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有機會回到過去,你會想做什麼?
南宮瑾軒不明白為什麼人都喜歡眷戀著過去,直到他經曆過一段刻骨銘心,才知道,覆水難收這個詞,聽起來究竟有多苦。
後來,孟煩了問過,“如果有機會回到過去,你會做什麼?”
瑾軒默默低頭,“哪有這種如果,可是如果有機會的話,我隻情願,不曾遇見過她。”
“切,哪有這種如果,小太爺隻是隨便說說而已。”
“靠夭。”
當再次踏上這片土地的時候,南宮瑾軒覺著物是人非,什麼都變了,命運還真是無常,當時進高中時候她可是全校前一百,要不然也不會進尖子班,可是到如今連當初花錢擇校進高中的人都考上大學,她卻還在複讀,命運兩個字,真是看不懂。
瑾軒坐在高中校園裏熟悉的紫藤蘿花架下,大拇指與食指不斷的揉捏著皺巴巴的衣角,臉上充斥著惶惑,他不明白自己在害怕什麼,若是用近鄉情怯這個詞形容的話,或許有些不合時宜,但這是瑾軒能想到最切題的詞句了,一邊急切的想要了解她的近況,另一邊卻害怕著她這段時間的經曆會在她的身上引起怎樣的化學反應,如果她的變化,大到他不敢認出她,那該怎麼辦?
“婉清,婉清,我該如何迎你,以眼淚,以沉默?”瑾軒低聲輕吟著拜倫的小詩,不覺入神了。
可是命運再一次展現了它的殘酷,瑾軒並沒有見識到她的變化,因為,她轉學複讀了。
得知這個消息,瑾軒慘白著臉,臉上的肌肉不住的抽動,眼睛裏頭微微泛光,似乎下一秒就會有大顆大顆的淚水滾落,過了許久他蒼白的臉才慢慢恢複了一點血色,刹那間的心亂讓他幾乎不能自製,深深的吸進一口氣,似乎這樣能使他的心情更易平複。
不行,我一定要回去找到她,要不然,我怎麼能甘心呢?
瑾軒在心裏頭發著狠心,一刹那,所有的言情劇主角加上所有網絡小說裏的主角上身,整個人仿佛在風中蕭瑟的抖著身子,眼神堅定的如同一隻被族群拋棄的孤狼。
接下來,瑾軒以絕對的執行力和智商解釋了一個言情劇的男主角的基本模板,他先從之前一個與木婉清關係很好的女同學那裏打聽到木婉清的新去向,其實一個縣級市就這麼大,同等級的高中也就兩三所,瑾軒主要還是想知道她的具體班級,得知了她的班級,瑾軒忍不住喃喃自語,“我要去看她,讓她知道此時此刻有人還在掛念著她。”話語中有一種百折不撓雖死不悔的意味(入戲真的是有點深了)。
當瑾軒還沉浸在言情男主的戲份裏頭的時候,孟煩了卻已經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他驚訝的發現陳小醉依舊是活成了她原本的模樣,就跟之前他幻想的一樣,果然沒考取大學,在江南一家大專過著清清閑閑的退休生活,偶爾逛逛街,主要還是宅著熬夜看電視,熬出一臉的痘痘也不罷休。煩了就是喜歡她這種實實在在的煙火氣,他始終會想起她發梢的味道,並願意與這味道共度一生。這話說的有些文藝了,其實煩啦就是覺得她對胃口,人他又喜歡,願意陪著她過日子而已。
緊接著煩啦發現她似乎也沒有忘了自己,不,她一直沒有忘記自己,她依舊在心裏的某個角落裏記著自己,這點迷之自信他始終是這麼堅持,因為他始終覺著自己在陳小醉的麵前有一種優越感,書中蠹蟲總是勝過笨蛋螃蟹的吧,這種潛藏的優越感直到他們再次相遇的時候才被打破,狼狽的煩啦隻有在那個時候才明白,隻要自己還對她有所眷戀,就永遠不能把她當一隻笨蛋螃蟹那樣看待。
其實煩啦的內心是糾結的,人都是糾結的,糾結於得到,糾結於失去,糾結於得不到,糾結於放不下,隻不過在感情上,煩啦表現的更為優柔而已。
“哎,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啊?”煩啦猛的抬起頭,才發現自己走在路上,自從跟陳小醉再相逢,他總感覺現實如夢如幻,有的時候甚至猛然一驚,思考起哲學史上的三個經典問題,我是誰?我從哪裏來?要到哪兒去?
其實他隻是有些害怕,他從心底害怕這一切真的隻是夢境,所有的相遇和努力都如同弱水,這一瓢跟那一瓢,放諸大海,沒有任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