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古聆一口答應了,沒有一絲猶豫,甚至還舉起雙臂興奮得又蹦又跳,“太好了,可以賺一百萬了!”
“喂,你冷靜一點!”林朔濤哭笑不得地製止古聆的莫名興奮。這是她該有的反應嗎?她不會是又沒聽完他的話吧?再說了,她家又不是沒有這麼多錢,幹嗎表現得為錢瘋狂的樣子?不行,他還是有必要再提醒她一次:“你有沒有聽清我的話,這種比賽很危險的,摔斷手腳是常事,丟掉性命也不稀奇。我會盡力保護你,但是我不能保證一定保護得了你。你再考慮考慮。”真是的,叮嚀加囑咐的,他都快變成老頭子了。
“不用考慮了,我相信你。如果真的不幸喪命也沒關係,反正……”她也活不了多久了。古聆突然住口,看見林朔濤的迷惑,她打笑著蒙混過去,“沒什麼啦!既然我是你未婚妻,自然你做什麼我就陪你做什麼了。”
林朔濤的臉色微變,有了些暖意的眸光又降至冰點。“是嗎?那就好。”他冷冷地說。
沒察覺到林朔濤的異樣,古聆還想開口說些什麼,後肩突然被人用力地撞了一下,她一個重心不穩,撲進了林朔濤的懷中。
“沒事吧?”林朔濤直覺地抱住她,不悅地看向撞她的人,一個妖嬈的女人,此時正用挑釁中帶點誘惑的眼神看著他。無聊!林朔濤收回視線,將懷中人扶好,“沒事吧?”他又問。
古聆搖了搖頭,卻也始終低著頭。她的人是沒事,心就有點事了。當她聞到林朔濤身上獨有的氣味時,她的心就跳得跟什麼似的。以前也不是沒被他抱過,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的感覺,羞澀而貪戀,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被喜愛的人摟在懷裏會有的感覺一樣,喜愛的人?不會吧,她喜歡上了林朔濤?可是這感覺來得好突然,突然得不夠真實。也許隻是一時衝動而已——對這個轉型的林朔濤——因為新鮮。
就在古聆胡思亂想的時候,有一個人介入了他們。
一個男人,前衛得叫人反胃的男人,走到她身側。古聆發覺他的體型比林朔濤壯碩不少,他穿著一件黑色的汗衫背心卻在胸口剪了兩個洞,正好露出他的兩個乳頭。惡心!再往下看,他穿著一件藍色的牛仔褲,乍看之下沒有什麼怪異的地方,可是當他向前走了一步時,古聆看見了兩瓣光溜溜的長了幾顆暗瘡的屁股。變態?!她驚得說不出話來,很想找個地方吐一吐。
變態男和林朔濤對視著,眉來眼去間傳遞著她看不懂的信息。數秒後,變態男率先收回視線,一把摟過剛剛撞她的穿著三點式的美豔女人,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自我介紹:“我是藍貓,她是我的女人。”藍貓?古聆這才看見他手臂上刺有一隻藍色的可愛的小波斯貓。惡!這個男人和這隻小貓說有多別扭就有多別扭。
林朔濤對藍貓點了點頭,“我是流光。”他無意將柯安介紹給這個男人,怕已經臉色蒼白的柯安因此昏倒。再次抬腕看了看手表,隻剩兩分鍾了。
“比賽快開始了。”林朔濤擋到古聆麵前,省得她再看到那極不文雅的畫麵。同時也擋去藍貓對她驚豔的觀望和藍貓女人對她莫名的敵意。這兩個人看上去不是正人君子。林朔濤暗自揣測。
業餘賽車手中有很多這樣的人,為了名譽和金錢,在比賽過程中使用各種卑劣的手段讓對手受阻、受傷,甚至死亡。因為是業餘的,規則自然不會正規,相反,為了追求刺激性,這種暗地裏的爭鬥也被默許了。反正,不管過程如何,隻要最後的輸贏就夠了。這就讓賽車手不僅需要過人的車技,更需要隨機應變、機智靈活的頭腦和身手。而這場帶女伴出賽的比賽則還需要車手和女伴之間默契的配合。回頭看了看柯安茫然的表情和纖弱的身材,他不禁感到無力,看來這場比賽他恐怕要準備劃上他賽車生涯的第一個敗筆了。
無奈地連歎了幾口氣,林朔濤告訴自己金錢名譽是小事,保證這個女人的安全是他的責任。無論如何,這個女人是別人的,雖然他恨那個人,但是他也知道這個女人是無辜的。說實話,他自己也不想她受到任何傷害,不單隻是因為她是個女人。不知為何,他開始後悔聽了歐達的意見要這個女人做女伴了。抬頭在人群中找出歐達的身影,發現他正一臉慘然地和他對望。嗬,號稱情聖的人居然花了十分鍾也沒釣到一個馬子,這次他的打擊肯定不小。
幸災樂禍地朝歐達做了個手勢,林朔濤跨上他的愛車“飛影”,發動引擎後,他對一旁傻站著的女人發出命令:“上車!”
“哦!”古聆應聲,側身坐在林朔濤身後。
“你想死啊,這樣坐!兩腿跨開啦!”林朔濤皺眉,不覺提高了嗓音。這個女人到底搞不搞得清狀況啊?她不會以為是兜風吧?側坐?虧她想得出來!
被林朔濤一吼,古聆嚇得瑟縮了一下,訥訥地跳下車。她審視自己的穿著,毛衣加窄裙,要怎麼跨開坐?而且他憑什麼這麼凶她?這又不是她的錯,誰讓他們一開始不說清楚,她一點準備都沒有就被拖來了。嘟著一張嘴,古聆麵對林朔濤的怒氣敢怒不敢言,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隻能呆呆地站著。
“你——”見柯安站著不動,林朔濤不禁怒火中燒,可是順著她低垂的目光,他很快發現了她的尷尬。洶洶怒火就這樣不澆而息,然後他開始自責自己的粗心。看著她一臉的委屈,他隻覺得心有不忍,“真是麻煩!”他叨念著下了車,在古聆麵前蹲下身,在她還沒反應之際將她裙子一側的縫合處用力撕開。
布帛撕裂的聲音在眾多發動機的轟隆聲中幾乎低不可聞,可這種曖昧的舉動還是引來了不少注視,有人甚至吹起了色狼式的口哨。
古聆尖叫了一聲,趕忙彎腰抓住裙子被撕開的地方。“你幹什麼?”她大聲控訴,難堪和眾人的嘲弄讓她有種想哭的衝動。
冷冷地掃了她一眼,林朔濤又跨上他的愛車,對她的控訴和怒瞪理都不理,隻是又重複了剛剛的命令:“上車!”
如果可以,古聆真的想一走了之,然而有種奇怪的責任心警告她不能這麼任性。看看周圍的其他參賽者都一對對坐好了,並以不屑的眼神看著她,她體內不服輸的強硬個性就這樣被挑起了。哼!她才不會輸給那些女人呢,露那麼多也不怕得肺炎,相對之下,她露一條大腿也不算什麼。好,為了比賽、為了一百萬,她豁出去了。
毅然甩開裙擺,古聆利落地跨上車座。如預期的一樣,她雪白勻稱的美腿就這樣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了。那些人也真怪,放著那麼多三點式女人不看,都盯著她的一條腿垂涎欲滴。真難受,就像有千百隻螞蟻在她光溜溜的腿上爬一樣。她的手掌根本遮不了什麼,反而更加引人注目。她的勇氣正在那麼多有色眼光中一點點溜走。無力地抓緊了林朔濤後背的衣服,她努力壓下想嘔吐的感覺。從反光鏡裏林朔濤看到柯安蒼白的臉蛋,他知道這樣太為難她了。他很佩服她的勇氣,有一瞬間,他看到她泫然欲泣的表情,他以為她會調頭走掉,沒想到,她竟咬著失色的唇坐上了他的車。對她,他有了新的認識。“抱緊我,要開始了。”他又發出一個命令,不過他大概沒發現他的語氣異常溫柔,而古聆也因此拾回了不少勇氣。
“等一下!”就在林朔濤準備拉開油門之際,柯安的聲音傳入他耳中。
他不耐地偏過頭,“還有什麼事,大小姐?”
“把手給我!”無視林朔濤的不耐煩,古聆任性地拉過他的左手,然後扯下紮頭發的絲帶在他手腕上繞了幾圈後係上個蝴蝶結,末了還印上一吻,最後她笑著抬眸,“我們的護身符。”她向他解釋。她曾在一本漫畫書上看到過這樣的情節,一個賽車手賽前向女友要了根發帶係在手上當護身符,結果他真的拿到了第一名。但願她的發帶也有這樣神奇的力量。
槍聲已響,所有的摩托車都蠢蠢欲動,前麵的幾輛如箭一般飛射而去,隻有林朔濤的車毫無動靜。
“朔濤哥?”見林朔濤盯著手腕上的發帶發呆,古聆忙提醒他比賽開始了。不會吧,她的發帶反而讓他出發遲了,她還真是黴呀!
“謝謝。”哽在喉間含糊不清的聲音還是飄進了古聆的耳中,她有點無法理解林朔濤過於激動的情緒。這根本沒什麼了不起的,隻是她個人覺得好玩而已,並沒有什麼崇高的祝福。她還以為他會覺得娘娘腔而扯掉呢。沒想到,他竟會這麼感動……他的感動讓她心痛。
“抱緊了!”最後叮嚀了一句,林朔濤的車最後一個駛出了起跑線,疾馳而去!
憑著卓越的車技,林朔濤很快便追上了車隊,並一步步地超越許多超爛的車手。
古聆覺得她快飛起來了,失去發帶的束縛,她的長發被風曳得豎了起來。她從沒想到速度這玩意竟然會產生如此令人舒暢的感覺,好像一切都不存在了,強勁的風把她一並融化了,痛苦,煩惱、快樂、幸福都成了身外物,她隻是很享受地沉浸在沒有自己的世界裏,一種不顧一切沉淪的快感,瘋狂得叫人窒息的快感。她想她大概有點了解迷戀賽車的人的心理了。
東林郊區本來被規劃為市中心建築區,施工沒多久,這個規劃就因決策者內部分歧問題被迫停工了。後來,市中心就改建在現在的地方,而東林郊區則棄之不管了。聽說要改為綠化帶,不過到現在也不見任何動靜,大概是被政府給遺忘了吧?當然明珠蒙塵一旦遇到獨具慧眼的人便又可以大放光彩了。當初施工雖然隻有半年時間,仍建好了一段環形公路,公路的質量自是不用質疑,而且一路上有隧道、高架橋,還有一段沒有完成的坎坷泥道。這種天然的賽車競技道如果被丟棄實在是太浪費了,會遭雷劈的。所以沒多久這裏就成了愛好賽車的人雲集之地,幾乎每隔幾天就會有場比賽在這裏舉行,冠軍的頭銜總是在不斷變換。而且人氣最旺的就是號稱車壇奇才的一個叫做藍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