聲。
我曾經想過,要是就這樣的話,複讀的姑娘也許第二年考中的時候,還有機緣再見,然而,世事不能盡如人預料,我遇到了若曦。
我魔怔了。
那一段時間,真的是如同魔怔了,她的一顰一笑都叫我記掛在心,一舉一動都能讓我的心思百轉千回,說實話,我很享受那一段時間,可是魔怔如同喝酒,越到後來便越是清醒,終於在那次宵夜的踉蹌裏,我徹底清醒了過來,我突然明白我為什麼始終不願對著若曦表明心跡,不是因為害怕被拒絕,隻是因為我的心裏,始終有一個初三時候就心心念念的影子。
那時剛調位置,我坐在前桌,一個轉身就看到了她,在我眼裏,她就是明眸善睞,明豔不可方物,在午後陽光的淡淡照射下,光彩奪目,不可逼視。
我看到她的博客裏發的日誌,她的惶恐和不安我能深切的體會的到,尤其是複讀給她帶來的那種不可預知的恐懼,我想,我不能愛上別人了。
所以走秀的那天我什麼也沒有做,沒有告白,沒有豪言,什麼也沒有,隻有一個落寞的背影,我想,我是對不起若曦的,可我們從來沒有在一起過,又何來的對不起呢?
我以為我是葉子,所以掙紮著飄向大地,可當風中傳來樹的呼喚,我才明白,不管追逐漂泊了多久,我喜歡的,還是那棵樹。
我沒有再聯係若曦,我知道她會遇到更好的人,也許你會以為這是一種怯懦,好吧,如果你堅持的話,我也無力反對。
我現在,隻想回去看看那棵讓我牽掛的樹,我很想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