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學生十七八歲的樣子,朝氣蓬勃充滿活力。羅弗寇理事長曾經向他提過,這個孩子是M國出了名的天才少女,IQ高達300,這樣的人理所當然被精英薈萃的紅島看重,下重金後,人才毫無疑問的來到了這個同樣吸引著她的神秘之島。
“老師,你是醫學院教什麼的呀?”女孩的馬尾高高束起,顯示著她的健康與活潑,此刻,她正用一臉崇拜的表情看著眼前這個帥氣的男老師。
“臨床醫學和解剖學。”肖雲柏淡淡笑道,這樣的笑容似乎將女孩秒殺掉了,隻見女孩的眼睛裏迅速升起兩顆紅豔豔的桃心。
肖雲柏見到學生不加掩飾的純真模樣,忍俊不禁。
見到肖雲柏的笑臉,女孩顯得更加的興奮,可是上課鈴聲卻在此時不合時宜地響起,女孩急忙朝教學樓方向跑去。就在肖雲柏準備轉身離去之際,女孩在他背後大聲說道:“老師,我叫馬燕燕,我選了你的課耶,你不要忘了我喲!”
肖雲柏點點頭,“一定。”
在道路的另一端,茵陳望著肖雲柏那溫柔的微笑,心裏浮現的是昨晚義正言辭的他,一時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怔忡了半晌,最後終於邁著一如既往的步子離開。
一點點失望的情緒彌漫在她心裏,幾萬年來,她一直隻能與六位同伴相依為命,雖然他們都擁有著極強的能量,呼風喚雨,無所不能,可是他們都一樣,雖然心裏知道,即使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但他們都太寂寞了。守著使命,日複一日。
茵陳不敢想象,當莉莉絲王後的靈魂得到釋放後,當路西菲爾的能量達到最大時,除了麵臨又一場殘酷的戰爭外,他們還會有什麼選擇:戰勝,他們還會是高高在上的魔君;戰敗,或許又是長達幾萬年的潛伏,然後等待再一次崛起。就這樣,一次又一次,幾萬年複幾萬年。
原以為他會和一般汙濁的人類有些區別,但是看到他和他們親切交談的樣子,她才猛然醒悟:他也僅僅隻是一個人類而已,一個生命既脆弱又短暫的低等生物。
他臉上那溫柔的笑容看著是如此的廉價,是了,是她之前高看他了……
灰霧籠罩,前方一片模糊,空氣中彌漫的除了血腥味還是血腥味。屍體遍布,天使的或者魔界的,試圖用法力將灰霧散開,試了幾次,都隻是徒勞。
“陛下?塞彌爾?貝布雷斯?菲裏斯?”茵陳大聲呼喚著,回應她的,卻隻有無邊的灰蒙蒙的霧,“該死的,你們到底在搞些什麼?!”
終於,當她來到一片藍色森林時,灰霧消散了不少,她這才發現,原來自己身上也沾滿了鮮血,右手微微抬起,按了個“旋”字訣,一團紫霧瞬間聚集在了掌內,茵陳才呼出一口氣,還好,毒霧的力量還在。
有了能量的庇護,心中的慌亂稍解。慢慢走近森林,才發現這個地方似乎並沒有受到天使大戰的洗禮,仍然保持著一派和平的模樣,至少,表麵是這樣的。
沒有走多久,她來到一座圓台旁,它的周圍是一條藍色的小溪,將綠色的圓台緩緩圍繞,樹影斑駁,溫暖的陽光透過縫隙灑下來,反射到小溪上,形成了一條波光粼粼的銀色舞帶。那圓台通體綠色,深綠、淺綠,草綠……深深淺淺,錯落有致,卻又出奇的和諧。圓台的周邊是被樹葉一般的深綠包圍,精致又細膩的圖案修飾鑲嵌其上,讓這個圓台更加特殊。尤其是圓台某方,朝著東方的那頭,圓台的邊上有個由多種綠色形成的圖案:那是一棵挺拔的樹幹,上麵枝椏繁多,可是卻奇異的隻長了一片葉子,雖然這葉子是出奇了的肥沃。
那個圖案……
茵陳的紫眸微眯,輕輕一躍,順利地跳過小溪來到圓台中央。她想要看得更加清楚些,已證實心裏的推測。果然!圓台中央的圖案,和邊上的圖案一致,肯定了她的想法,可是這裏是哪裏,她怎麼會來到這裏?
正揣度著,就聽到一陣喧嘩聲,朝聲音發出處望過去,一群模糊的人影看不真切,瞪大眼睛,仍然一片模糊,怎麼會這樣?!
如果被他們發現了自己在這裏,隻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並不是害怕,同伴現在下落不明,看剛才的情景,顯然曾經曆了一場惡戰,這樣的情況下,即使驕傲如她,也不會傻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煩。七魔君的確能量非凡,的確勇猛無敵,但這並不說明,他們會愚蠢的在情況不明的前提下隨意出手做些沒有意義的事情。
就在她準備用迷藥將眼前的人弄暈,好方便離開此地時,那群人卻又已經怪異地向遠處走去。
茵陳柳眉微蹙,誰能告訴她,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
晚風將窗簾卷起又放下,肆意將那一頭紅色的秀發吹動,茵陳從夢中醒了過來,將被子掀開,她有些煩悶地走下床來。剛才那個夢是那麼的真實,到底是怎麼回事?那麼真實的情景,難道真的隻是一場夢?
那個地方是那樣的熟悉,她甚至可以不假思索的知道那個圓台是那群人的神台,為什麼?
搖搖頭,發絲輕舞,卻舞不走心裏的疑惑。
貝布雷斯揉揉眼睛,有些不可置信,更多的是惶恐。大清早能在辦公室遇到茵陳,這絕對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景,能讓她破例,理由想必也是石破天驚的,現在他隻希望這不會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基於紳士的風度,讓他無法漠視女士的要求,但眼前的這位女士,又一定!絕對!肯定!不是一個善茬。
正當貝布雷斯的小九九在飛快旋轉時,羅弗寇和往常一樣,照例來和貝布雷斯交換當日的教學和校園管理注意事項。當他看到大喇喇坐在學園長辦公室棕色沙發上的茵陳時也微微一愣,不過,他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回過神來。越過茵陳,羅弗寇一臉漠然地將文件丟在貝布雷斯的辦公桌上,然後,打開自己的文件夾,準備開始工作。
茵陳的俏臉頓時拉了下來,好你個羅弗寇,當她心血來潮,平白無故地來和他們大眼瞪小眼呀?
“蹭”的一下,茵陳從沙發上彈跳起來,接著朝辦公桌凶猛挺進,最後偏偏用最優雅的手勢,慢慢將貝布雷斯正要打開的文件狠狠奪了過來,然後彎彎的一個弧線,準確無誤地投進了她身後的那個垃圾箱。
羅弗寇皺皺眉:“茵陳,公事為重。”
茵陳無所謂地聳聳肩,擺明了不把羅弗寇的死人臉放在心上:“我來隻是為了問一件事情,問清楚了我立馬就走。”到時候,想讓她留,她還不幹嘞!“當年天使大戰除了天使和我們,是不是還有別的什麼種族參與其中?”
貝布雷斯有些摸不著頭腦:“為什麼這麼問?”
“我昨晚夢到了一些奇異的景象,不屬於天界,也不屬於地獄,有些像……”下意識的,茵陳吞咽下她的猜測,“當年,是不是有些特別的事情在我所在的戰場之外發生,而後來因為我們的失敗,為了封印的事情導致你們忘記告訴我了?”
羅弗寇的手一頓,隨即嗤笑出聲:“大清早的過來,原來是讓我們當巫祝幫你解夢。”沒等茵陳抗議出聲,羅弗寇又繼續說道,“當年我們都是在一起戰鬥的,你經曆了什麼,我們就經曆了什麼,難道你已經老得連記憶都衰退了?”
茵陳瞪了羅弗寇一眼,這個男人難道沒有人告訴他對待淑女時說話要溫柔、態度要誠懇嗎,怎麼一開口,口氣就臭的能把人熏到九重天上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