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眾朋友們晚上好,今天第二十三名心髒被竊者被發現死在其住所內,市民現在怨聲載道,對警察的質疑聲高漲到幾近失控的地步,到底這可怖的事件何時才能結束,G市陷入前所未有的大恐慌中——”
還是在G市市郊的別墅內,電視的光線一閃一閃地反射到沙發上坐著的人臉上,電視裏各種的喧囂和別墅裏的靜謐形成鮮明的對比。沙發上的男人嘴角仍舊是一抹淡淡的充滿戾氣的微笑,隻是這個笑容並沒有傳達到眼底。
“還沒找到?”他喑啞的聲音透露出絲絲暴躁,將電視關掉,他的注意力轉移到暗影中的人身上。
“……是。”黑暗中的人似乎有些畏懼主人陰鬱的語氣。
“據說目標已到紅島,不需要再在G市裏找了。”說到這裏,沙啞的聲音突然發出一陣令人害怕的笑,“不過,看見愚蠢的人類害怕的樣子實在很有趣,一時之間我還真舍不得停下這個遊戲,所以——”喑啞的聲音透出一絲狠意,“派人繼續G市之前的行動,雖然你們的行動已經很紮眼,但是我想那邊的人應該還沒有察覺到什麼重要信息,所以你務必派人在最短的時間混上紅島進行探查。”
“是!不過——”黑影頓了頓,才繼續講道,“首領,我們需要探查的真身到底是什麼?”
黑暗中黑影明顯地看到了自己的主人手握成了拳狀,不由得暗自驚心,但幸好,拳頭很快又自動鬆開,“這你不用知道,你隻管去查看,當你靠近目標時我就會有感應,到時我親自去拿。憑你,哼!還拿不到。”
“……是!”
“對了!”低沉的聲音帶了一絲惡毒,“棋子置久了不用與廢棋無異,該是讓他準備送那邊禮物的時候了……”
“首領的意思……”
“你說呢?”聲音的主人似乎想到了什麼令他亢奮的情景,聲音裏泄露出他忍耐不住的一絲瀕臨癲狂的笑意。
“明白了。”黑影還是一成不變的恭敬。
是夜,無風,熾熱的空氣中彌漫的,是淡淡的血腥氣味,真正的較量正在醞釀中……
關掉台燈,將手中的文件合上,看著桌上成堆的文件以及窗外的一片漆黑,茵陳在恨恨地碎碎念了兩句後,隻能以懊悔的歎氣作為結束。
想她在島外每日為了公司的事情忙得焦頭爛額,來島上後本來以為可以輕鬆一些,沒想卻被貝布雷斯設計到醫學院的理事長辦公室來處理學校雜七雜八的事情。
用足以摧毀電腦的力度按向電腦開關,室內頓時一片漆黑。看見熟悉的黑色,茵陳的嘴角揚起滿意的笑容,黑色,果然是世界上最美麗的顏色。
沿著樓梯慢慢往下行進,茵陳不忿的碎碎念著。貝布雷斯的腦袋一定被門擠過,是誰規定作為每個學院最高長官的理事長辦公室一定要在最頂層!最惡毒的就是他居然還不設電梯,美其名曰:“為了師生的健康,在學習之餘用爬樓梯的方式達到鍛煉身體的目的。”他真可以去競選世界最無聊先生了。
嘴上喃喃嘟噥,茵陳腳下的步子卻沒有減慢半分,下到二樓時,走廊盡頭還留有一絲微弱的光亮,茵陳撇撇嘴,原以為這個時候最倒黴的就是她一人了,沒想到有人比她還要晚。下意識的,她的腳向走廊盡頭邁去,黑色如此美妙,睡過去了,第二天看見的就又是令人厭煩的白日,更何況身為理事長如果因此為白月學園、為地獄發現一個可造之才也算是功勞一件。
推開門,裏麵溫度比其他地方冷上幾分且寂靜一片,她這才想起這裏是解剖室。茵陳聳聳肩,大晚上的,她沒有來與死魂靈聊天的癖好,這樣想著,她已經轉過身,準備按下電源開關。
這時,一個人影從解剖室內的另一個房間走了出來,雙手剛剛洗過的樣子。
“理事長怎麼來了?”是肖雲柏。
“你為什麼還沒走,難道和佳人有約?”茵陳的眼睛惡意地瞟了一眼還橫躺於解剖台上的女屍,嘴角噙著甜甜的微笑。
肖雲柏不以為杵,他溫柔的嗓音遊蕩在室內為陰森的地方平添了一抹暖色,“的確佳人有約,不過佳人姍姍來遲,還好沒有讓我等太久。”
茵陳誇張地打了個寒顫,一副消受不起的樣子,“天下烏鴉一般黑,你果然也是這種油嘴滑舌的男人。”
肖雲柏回以一笑,“我以為你喜歡這樣的開場白。”
“這麼晚了還不走,怎麼,想讓我為你發一個模範教師的獎狀?”茵陳不想再繼續無意義瞎扯下去,遂轉移了話題。
“手術剛剛結束,正準備為她收拾幹淨放回去。”嘴裏這樣說著,肖雲柏的手也沒停,他正細心的收拾著因為解剖而被弄得散亂的人體。
看著他那樣的小心翼翼,盯著女屍的樣子專注而用心,茵陳有些不理解他的行為,“何必呢,現在收拾幹淨了,明天又要被其他人使用,你這不是在做無用功嗎?”
“不是。”肖雲柏眼睛沒有離開女屍,仍舊小心地繼續手中的活兒,“屍體是每個人曾經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具體形象的證據,大多數的人死後屍體都會被火化或者掩埋,而送到醫學院的這些屍體卻在死後繼續為社會做著貢獻,他們是值得尊敬和好好對待的。”
“切!”茵陳不以為然的撇撇嘴,“那是因為醫學院承諾給他們的家人一大筆錢,連臨死都不忘收斂錢財,這樣的人也值得尊敬?”
“很多人自願在死後將遺體無償捐贈給學校和醫院,這樣的人也是為了錢財嗎?退一萬步講,即使他們真的是為了錢,那也不過是為了讓自己的家人能過上更好的生活。”肖雲柏的眉頭幾不可察的皺了皺,他沒想到,外表如此美麗的她竟然擁有一顆冷漠世俗的心。
茵陳冷笑一聲:“你這就不懂了,每一個無償捐贈遺體的人,名字是有記錄的,或許,他們就為了博得一個好名聲以彌補曾經為惡社會的罪過;還有,那些所謂的‘為家人創造美好生活’的人,他們隻怕到死都不明白這個社會沒有兩個人是可以完全相互依靠的,也許他們自以為是的用心良苦根本換不回他們親人的感激,反而會被認為這是理所應當的並把親人用身體換來的錢拿去安逸享樂。”
“你太偏激了。”肖雲柏不敢苟同茵陳那些歪理。
“是你太單純了。”茵陳哂笑一聲。
“我現在開始好奇,是什麼導致了你用這麼扭曲黑暗的眼光去看待這個社會。”
無視他探究的眼神,茵陳無所謂地說道:“是現實,你看社會的角度太幼稚,當心某天被別人賣了,還興衝衝地為人家數錢。”
“……”
“走了。”茵陳終於覺得有些話不投機,無趣地轉身離開,“趕快回去吧,小心被壞叔叔拉去賣了喲!”臨到門口,茵陳衝他俏皮地眨眨眼睛,留下這麼一句令人哭笑不得的話後,瀟灑地踩著她那七寸高的小皮鞋,姿態嫋娜地離開。
本該一臉無奈的肖雲柏,此時卻直直盯著茵陳的背影,眼神中的銳利一閃而過……
翌日,茵陳一反常態跑到她從來不去的教職工食堂吃早餐,麵對眼前一大堆有如蒼蠅一般怎麼趕也趕不走的人,茵陳臉色陰沉。
原本來這裏吃早餐,就是為了看肖雲柏經過昨晚被她搶白以後,第二天會以什麼樣的麵目出現在她的眼前,可現在飯已吃完,蒼蠅也聚集了一大堆後仍然不見他的蹤影。難道是因為她從來不在教職工食堂吃飯,所以才不知道原來他也沒有在這裏用餐的習慣?!
與此同時,被佳人惦記著的主角肖雲柏先生正在耐心的為新來的學生指路。他確實沒有去食堂吃早餐的習慣,在他看來,吃飯隻是為了維持身體各項機能必須的一個填充能量的手段,隻要能飽就行,吃什麼無所謂,更加沒有必要為了吃飯而特意去某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