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麒麟重現(2 / 3)

這麵牆極其平滑,上麵雕刻著繁複的花紋。拿手電往四周照,才發現這堵牆和四周的山體看起來竟然是連為一體的,完全沒有焊接的痕跡,就像是從山體內部長出了一堵牆,這本來就是一件不正常的事。

我在那堵牆麵前蹲了下來,心說有意思,這堵牆上的花紋也太招眼了,跟個高速路上的指示牌似的,就差上麵沒寫幾個字:此處有鬥可盜。

但是哪個埋金子的人會在埋金子的地方豎個旗杆寫:下麵有好東西,歡迎來挖。

除非是玩行為藝術的。

難道這裏居住著一個大藝術家,在這裏倒騰了一個常人無法理解的藝術行為恰好被我們碰上了。玩藝術的真他娘不是我們這種凡夫俗子能理解的。

胖子拿登山鎬戳了一下門縫,埋頭道:“還挺嚴實,天真,你能看懂這門上畫的什麼不?”

我拿手電仔細的照了一下,發現雕刻的線條很纖細流暢,中間還拿黑墨描了一遍,花紋倒是清晰,但是十分複雜,不屬於曆史上任何一種流派。我看得不禁咋舌,這他娘的完全是抽象派,難道雕刻者是畢卡索的狂熱粉絲?據我所學的知識,還真沒見過這種風格。更進一步說,我都看不明白這畫的是個什麼玩意兒。

我再使勁兒想了想,腦中閃過一個念頭,不確定道:“看起來像是一種圖騰。”而且我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不過圖騰一般都會取實物誇張,這個誇張的有點過頭,完全看不出是什麼。

胖子聽我這麼說也跟著瞅了兩眼道:“圖騰?我還以為是誰家門上的年畫。這畫的也忒寒磣了點。”

我沒理他,心裏想的是,這牆立在這裏,好像是一種提醒,很可能是陷阱。但是也不排除反其道而行之的可能,將這種分界碑似的東西立在這裏,勢必引起別人猜疑,猶豫不定的人怕會有陷阱就這麼走了。其實這後邊真的有什麼也說不定。我在心裏歎了口氣,自從跟三叔下鬥之後,我就多了個跟自己較勁兒的毛病,屁大點事兒都得糾結半天。

胖子天生是個大膽的主,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門道:“天真,你說這牆上還雕個花紋,牆裏會是什麼地方?”

我沒好氣的接口道:“怡紅院。”

他一聽反而來勁兒了,提著登山鎬躍躍欲試:“他娘的真不愧是好兄弟,胖爺我也是這麼想的,我說這冰天雪地的來幾個漂亮娘們兒多好。山洞裏的窯子我還是頭一回見,咱們去逛逛?”

要不是這會兒我蹲著,我真的想跳起來抽他。他看著我一臉真誠,我心說這人真他娘的不靠譜,也真是倒鬥界的一朵奇葩了,能活到現在也不知道上輩子積了什麼德。

我正想繼續觀察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就看見被我一直忽略的林鍾,在這個時候突然走上前來,我看他動作以為他隻是想跟著湊熱鬧,沒想到他突然伸出手指在圖騰右下角的一個不起眼的墨痕上按了一下。我心裏一動,下意識的叫了一聲:“小心機關!”猛地拉過胖子就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感覺山體內部傳來一聲機關開啟的聲音,接著我看見那扇看起來和石壁完全契合的石牆,緩緩打開了。

我CAO他大爺的,這下真的有血光之災了。

4

人在麵對未知的東西時,內心的恐懼會無限放大。我向來對機關這種東西沒什麼好印象,感覺能做出機關的人都是些陰謀主義者,沒事就琢磨著下個套讓你往裏鑽。事實上我在鬥裏也多次著了機關的道,對於這種東西更是深惡痛絕。

兩分鍾之前,林鍾啟動了某個機關,石牆門就這麼緩緩打開。當時我和胖子躲在一大塊凸起的岩石後,手裏緊緊攥著槍,做好隨時拚命的準備。直到阿染笑眯眯的走過來,看著我們道:“吳小叔,你們躲在這裏幹什麼?”

什麼都沒發生。沒有流沙沒有暗箭也沒有成千上萬的蟲子大軍,祥和的簡直是奧運會開幕式現場。

石牆整個翻轉過來,斜斜的朝我們敞開了一半。我站起身來,林鍾看上去有點不知所措,直愣愣的指著打開的石牆對我們說:“開了。”

我轉頭看了一眼胖子,他對我使了個眼色,我走到林鍾身邊問他:“你怎麼知道這裏有機關?”

大概是我的臉色不太好,之前扒他衣服的事又給他留下了陰影。林鍾看起來竟然瑟縮了一下,小聲說:“我以前見過這個圖案。”

胖子走過來道:“你見過?你家門上貼的年畫也是這玩意兒?”

林鍾尷尬的搖搖頭:“是我爸書房裏的畫,我以前見過,不過右下角這塊有點不同。”我彎腰看了一下他指的地方,一個空心勾勒的流雲狀花紋,沒什麼特別的。林鍾接著說道:“這塊是空白的,所以我覺得有點奇怪。”

我盯著他不說話,隻在心裏冷笑。他娘的覺得奇怪就伸手指去按,一按就能按個芝麻開門出來,這運氣還真TM不是一般的好。要知道小爺下鬥不少,每次觸發的機關可都是玩命的活,怎麼沒有隨手一按就把怡紅院叫開了呢?憑什麼?就憑你長的比我帥?

胖子看了看門後,對我道:“天真,這姑娘都主動把門開了,要不就進去逛逛?”

我知道胖子心思比我靈活多了,林鍾這小子說謊說的不太高明。但是時機沒到,也沒必要戳穿他。更重要的是,我確定悶油瓶在這個洞穴裏。如果他在牆裏,我們勢必會見上一麵,到時候老子一定會報他兩次把我敲暈之仇。如果他沒在牆裏,就一定在這周圍沒錯,見我們進去如果有危險一定不會袖手旁觀,到時候就來個請君入甕。

其實說來說去,就是因為知道悶油瓶在所以有恃無恐。林鍾一定要引我們進去,我們索性就隨他願。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不管誰是螳螂誰是蟬,至少有悶油瓶這個黃雀在,林鍾就漏算了一環,是絕對沒有勝算的。

我在這時候心情居然輕鬆了起來,實力相當的人在對峙的時候,某一方往往要用到布局。但是實力相差過大,布什麼局都已經無所謂了,因為一方足夠強大,勝負高下立現。如果不是悶油瓶,也許我會對林鍾采取不一樣的對待方式,但是這個時候,因為知道悶油瓶在,所以林鍾布什麼局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了。他做什麼,都隻是幫我們引出悶油瓶的一種手段而已。

胖子不知道悶油瓶那一出,他看了看我道:“天真,你倒是說說進不進啊?”

我瞟了一眼林鍾,笑笑說:“你他娘的別一副猴急樣,不就是幾個娘們兒嗎?”我說得很大聲,聲音在山洞裏回響的異常響亮:“進!怎麼不進?小爺今天就要見識一下長白山裏的怡紅院,看看是不是國色天香。要是折在這裏頭,也做的是風流鬼!

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讚歎道:“胖爺我就欣賞你這一點,夠實誠,走,挑幾個姑娘把爺伺候好了,重重有賞!”我心說真看不出來胖子還有做****的潛質。

林鍾站在一邊,估計是無法理解我們兩個的思維,能把黑漆麻黑的鬼地方當窯子逛的畢竟不是普通人。於是隻困惑的看了我們一眼就去提裝備,阿染是什麼都不在乎的模樣,笑眯眯的跟在我們身邊。

一進牆裏我們就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氣,原本以為牆裏會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事實上,它看起來隻是一個更為複雜的千窟洞而已,除了窟窿更加密集之外,跟牆外邊的環境如出一轍。我們找不到往哪個方向走才是對的,隻有根據石窟裏漏出的一絲絲光線往光源處前進。

就像在一個掏空內容的雞蛋殼中繞圈子,四處都是窟窿,我總覺得鑽來鑽去又回到原點。心裏暗叫不妙,我連忙叫胖子他們停住,我說:“我們好像一直在原地轉圈啊。”

沉默了一會兒才聽到胖子的聲音:“不會吧,我們一直朝南走的,沿途我都留記號了,你照照有記號沒?”

我聽他這麼說也奇怪,就拿手電往四周照了照,這一照不要緊,頓時全身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周圍的石壁,突起的岩塊上全部都是用大紅色筆畫的閉合狀眼睛。畫的線條很粗很簡略,紅色痕跡鮮豔的滲人。我心說胖子不會畫這麼扯淡的記號吧,就大罵道:“你他娘的畫的都是什麼?”

沒有回答,四周靜悄悄的。

我的心一下涼了下來,再用手電照時,身邊哪還有人。

我強迫自己沒有尖叫出聲,腦中隻有一個念頭,MA的見鬼了。

手電所照之處都是紅筆畫的巨大眼睛。而且隨著手電光照,那些原本什麼都沒有的石壁上也漸漸長出了眼睛。短短幾十秒,我感覺石壁上鋪天蓋地長出的的都是紅眼睛。

被成千上萬隻眼睛圍在中央的感覺真的不怎麼好,尤其是我看見正對著我的一隻眼睛動了一下,然後緩緩睜開,血色的瞳仁呆滯的盯著我。我頭皮一麻,就像在看一副投影在石壁上的幻燈片,我看著那隻眼睛眨了眨眼,那隻眼睛也衝我眨了眨眼。

我曾經在夜晚的時候守在花盆邊見證了一朵曇花開花的過程。現在這些眼睛睜開的過程就像當初曇花開花一樣,微微顫動一下,無聲無息的在黑暗裏慢慢張開上下眼皮,然後死死盯著你。

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被困在一個窟窿連綿的山洞裏,身邊沒有一個人,看著成千上萬隻眼睛一齊慢慢睜開,密密麻麻的視線固定在自己身上。你動一下,那些眼睛的目光也跟著你轉。

我看著正對自己的那隻血色眼球,慢慢摸向口袋裏的槍。他娘的阿染不是說這裏沒有鬼嗎?現在這種狀況,我不認為可以用科學解釋的了,太不科學了。

握到槍後我的心踏實了一點,不管怎麼說,先下手為強。

5

我和滿山洞的紅眼睛對峙著,心裏在這時候竟然生出一種古怪的猜想,這些東西該不是看我長得帥嫉妒的紅了眼睛,CAO他大爺的。我的手揣在衣兜裏緊緊握著槍,也不敢輕舉妄動,和麵前的一隻眼睛深情對視著。這東西太古怪,最擔心的是它們有意識有智慧,我怕它們一見我亮槍就會出什麼損招,要知道被成千上萬隻大眼皮夾死可不是什麼好看的死法,跟粒眼屎似的。